火影叫來了醫療班的成員把少年帶走,可是這件事情鬧得太大了,分明還沒過去多久,卻好像已經人盡皆知,就連受令前來的醫療班醫忍看向少年的目光都滿是憎惡。
燦星躺在擔架上,目光無神地看著天花板,直到被扔進單獨的病房里,呆呆地獨處了好一會,卡卡西才姍姍來遲。
因為趕來得太匆忙,卡卡西便站在門口看了一會正在慢慢撕下身上鱗片的燦星,等急促的呼吸慢慢平復之後,才抿著唇走進了屋內︰“你在干什麼?”
燦星坐在床沿捏住又一枚尾端鋒銳的鱗片,毫不遲疑地用力扯下,零星的鮮血飛濺開,濺到了卡卡西的眼角,黑發少年的聲音帶著燒灼後的沙啞︰“抱歉。”
他終于轉過身面對向卡卡西,左臉上的異物已然被他自己全部清理掉了,只留下了大片大片觸目驚心的傷口和粘糊猩紅的血液。
卡卡西盯著那可怖的側臉,喉頭滾動了一下,干巴巴地轉移目光,他問︰“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也是接到了火影的通知,才知道燦星竟然做出了那樣驚人的舉動。
襲擊火影,這絕對是要被關進監獄里的吧!
黑發少年好像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有點駭人,便又側過了身子,黑發垂下遮住了他的神情,只有低低的聲音傳出,還是同樣的話︰“抱歉。”
這副無可救藥的模樣讓卡卡西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無名之火,他微微睜大了眼楮上前一步,一把拎住了對方的衣領,迎著那驚愕的黑瞳,少年很想一拳揮上去,卻又在念及對方臉上的傷口時停住了動作,只能抬著手怒視眼前之人︰“你知道你這麼做會有什麼結果嗎?你做事情之前能不能多想一下,多考慮考慮別人的感受?”
燦星任由卡卡西扯著自己的領口,黑瞳與黑瞳對視,他歪了歪頭︰“我知道,我沒錯。”
砰!
卡卡西的這一拳終于還是落下,沉重的力道讓黑發少年悶哼一聲,腦袋不由自主地向左偏去,原本蒼白的側臉迅速泛起不正常紅暈。
可是燦星看起來並沒有生氣,他發出一陣低笑,重又扭頭看向卡卡西︰“怎麼,覺得我說錯了嗎,我有錯?我錯在哪里?”
他按住那只仍然揪著自己的手,望向對方的眼瞳是除了初見時之外第一次這樣的冰冷︰“他答應過我不會出事的,我相信了他,但事實證明我錯了。旗木朔茂死了,你的人生、我的人生,一切都改變了!”
卡卡西怔住,甚至忘了繼續生氣︰“你…”
他話語才剛剛啟頭就驟然被打斷,燦星站了起來,已經八歲多近九歲的少年比卡卡西高出一些,他反客為主地用左手捏緊了握在掌中的卡卡西的手腕,迫使它離開了自己的衣襟︰“承認吧,從前的你是那樣憧憬父親,他的忍道也是你一直為之奮斗的目標。但是如今,你卻把它踩在了腳下,試圖向我證明它的錯誤和失敗…呵呵,可笑嗎,這一切都是火影造成的!”
“因為它確實…”
“住口!!”
燦星怒喝出聲,他左臂上的鱗片還沒來得及處理,在那支幾乎看不到原本皮膚的胳膊上,所有的青黑色鱗片仿佛呼吸一般微微翕張,非人之物的冰冷溫度讓卡卡西不適得幾乎要顫栗起來。
房間里的動靜吸引來了走廊里一個醫生的注意,他不耐煩地推開房門︰“醫院內,請保持安靜!”
燦星頓了頓,松開卡卡西的手漠然地朝那名醫生看去︰“既然如此,我能離開了嗎?”
“閣下如果要離開的話,就由我來宣讀火影對你接下來的處置。”
少年語音剛落,門口就浮現出一個站立的人影,他戴著動物面具手持卷軸,語氣里听不出任何情緒。
醫生被這突然出現在邊上的人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房間內的場面,就瞪大眼楮驚呼︰“是暗部!”
這名暗部帶著面具的臉轉向醫生︰“無關人員請離開。”
“對不起對不起…”誤入的醫生連連鞠躬道歉,小跑著就趕緊退了出去。
暗部踏進屋內,視線中的兩個孩子都是曾經暗部部長旗木朔茂的孩子,他的心中談不上唏噓還是感慨,戴著面具也看不到臉上的表情,張開手上的卷軸,他說︰“這是火影給我的封印術卷軸,我會將它印在你的背上,封印你身體里的查克拉。”
沒有人應聲,卡卡西瞪大眼楮看著那張卷軸,垂在身側的手抓緊了自己的衣角。
見無人駁斥,暗部繼續開口︰“旗木燦星從現在起需要呆在家里進行為期未知的禁閉,旗木家門前會安排暗部成員每日值守,除了旗木卡卡西之外禁止任何無關人員進出,直到火影發下解除禁閉的文件,才可以重新恢復自由行動。”
卡卡西扭頭去看身旁無動于衷的燦星,終于忍不住踏出一步大聲反駁︰“什麼叫為期未知?難道沒有文件的話,要關住燦星一輩子嗎?”
暗部沒有回答,因為他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他只是舉著卷軸上前,沖著燦星抬了抬手頗為禮貌地命令︰“請脫掉上衣,我需要將封印印在你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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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著沉默至今的黑發少年眼珠動了動,瞧見身旁卡卡西難以認同又無力反駁的悲傷表情,嘴角向下撇了撇,他垂下眼瞼,深吸一口氣再次抬手握了握頸間的項鏈。
暗部在他抬手的瞬間就瞬身到了病房門口,如臨大敵地緊盯著少年。
燦星一愣,隨即嘲諷地發出嗤笑。
暗部一直平淡的語氣里終于含上了火氣︰“請立即配合我的行動!”
“燦星…”卡卡西主動伸手拉住了身旁少年的手掌,眼神中帶著自己都察覺不到的請求。
這個一向高傲優秀的少年,第一次在燦星面前露出了這樣脆弱的表情。
他害怕燦星因為沖動再起無義的爭端。
…果然,什麼都變了。
燦星長長吐出一口氣,仿佛這樣做就能將胸中郁結的不滿和憤懣一同傾瀉,他毫不猶豫地脫光了上衣,露出勁瘦蒼白、帶著縱橫交錯陳年舊疤的後背,一言未發地轉過身。
那名暗部悄悄松了口氣,沒空去擦額角滲出的冷汗,快步上前,干脆利落地將卷軸上的封印術印到了少年的後背。
流轉全身的冰涼查克拉在立即發動的封印術下如同快速干涸的河水,不消片刻就一點都感知不到了。
沒了查克拉的壓制,龍血翻滾而上,肆意暢快地奔流在少年的血管中。
金瞳一閃即逝,燦星垂眸掩住眼中的異樣,握了握拳嘗試在封印術的壓制下凝聚查克拉。
自然能量剛剛鑽進少年的體內,還沒開始流轉,那烙印在後背的封印法陣就傳來一股灼熱的痛楚。
猝不及防的燦星發出一聲低哼,抬起的手陡然垂下。
卡卡西連忙攙扶住黑發少年,急聲問︰“怎麼了?!”
剛才兩人之間還劍拔弩張的氣氛在這會已然消弭于無形,本就不願意與之吵架的燦星任由對方攙扶著,搖了搖頭輕聲安撫︰“沒事。”
卡卡西還記著燦星說想要回去的話,冷冰冰地看著那名暗部︰“現在我們可以回家了嗎?”
任務還算順利地完成,暗部攤了攤手︰“請便。”
他的身形如同出現時一般慢慢消失在病房內。
于是白發少年扶著黑發少年,頂著整座木葉醫院無論是病人還是醫生——所有遇見之人共同嫌惡的目光走了出去。
只是才剛剛走到醫院門口,他們就遇到了一個此時不應該出現在這里之人。
神游天外的燦星听見了卡卡西的低喃︰“…美奈子?”
他跟著回神,定楮望向不遠處站在陽光下的栗發少女。
少女仍然穿著他們初見時那條漂亮的藍色長裙,手捧一束鮮花正瞪大眼楮望向這里。
黑發少年與少女對視了一會,他率先挪開目光,淡聲催促道︰“走吧。”
在他的理解中,少女已經單方面和他斷絕了情誼,此時這副看望某人模樣自然也與他無關。
他們與美奈子錯身而過,少女卻跟著轉身,鼓足勇氣呼喚了一聲︰“旗木同學!”
卡卡西率先停下了腳步,下意識地側頭去看燦星,他知道這個稱呼是美奈子獨獨對著燦星的特別稱呼。
燦星偏頭去看少女,但卻沒有應聲。
美奈子咬了咬下唇,快走幾步繞到旗木兄弟面前,她將手中的花束遞給燦星︰“我是來看望你的,听說你…受傷了,花也是給你的。”
燦星目光落在舉到面前的花束嬌嫩的花瓣上,沒有接過,沒有回答。
美奈子哀痛地垂下眼角,收了收手指,然後強硬地將花束塞到少年懷中,似乎是害怕被推回,她立刻轉身,用後背對著二人,片刻的安靜後,才繼續開口,聲音里是強裝出來的鎮定︰“看到你沒事真是太好了!老實說,听到那個消息的時候我真的是吃了一驚,沒想到旗木同學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不過火影是個很好的人,我覺得、我覺得,旗木同學要是好好去找火影道個歉,說不定就可以被大家原諒了呢…”
“被誰原諒?”
突如其來沙啞的質問讓少女渾身一顫,她訥訥地轉過半個身子,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燦星面無表情的臉頰,有些不知所措︰“就是…村里的人呀?”
“我為什麼要被他們原諒?”
少女愣住,她清秀的臉上滿是迷茫,在她的世界里,犯下燦星所做之舉惹下眾怒之人,除了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請求所有人原諒之外,再無別的路可走了。
那可是火影啊,那是整個木葉村最最偉大最最和藹的三代目火影!旗木燦星一個無名無姓的小人物,怎麼能對著那樣的大人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呢!
現在不請求原諒的話,那難道要背負他人的冷眼和憎惡一輩子嗎?
少女不敢想象。
她看向燦星的目光里滿是不解,張了張嘴,卻除了發出一個單調的音節之外,再也說不出任何話語。
可是燦星卻不願意放過她了,他那陰翳的黑瞳直視著少女,一字一句地問道︰“誰告訴你是我去襲擊了火影?誰告訴你我在醫院?誰讓你來對我說的這些?”
他每問出一個問題,少女就後退一步,三個問題結束,她雙眼含淚幾乎退到了二人的一米之外。
好可怕的眼楮,這雙望著自己的眼楮里再沒有初見時那令她一見鐘情的溫柔了。
不,甚至那份曾經有過的溫柔也從未對她綻放過。
少女急促地喘息著,淚水從她光潔的臉頰滑落,她卻無知無覺。
陽光燦爛地打下,她還是伸手擦了擦眼楮,再抬頭時,溫潤如昔的眸中再也沒有情竇初開的愛慕與悸動,只有與所有其他人一般無二的懷疑和嫌惡︰“你竟然是這樣的無可救藥之人,一直以來我真是看錯你了!”
丟下這句話,她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卡卡西垂眸,欲言又止。
燦星卻好像無所謂一般將懷里的花束隨手丟在地上,再次催促︰“走吧,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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