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真大哥阿骨打帶著七千弟兄在護步達岡把遼天祚帝的十萬大軍揍得滿地找牙,這一下可把南邊的北宋朝廷給饞壞了。宋徽宗趙佶拿著戰報,眼楮瞪得比他畫的鷹的眼楮還圓——收復燕雲十六州的機會,這不就來了嗎?
政和八年(1118年),宋徽宗拍板派人,去跟金朝聊聊合作的事兒!他挑了個叫馬政的武官當使者,給的任務挺簡單從山東登州(今蓬萊)坐船出海,找到女真人,說咱想聯手干翻遼國,奪回燕雲十六州,以後給金朝的好處,就按給遼國的標準來。
馬政的船隊剛出渤海,就遇上了風暴,船跟樹葉似的在浪里顛,差點直接沉底。好不容易漂到遼東半島登陸時,全船人都跟從泥里撈出來的一樣。更刺激的是,他們見到阿骨打的時候,這位女真首領剛打完勝仗,身上還穿著沒來得及換的遼將皮甲,桌上擺著幾顆遼軍首級,那場面,把馬政嚇得腿肚子都轉筋。
馬政哆哆嗦嗦遞上國書,說"願與大國共滅遼賊,克復故地,歲幣如遼例"。這話听著敞亮,實則藏著貓膩——北宋想把燕雲十六州全要回來,可女真人早就把幽州(今北京)當成囊中之物了。阿骨打雖然沒讀過多少書,卻精得跟猴兒似的,指著地圖就吼"遼的南京(就是幽州),我們自己會打,你們憑啥要?"
就這麼扯皮扯了兩年,到宣和二年(11101novel.com年),北宋又派了個叫趙良嗣的(原是遼國人,投降宋朝後改的名)再去談判。雙方總算捏著鼻子達成協議金朝打遼的中京(今內蒙古寧城),宋朝打遼的南京,滅遼後燕雲歸宋,宋把原來給遼國的五十萬歲幣轉給金朝。這就是"海上之盟"。但這盟約剛簽,兩邊心里就都打上算盤了——宋朝不知道金朝早把燕雲當戰利品了,金朝也瞧不上宋朝那點戰斗力。
宣和二年(11101novel.com年),阿骨打帶著金兵往西打,直撲遼朝中京大定府。這時候天祚帝在哪兒呢?在鴛鴦泊(今河北張北)打獵呢!手下人報信說金兵來了,他還滿不在乎"小小金國,不值一提。"直到中京守將耶律術烈哭著喊著求支援,他才慌了,帶著五萬騎兵就跑,把丞相張孝杰、奚王蕭干留下守城。
金兵玩的是"閃電戰",完顏宗翰(粘罕)、完顏宗望(斡離不)帶著輕騎兵晝夜趕路,大半夜頂著雪就突襲了中京外圍的高州(今內蒙古赤峰)。遼軍的偵察兵凍僵了大半,金兵都摸到城下了還不知道。等金兵跟從天上掉下來似的出現在中京城下,張孝杰嚇得以為是"神兵下凡",直接開城門投降了。
中京一丟,天祚帝魂都沒了,一路狂奔到西京(今山西大同)。這時候遼朝內部也開始拆台——宗室耶律淳在燕京被一群漢族官員擁立為"天錫皇帝",成立了個"北遼",跟天祚帝對著干。北遼還派人去跟金朝求和,說願意當小弟,阿骨打理都沒理。
這時候宋朝也該履行盟約了,童貫帶著二十萬大軍去打燕京,結果呢?被遼將耶律大石(後來建立西遼的那位)在白溝(今河北雄縣)揍得滿地找牙,敗兵往回跑的時候,自個兒踩死的就有好幾萬。金兵一看這架勢,心里直樂"南朝的軍隊就這德行?"
宣和三年(1121年),阿骨打派完顏宗翰當都統,兵分三路打遼的西京。遼將耿守忠帶著五千奚族騎兵在西京城外的懷安軍(今河北懷安)設埋伏,想復制一下護步達岡的勝利。金兵先鋒完顏婁室帶了八百騎兵過來,他讓士兵在馬後拖樹枝,揚起老大的塵土,看著跟大軍來了似的。
耿守忠果然上當,下令全軍出擊,結果掉進金兵的包圍圈。婁室拿著鐵槊沖進敵陣,連著砍死三個遼將,奚族騎兵一下就崩了,自相踐踏死的把河谷都填滿了。西京守將蕭乙薛一看援軍沒了,開城門就跑,金兵沒費勁就佔了西京。
天祚帝這時候跑到了夾山(今內蒙古土默特左旗),身邊就剩幾百個親兵,糧食都得靠黨項人接濟。這位以前天天打獵的皇帝,現在只能在野地里啃草根,威風勁兒全沒了。他還想收攏殘兵反擊,結果在奄遏下水(今內蒙古集寧附近)被金兵偵察兵追上,連傳國玉璽都丟在亂軍里了。
這會兒遼朝的地盤已經碎成渣了北遼佔著燕京和周圍七個州,天祚帝在漠北苟延殘喘,西北路招討使耶律大石在鎮州(今蒙古國鄂爾渾河上游)攢力氣。阿骨打決定先滅北遼,給耶律淳寫信"投降的話,就把燕京封給你。"耶律淳嚇得夠嗆,沒多久就病死了,北遼落到蕭干和耶律大石手里。
宣和四年(1122年)十二月,金兵打到燕京城下,蕭干帶著奚族兵往南跑,耶律大石往西跑,燕京的漢族官員直接開城門投降。到這兒,遼朝的五個京城丟了四個,滅亡也就是早晚的事兒了。
金兵佔了燕京,北宋就派人來要燕雲。阿骨打不樂意了"你們沒按約定打下燕京,這城是我們血戰得來的!"要北宋加歲幣,還得把燕京周邊六州的賦稅給金朝。北宋沒辦法,只能答應每年再加一百萬貫"代稅錢",才換回一座被金兵搶空的空城。阿骨打交割的時候還指著北宋使者罵"你們南朝人就知道耍嘴皮子,懂個屁打仗?要不是我們大金滅遼,你們能得著燕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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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要命的是,金兵這時候徹底看清北宋的底細了。完顏宗翰檢查北宋送來的歲幣,見絹帛質量差,錢幣也鑄得糙,冷笑說"南朝名聲好听,其實內部早爛了,長不了。"阿骨打一死(宣和五年,1123年八月),金太宗完顏吳乞買繼位,就以北宋收留遼朝叛將張覺為借口,開始琢磨著打南邊了。
天祚帝的結局也挺慘。宣和七年(1125年)二月,他往西夏跑的時候,在應州(今山西應縣)被完顏婁室的軍隊抓住了。據《金史》說,他被俘時穿著破貂皮襖,跪在阿骨打的靈前認罪"我丟了國家,求陛下饒命。"金太宗把他降為海濱王,關在長白山腳下,六年後郁悶死了。遼朝從916年耶律阿保機建國,到1125年天祚帝被俘,一共二百一十年,就這麼被女真騎兵給滅了。
遼朝一滅,東亞的老秩序就崩了。金朝從按出虎水邊上的小部落,一下變成東北亞的老大,地盤東邊到日本海,西邊到陰山,北邊到外興安嶺,南邊跟北宋接壤。阿骨打搞的"猛安謀克"制度,把游牧騎兵的機動性和農耕社會的組織力結合起來,成了當時東亞最能打的軍隊。
可"海上之盟"的墨跡還沒干,金宋之間的仗就快打起來了。北宋花百萬歲幣換來的燕雲六州,其實就是一堆廢墟。金朝跟北宋打交道這麼久,早就看透了這貨外強中干。等金太宗以"張覺之變"為借口派兵南下時,那個在艮岳(宋徽宗建的皇家園林)里賞石頭、畫畫的宋徽宗哪會想到,遼朝的下場,馬上就要輪到北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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