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宣和年間的汴京,最熱鬧的不是金明池的龍舟賽,而是城南的"礬樓"。這地兒相當于北宋的"星光大道",但最亮的那顆星,非李師師莫屬。這姑娘本是汴河邊染布匠王寅的女兒,三歲時爹把她送進佛寺,老和尚摸了摸她的頭,她突然大哭,爹覺得這是"佛弟子"(梵語稱"師子"),就叫她"師師"。後來爹犯事死了,師師被青樓媽媽李媽媽收養,改名李師師。
李師師的"出道"堪稱勵志劇。她不像其他歌姬靠顏值吃飯,而是走"實力派"路線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尤其擅長唱晏幾道的詞。有次她在礬樓唱《鷓鴣天》"彩袖殷勤捧玉鐘,當年拚卻醉顏紅。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 聲音一出來,整個礬樓鴉雀無聲,連端茶的小廝都忘了走路。當時還是太學生的周邦彥听完,當場寫了首《蘭陵王•柳》"柳陰直,煙里絲絲弄碧。隋堤上,曾見幾番,拂水飄綿送行色" 從此成了李師師的"鐵桿粉絲"。
李師師真正"爆紅",靠的還是包裝。李媽媽請了汴京最牛的造型師,給她設計了"素妝淡抹"的風格——別人穿金戴銀,她偏穿白棉布裙;別人唱靡靡之音,她專唱甦軾的"大江東去"。這種"反差萌"讓她迅速出圈,連宰相李邦彥都成了她的"榜一大哥",每次來都送整箱的珍珠瑪瑙。
李師師的"頂流"地位,引來一位特殊的"粉絲"——宋徽宗趙佶。這位皇帝是個被皇位耽誤的藝術家,擅長瘦金體、工筆畫,還懂音律。有天他看了周邦彥寫的《李師師外傳》,好奇心爆棚"這女子真有那麼神?" 太監張迪見狀,湊上來小聲說"陛下,想不想見真人?"
宣和元年的某個雪夜,徽宗換上商人衣服,跟著張迪穿過汴京的地道,來到李師師家後門。李媽媽一看這"商人"派頭不凡,連忙把他請進客廳。等了半個時辰,才見李師師穿著素紗裙,抱著琵琶姍姍來遲,連個禮都沒行,直接坐下調弦。
徽宗想搭話,李師師卻先開口"客官想听什麼?" 徽宗說"久聞姑娘擅長甦詞,來首《念奴嬌•赤壁懷古》如何?" 李師師輕笑一聲"甦學士詞太豪邁,小女子唱不出那氣勢,不如來首晏幾道的《生查子》吧。" 說罷輕撥琴弦"金鞭美少年,去躍青驄馬。牽系玉樓人,繡被春寒夜" 聲音婉轉,徽宗听得入了迷。
從此徽宗成了李師師的"常客",還親筆寫了塊匾額"醉杏樓"送她。這事很快在汴京傳開,有人編了首民謠"山外青山樓外樓,徽宗皇帝下礬樓。多少王孫公子恨,不敵師師一抹愁。"
徽宗私會李師師,最難受的要數周邦彥。這位"宋詞天花板"本來是李師師的"靈魂伴侶",現在卻成了"備胎"。有次徽宗生病,周邦彥趕緊跑到李師師家"探班",剛坐下就听說皇帝來了,嚇得躲到床底下。
徽宗拎著江南進貢的新橙,笑著說"師師,你看這橙子多新鮮,剛從船上傳來的。" 李師師剝開橙子喂他,兩人卿卿我我。周邦彥在床底下听得牙癢癢,忍不住掏出紙筆,當場寫了首《少年游》"並刀如水,吳鹽勝雪,縴手破新橙。錦幄初溫,獸煙不斷,相對坐調笙" 把床底視角的尷尬寫成了浪漫。
徽宗走後,周邦彥從床底爬出來,李師師看了詞直笑"周郎啊周郎,你這是拿命在寫詞啊!" 沒想到這首詞很快傳遍汴京,徽宗知道後氣得夠嗆"好你個周邦彥,敢偷听朕的隱私!" 立刻下旨把他貶出京城。李師師舍不得,跑到皇宮求情"陛下,周學正只是個詞人,何必跟他計較?" 徽宗哼了聲"他要是只寫詞還好,就怕他亂說話!" 但終究念在李師師面子上,沒殺周邦彥,只是把他調到外地當小官。
這個故事被南宋張端義寫進《貴耳集》,成了汴京娛樂圈的"名場面"。後來有人問李師師"你更喜歡皇帝還是周邦彥?" 她嘆了口氣"一個給我榮華富貴,一個懂我悲歡離合,可惜啊,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徽宗在李師師這兒找靈感,轉頭就用在了建築上。他覺得皇宮不夠氣派,下令建造"艮(g n)岳"——這名字取自《易經》"艮為山",地點選在汴京東北角,因為風水先生說這兒"主子嗣"。
徽宗派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