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趙季和識破三娘子的毒計,將雞湯倒掉,心中更是警惕。他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必須盡快動手。于是,他將那小木杓和木犁拿出來,細細思索三娘子那日施術的情景,心想︰“她用木杓拍打蕎麥,化作小人,又用木犁虛劃,令小人耕地。或許這木杓和木犁便是施術的關鍵。”
他又想到三娘子將粟米撒地,農夫拾粟後化作青煙,地上留下粟米。“莫不是她將人變成了粟米?不對,昨日那賣驢的商販,驢子卻多了一頭,想必是將人變成了驢子。這其中又有什麼蹊蹺?”
思來想去,趙季和決定依樣畫葫蘆,用三娘子的妖物來反制她。他從自己的行囊中取出一些蕎麥,又找了一塊手帕,學著三娘子的樣子,將蕎麥放在手帕上,用小木杓輕輕拍打。然而,無論他如何拍打,蕎麥始終是蕎麥,並未化作小人。
趙季和暗道︰“怪了,為何不靈?難道還需要念咒語?”他又想起三娘子施術時口中念念有詞,只是當時听不真切。“這可如何是好?沒有咒語,空有妖物也無用。”
正焦急間,忽听前堂傳來三娘子的聲音,似乎在與客人交談。趙季和心生一計︰“我何不如此這般……”他將木杓和木犁藏好,來到前堂,對三娘子道︰“店家,在下明日便要啟程前往汴州,今日想與店家多買些干糧路上食用,不知可否?”
三娘子笑道︰“這有何難?客官需要什麼,盡管說。”趙季和道︰“在下最愛吃店家做的蕎麥餅,不知可否多做一些,讓在下帶上路?”三娘子道︰“沒問題,妾身這就去準備。”
趙季和道︰“有勞店家。只是在下還有個不情之請,想看看店家是如何制作這蕎麥餅的,也好回去學著做。”三娘子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疑慮,但很快笑道︰“客官真是有心人,好,隨我來。”
二人來到廚房,三娘子開始和面做餅。趙季和在一旁仔細觀察,只見三娘子手法嫻熟,和面、揉面、 皮、烘烤,一氣呵成。趙季和假意請教︰“店家,為何你做的蕎麥餅如此香甜,在下試過多次,總做不出這味道。”
三娘子笑道︰“不過是些家常手法,沒什麼秘訣。”趙季和道︰“店家莫瞞我,我看你做餅時,似乎口中念念有詞,可是有什麼咒語?”三娘子臉色微變,隨即笑道︰“客官說笑了,做餅而已,念什麼咒語?”
趙季和見她不肯說,便不再追問,只在一旁閑聊,分散她的注意力。待三娘子做好一籠蕎麥餅,趙季和道︰“店家,這餅真香,在下先嘗一個。”說罷,拿起一個餅便吃,贊不絕口︰“果然美味!”
三娘子見他吃得香甜,臉上露出笑容,疑慮盡消。趙季和又道︰“店家,明日一早我便要趕路,這餅能否現在就給我準備好?”三娘子道︰“沒問題,客官放心,今夜一定為你備好。”
趙季和謝過三娘子,回到房中,心中已有了計較。他取來紙筆,寫下一張字條,又將那小木杓和木犁用布包好,藏在身上。到了夜深人靜之時,他悄悄來到三娘子的房門外,見門已上鎖,便從窗縫中望去,只見三娘子正在燈下縫補衣物,桌上放著那個裝著蕎麥的小簸箕。
趙季和深吸一口氣,從懷中取出早已準備好的蕎麥餅,這餅並非三娘子所做,而是他自己用特殊方法制作的——里面摻了他從三娘子小屋中找到的一些不知名的藥粉。他將餅放在窗台上,又將字條壓在餅下,然後悄悄退回房中。
次日清晨,趙季和早早起身,來到前堂。三娘子見了他,笑道︰“客官今日要啟程了?干糧已為你備好。”說罷,遞過一個包袱。趙季和接過包袱,道︰“多謝店家。只是在下昨晚好像听到窗外有動靜,出去查看,見窗台上有一個蕎麥餅,不知是何人所放?”
三娘子聞言,一愣,道︰“哦?有這等事?妾身並未放什麼餅。”趙季和道︰“是嗎?那可能是哪個客人落下的。不過那餅看起來與店家做的一模一樣,在下便嘗了一口,味道也甚好。”
三娘子臉色微變,卻強作鎮定道︰“或許是妾身昨晚做餅時不小心落下的。客官若喜歡,再拿幾個路上吃。”趙季和道︰“多謝店家,不必了。在下這就告辭。”說罷,拿起包袱,轉身向外走去。
走到門口,趙季和忽然回頭,笑道︰“店家,在下昨日在你那間小屋中,撿到一樣東西,不知是否是你的?”說罷,從懷中取出那個裝著木杓和木犁的布包,扔在地上。
三娘子見了布包,臉色驟變,厲聲喝道︰“你……你是如何拿到的?”趙季和笑道︰“店家不必動怒,在下不過是好奇罷了。只是有一事不明,不知店家可否賜教?”
三娘子見陰謀敗露,眼中閃過一絲凶光,道︰“你想知道什麼?”趙季和道︰“在下想知道,那些在店中失蹤的客人,究竟去了何處?昨日那賣驢的商販,為何多了一頭驢子?”
三娘子聞言,咬牙切齒道︰“好你個趙季和!竟敢窺探我的秘密!今日便讓你也嘗嘗變驢的滋味!”說罷,她迅速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簸箕,抓了一把蕎麥,就要用木杓拍打。
趙季和早有準備,大喝一聲︰“住口!你以為只有你會妖術嗎?”說罷,他從懷中取出一張符紙其實是他昨晚寫的字條),往空中一拋,口中念道︰“天羅地網,妖術現形!急急如律令!”
三娘子正欲施術,忽見趙季和拋符念咒,心中一驚,手上動作慢了半分。就在此時,她忽然覺得腹中一陣絞痛,原來她昨晚看到窗台上的蕎麥餅,以為是自己落下的,便隨手吃了,卻不知那餅中摻了藥粉,此刻藥性發作,疼得她滿地打滾。
趙季和見狀,趁機搶過她手中的小簸箕,將里面的蕎麥全部倒在地上,又撿起地上的木杓和木犁,狠狠摔在地上。只听“ 嚓”一聲,木杓和木犁斷為兩截,頓時冒出一股黑煙,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焦糊味。
三娘子見妖物被毀,腹中疼痛難忍,掙扎著站起來,指著趙季和道︰“你……你敢毀我法器!我與你拼了!”說罷,便要撲上來。趙季和早有防備,拔出腰間的青銅劍,喝道︰“妖婦休得猖狂!”
列位,這趙季和拔出寶劍,三娘子撲上來,二人就要動手。可三娘子畢竟是女流之輩,又中了藥,如何是趙季和的對手?更何況,趙季和還有一件秘密武器。欲知後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