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霧鎖雲巔,符影迷局
晨光如同破碎的琉璃,艱難地穿透厚重雲層,卻在觸及雲霧山脈的剎那,被濃稠如墨的灰霧吞噬殆盡。沈睿淵背著時而昏迷的蕭凜,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地試探腳下布滿青苔的山道,腐殖質混合著潮濕氣息鑽入鼻腔,暗藏滑墜風險的碎石在靴底發出細碎聲響。唐曦手持星鑰走在前方,紅繩如警覺的靈蛇般在空中游走,但凡觸踫到霧氣,便發出 “滋滋” 的灼燒聲,空氣中頓時彌漫起焦糊味。
“這霧氣不對勁。” 唐曦突然駐足,星鑰散發出的光芒在霧中形成的光圈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仿佛被無形的巨獸一點點吞噬。她皺著眉頭,指尖輕輕摩挲星鑰表面的紋路,“我的星鑰感知不到百米外的動靜,就像…… 就像這片霧有生命,在主動隔絕我們的探查。” 話未說完,沈睿淵胸前的玉簡突然發燙,燙得他悶哼一聲,符文如同受到驚擾的蟲蟻,在玉簡表面瘋狂蠕動,泛起詭異的幽藍光芒。
昏迷中的蕭凜突然劇烈抽搐,枯槁的手指死死抓住沈睿淵的衣領,指節泛白。他的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老沈…… 看到了…… 北斗第七星下,有個倒著的‘墟’字…… 在滴血……” 說著,他胸前的沙漏吊墜劇烈搖晃,黑色砂礫與金色沙粒絞成漩渦,在虛空中投射出半透明的星圖殘片,邊緣還帶著絲絲縷縷的血色霧氣。
沈睿淵立刻將殘片與玉簡對比,瞳孔猛地收縮。他的聲音里帶著難以掩飾的震驚︰“星圖缺口處的符號,和蕭凜看到的倒‘墟’字完全吻合!但這符號的筆畫里,分明藏著墨家失傳的禁術紋路。你們看,這些轉折處的勾連,還有末端的倒刺,和《墨影禁典》中記載的‘噬靈紋’如出一轍!” 他伸手觸踫玉簡,三色印記突然暴漲,混沌之力順著手臂奔涌而出,在霧氣中勾勒出與符號對應的陣圖,陣圖邊緣泛著危險的暗紫色光芒。
剎那間,地面劇烈震動,唐曦險些站立不穩,沈睿淵連忙用肩膀穩住她。無數刻滿蝶形紋路的青銅碑破土而出,尖銳的碑角劃破霧氣,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唐曦腕間紅繩自動繃緊,指向其中一塊石碑,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沈大哥,那碑文的篆刻方式,和我在唐家家祠密室見過的……”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 石碑表面浮現出血色流光,如同有生命般扭動,最終拼湊出三長老最後的獰笑,那笑容扭曲而詭異,仿佛在嘲笑他們的不自量力。
“小心!” 蕭凜猛地睜眼,眼中布滿血絲,時間魂火凝成鎖鏈纏住眾人。下一秒,青銅碑噴射出紫色毒霧,所到之處,岩石寸寸碳化,發出 “ 里啪啦” 的爆裂聲。沈睿淵的混沌之力化作護盾,卻在接觸毒霧時發出玻璃碎裂的聲響,護盾表面迅速布滿細密的裂紋。“這毒霧能腐蝕力量本源!唐曦,用星鑰的淨化屬性!蕭凜,時間逆流!” 他大喊道,聲音在山谷間回蕩。
唐曦毫不猶豫地咬破指尖,鮮血滴在星鑰上,星鑰光芒大盛,與沈睿淵的三色光紋交織成淨化結界,結界表面流轉著聖潔的白光。蕭凜則咬緊牙關,臉色蒼白如紙,沙漏逆向飛轉,強行將毒霧蔓延的軌跡回溯十息。然而,當毒霧消散,眾人驚恐地發現青銅碑上的符號竟組成了新的語句︰“歸墟之子,借體還魂,北斗倒懸,萬劫不復。”
“借體還魂?” 唐曦的紅繩突然纏住蕭凜的手腕,冰涼的觸感讓後者打了個寒顫。她的眼神中充滿擔憂,“蕭凜,你剛才昏迷時的狀態…… 和三長老使用清心玉時的魔化征兆太像了!你看!” 她舉起星鑰,星鑰不受控地指向蕭凜的沙漏,光芒中竟夾雜著紫色紋路,“這光芒里的紫色,和清心玉的氣息一模一樣!”
蕭凜猛地後退,撞碎身後的青銅碑,石碑碎裂的聲音清脆刺耳。“不可能!我能感覺到混沌侵蝕被壓制住了!” 他喊道,但隨著話音落下,他的瞳孔閃過紫光,沙漏吊墜底部的黑色砂礫突然懸浮,在空中組成三長老的聲音︰“蠢貨,那些砂礫本就是我的分身,從你踏入蝶淵的那一刻,就已經是歸墟之主的囊中之物……”
沈睿淵立刻將混沌之力注入紅繩,強行切斷聲音,額頭青筋暴起︰“唐曦,用星鑰的星鎖咒!蕭凜,守住心神!我們不會讓你被混沌吞噬!” 三人的力量在紅繩中踫撞,竟意外觸發了新的共鳴 —— 沈睿淵左肩的鳳凰圖騰、唐曦背後的星鑰印記、蕭凜掌心的沙漏紋路同時亮起,在虛空中投影出初代巨子的虛影。虛影身著古樸長袍,眼神中透著歷經滄桑的疲憊。
虛影抬手劃過霧氣,顯露出隱藏的星軌︰“北斗七星對應七重封印,第七星‘搖光’下的倒‘墟’陣,既是封印核心,也是歸墟之主的容器。而你們手中的玉簡,實為開啟容器的鑰匙。” 虛影看向蕭凜,目光中帶著憐憫,“那孩子體內的砂礫,是三長老為歸墟之主準備的錨點。三長老當年…… 唉,他也是被混沌侵蝕了心智,才走上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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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們要先摧毀蕭凜體內的隱患?” 唐曦的紅繩纏繞在蕭凜手臂上,試圖牽引出黑色砂礫,卻被一股強大的反震力彈開,震得她虎口發麻。蕭凜痛苦地抱頭跪地,脖頸的紫色紋路與沙漏產生共鳴,在地面投射出巨大的蝶影,蝶影翅膀扇動間,帶起陣陣腥風。
“不!” 沈睿淵將殘碑貼在蕭凜胸口,三色光芒如涓涓細流注入其體內,“還記得我們的魂契嗎?你的時間是我們的後盾,我們的力量就是你的枷鎖!無論如何,我們都會把你從混沌中拉回來!” 他轉頭對唐曦喊道,“用紅繩編織鎮魂網,我來壓制混沌,蕭凜,你用時間魂火灼燒砂礫!我們一起打破這該死的陰謀!”
三人再次默契配合,星鑰光芒、混沌之力與時間魂火在蕭凜體內形成循環。每灼燒一顆黑色砂礫,蕭凜都疼得渾身顫抖,冷汗濕透衣衫。當第一顆黑色砂礫被燒成灰燼時,遠處的山脈傳來轟鳴,仿佛天地都在哀嚎。北斗七星中搖光星突然血色大盛,一道光柱從天而降,將所有青銅碑上的符號串聯成完整的陣圖,陣圖中隱隱有巨獸甦醒的虛影。
“來不及了!” 初代巨子的虛影即將消散,聲音變得愈發虛弱,“帶著蕭凜去雲霧之巔的觀星閣,那里有能徹底淨化混沌的‘星隕爐’。但記住 ——” 虛影看向沈睿淵手中的玉簡,眼中滿是憂慮,“若不能在搖光星徹底倒懸前完成封印,歸墟之主將借蕭凜的身體重生。而一旦重生,這世間將再無寧日……”
話音剛落,整片山脈開始震顫,地面裂開的縫隙中涌出紫色泥漿,泥漿中還夾雜著破碎的骨片和詭異的符文。唐曦的紅繩自動拆解成千萬絲線,纏住沈睿淵和蕭凜︰“沈大哥,抓穩!” 星鑰光芒化作羽翼,載著三人沖向雲霧深處。而在他們身後,青銅碑上的陣圖徹底激活,一只由符號組成的巨手破土而出,五指並攏成抓握之勢,直指三人遠去的方向,仿佛隨時都會將他們抓回,投入無盡的黑暗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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