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迷霧迷蹤，心魘圍城
腥風裹挾著歸墟裂隙中涌出的硫磺味，唐曦的發絲被能量風暴吹得狂亂。她將星鑰深深嵌入溯魂玉凹槽，交織的光網如金色巨蟒般纏住巨大觸手，卻在觸及詭異禁紋的剎那，爆發出玻璃碎裂般的尖嘯。那些暗紅色紋路如同活過來的蜈蚣，順著光網瘋狂蠶食，將光芒分解成細碎的光斑，簌簌墜落。
“這怪物的防御和混沌之力同源！” 蕭凜的軍刀劈在觸手關節處，時間魂火凝成的鎖鏈剛纏住黏液覆蓋的表皮，便被墨綠色液體腐蝕得滋滋作響。刺鼻的腥甜氣息鑽入鼻腔，他忍不住干嘔，卻仍咬牙喊道︰“沈睿淵，用天工盤找弱點！”
沈睿淵捂住劇烈疼痛的胸口，左肩紫紋與胸口新出現的暗紅紋路如同兩條相互絞殺的毒蛇，正沿著經脈瘋狂游走。他瞳孔猛地收縮 —— 觸手上某道禁紋深處，一枚幽黑晶體正隨著怪物的脈動緩緩翕張，形狀與影月祭司的破碎星辰如出一轍。然而當他凝聚力量的瞬間，神秘人陰森的話語突然在腦海炸響︰“混沌之種已經在你體內生根發芽！”
滾燙的力量直沖腦門，沈睿淵眼前的戰場開始扭曲。觸手的黏液化作千萬張猙獰的臉，蕭凜的軍刀竟變成了滴血的匕首，而唐曦的星鑰光芒，不知何時已染上了詭異的血色。
“沈大哥！快躲開！” 唐曦的尖叫撕破空氣。沈睿淵本能地側身翻滾，一道墨色長鞭擦著耳畔掠過，在地面犁出三丈深的溝壑。霧氣翻涌間，三個身影緩緩走出，為首者黑袍上繡著扭曲的沙漏圖騰，手中半面青銅鏡刻滿扭曲的人臉浮雕，每一雙眼楮都在轉動時滲出暗紅血淚。
“墨家的小輩們，準備好直面內心最恐懼的真相了嗎？” 黑袍人轉動銅鏡，鏡面突然涌出猩紅液體，在空中凝成無數記憶碎片。唐曦只覺太陽穴突突跳動，沈睿淵渾身浴血倒在她懷中的畫面在眼前炸開，耳畔響起自己絕望的哭喊︰“不要！沈大哥！”
“這些都是幻覺！” 蕭凜的軍刀劈向幻象中的自己，刀刃卻穿透虛影，在地面濺起火星。他聲音帶著哭腔，卻仍怒吼道︰“唐曦，還記得我們在永夜之城的誓言嗎？無論遇到什麼，都要一起活下去！”
黑袍人發出刺耳的笑聲，銅鏡中又浮現出新的畫面︰唐柔被混沌之力吞噬時絕望的眼神、初代巨子將沈睿淵父親推入歸墟的背影。沈睿淵鼻腔涌出黑血，混沌之力在經脈中橫沖直撞，他仿佛看見自己化作混沌巨像，腳下是唐曦和蕭凜殘破的身軀。
“不 ——！” 沈睿淵踉蹌後退，撞進黑袍人張開的霧氣牢籠。冰涼的鏡面貼上額頭的瞬間，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年幼的自己被綁在祭壇，初代巨子冷漠的聲音回蕩在穹頂︰“這孩子的血脈不純，必須用混沌之力淨化！只有最純粹的容器，才能承載天墟宮的秘密！”
“放開他！” 唐曦的星鑰光芒暴漲，卻在觸及霧氣的瞬間被染成黑色。她望著沈睿淵痛苦扭曲的臉，腕間紅繩突然滾燙如烙鐵。一段從未有過的記憶涌入腦海︰多年前的雨夜，唐柔將溯魂玉碎片塞進她包裹，淚水打濕的信紙上字跡模糊︰“姐姐，若有一天沈大哥被混沌吞噬... 就用我的血，喚醒他血脈里的光明。”
蕭凜的軍刀在地面劃出長長的火星，他紅著眼眶嘶吼︰“老沈！你說過要帶我們去看雲州的機關鳶大賽！你還說要改良天工盤，讓它能穿越時空！你不能說話不算話！” 沙漏吊墜突然迸發強光，時間在霧氣牢籠中扭曲，黑袍人的銅鏡表面出現蛛網裂痕。
沈睿淵在記憶深淵中掙扎，混沌之力即將沖破最後防線。千鈞一發之際，唐曦咬破嘴唇，鮮血滴在溯魂玉上。溫潤的藍光順著紅繩涌入他體內，幼年祭壇的畫面被替換成永劫回廊中三人緊握的手。“我們說過要重新定義守護！” 唐曦的聲音穿透迷霧，“沈大哥，你不是容器，是我們的伙伴！是要和我們一起改變命運的人！”
沈睿淵的瞳孔重新聚焦，左肩紫紋與胸口暗紅紋路突然逆向流動，化作流轉著金光的墨家圖騰。他伸手抓住觸手上的黑色晶體，混沌之力與墨家心法在掌心劇烈踫撞，最終交融成璀璨白光。“原來如此...” 他低喃著捏碎晶體，“混沌與光明並非對立，而是...”
慘叫聲中，觸手轟然倒塌。黑袍人驚恐地看著銅鏡寸寸碎裂，霧氣牢籠開始崩塌。他身後的兩個同伴突然暴起，利爪刺穿他的胸膛︰“主人說過，失敗的棋子該被吞噬。” 隨著黑袍人化作黑霧，雲層中的猩紅眼楮愈發明亮，一個更加低沉的聲音在虛空中響起︰“天墟宮的大門已經開啟，沈家血脈的秘密，也該揭曉了...”
歸墟舊址的裂縫中傳來震耳欲聾的鎖鏈斷裂聲，比觸手更龐大的陰影在海底緩緩甦醒。沈睿淵抹去嘴角血跡，握緊唐曦和蕭凜的手︰“看來我們的‘守護’之路，才剛剛開始。” 他的目光望向雲層中若隱若現的沙漏鎖鏈印記，那里似乎藏著初代巨子最深的秘密。而此刻，他體內躁動的混沌之力突然安靜下來，卻在丹田處凝結出一枚神秘的黑色晶體，與他掌心殘留的白光形成詭異平衡。
唐曦望著沈睿淵蒼白卻堅定的臉，輕聲說︰“無論前方是什麼，我們都一起面對。” 蕭凜用力點頭，將沙漏吊墜重新系緊︰“老沈，要是再敢獨自犯險，老子第一個饒不了你！” 三人相視而笑，卻都知道，真正的挑戰，才剛剛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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