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劫後余波，暗潮再起
星核爆炸掀起的能量漩渦如同上古凶獸吞天噬地，猩紅電光中，“深淵”艦隊的金屬殘骸扭曲成廢鐵，尖銳的嘶鳴穿透星隕戰體的合金艙壁。沈睿淵的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操作桿在掌心留下濕潤的汗漬，戰體在亂流中劇烈顛簸，仿佛下一秒就會被撕成碎片。艙內紅光與刺耳的警報聲交織成末日圖景，穆雷面前的儀表盤不斷炸開細小的火花，映得他瞳孔里跳動著不安的陰影。
“空間結構崩潰率達73！”系統機械音混著電流雜音，“檢測到維度折疊現象，建議立即......”話未說完便被刺耳的爆鳴打斷。穆雷扯下領口的戰術圍巾纏住滲血的手腕，喉結艱難滾動︰“沈總，備用能源撐不過三分鐘，按現有航線，我們會墜進暗物質風暴！”他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顫抖，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
蕭凜倚著布滿裂痕的艙壁，匕首挑開血肉模糊的繃帶。酒精棉球擦拭傷口的刺痛讓他倒抽冷氣，卻仍扯出一抹不羈的笑︰“早說過這破戰體該換了。”他故意將染血的棉球彈向閃爍的警示燈，“等出去後，我非得找老穆改裝出能懟翻黑洞的座駕。”但當他瞥見能量讀數跌破臨界值時，藏在袖口的手指不自覺蜷縮。“不過現在嘛，先活著出去再說。”他低聲呢喃，看向穆雷的眼神里帶著一絲擔憂。
唐曦跪坐在艙室角落，懷中的妹妹如易碎的瓷娃娃。褪去紫光的臉龐仍帶著病態蒼白，睫毛卻偶爾輕顫。唐曦指尖撫過妹妹眉心的朱砂痣，那印記突然泛起微光，與她手腕的紋路共鳴出淡金色漣漪。“小柔......”她聲音哽咽，十七年前雨夜的記憶如潮水涌來，馬車濺起的泥水模糊了妹妹襁褓中的哭臉，“當年若我再快一步......”
“唐曦，別自責。”沈睿淵抽空回頭，聲音帶著疲憊卻堅定，“我們現在在一起，一定能保護好她。”他的目光掃過唐曦和小柔，又轉回操作界面，“大家撐住，我們還有希望。”
墨玄的八卦羅盤殘片突然迸發幽藍電弧，符文如活物般在裂紋中游走。他將羅盤貼在艙壁，蒼老的手指微微發抖︰“不對勁，這股能量波動......”羅盤指針突然瘋狂旋轉，“不是‘深淵’的混沌氣息，倒像是......”話音未落，天工盤驟然發出高頻蜂鳴，唐 的虛影在靜電中扭曲浮現。
“別去......”唐 的聲音混著時空扭曲的雜音，透明的指尖指向虛無，“昆侖墟深處的‘天機閣’藏著......”一道漆黑的閃電突然貫穿虛影，消散前她的眼神突然聚焦在唐曦懷中，“小柔的血脈是......”
沈睿淵猛地抓住即將消散的光點︰“等等！唐 ！”掌心只余一縷冰涼。他起身時踫倒戰術背包，露出夾層里褪色的合影——那是唐 偷偷塞進行李的游樂園照片，摩天輪下的笑容刺痛他的眼眶。“不管前方是什麼，”他握緊天工盤，金屬邊緣在掌心壓出紅痕，“就算踏碎三千世界，也要找到答案。”
“沈總說得對！”蕭凜重新系緊繃帶，站起身來，“大不了和這些妖魔鬼怪拼了！”他拍了拍穆雷的肩膀，“老穆，你就負責給我們保駕護航，破解那些鬼玩意兒！”
穆雷苦笑一聲︰“我盡力，但這鬼地方的信號亂得離譜，探測器都快罷工了。”他一邊說著，一邊快速敲擊鍵盤，試圖穩定設備。
星隕戰體突然發出不堪重負的悲鳴，整艘戰體如斷線風箏般被扯向漩渦。舷窗外，黑色裂隙如巨蟒張開的獠牙，符文閃爍間透出古老而邪惡的威壓。墨玄的羅盤爆發出強光，在艙內投射出北斗倒懸的卦象︰“是‘歸墟裂隙’！傳說連通九幽與諸界的......”
“啟動所有引擎！”沈睿淵的嘶吼被金屬扭曲聲吞沒。戰體尾部噴射出百米長的火焰，卻在接觸裂隙的瞬間被盡數吞噬。千鈞一發之際，唐柔突然睜開雙眼，瞳孔中流轉著星河般的光芒。她輕觸星鑰，三枚碎片同時震顫，一道半透明的防護罩將戰體包裹其中，宛如蛋殼中的星辰。
“姐姐，”她的聲音帶著不屬于這個世界的空靈，指尖劃過舷窗，玻璃上凝出冰晶狀的符文，“我听見了星辰的低語，這里......”話音未落，空間劇烈震顫，眾人眼前白光一閃。
當視覺恢復時，紫色天穹下漂浮著倒懸的島嶼，巨型藤蔓垂落如遠古神只的血管。遠處火山噴涌出熒光岩漿，照亮雲層中若隱若現的青銅巨像。蕭凜的脈沖步槍自動上膛，瞄準掠過頭頂的骨翼生物︰“這地方的鳥都長得像從噩夢里爬出來的。”他吹了聲口哨，試圖緩解緊張的氣氛，“不過正好練練手！”
穆雷的探測器發出高頻鳴叫，屏幕上的波形圖劇烈起伏︰“能量讀數爆表！正北方向的主峰，有個頻率和唐 意識碎片完全一致的信號源！”他突然抓住沈睿淵的手臂，“等等，還有更詭異的——這片空間的量子糾纏現象，和我們在南極發現的觀星台有同源波動！”
“也就是說，這里和我們之前的線索有關聯？”沈睿淵眼神一亮，隨即又警惕起來，“但這也意味著危險可能更大。”
沈睿淵尚未回應，天空突然被陰影籠罩。十二頭渾身燃燒著幽藍火焰的飛龍破雲而出，騎手們的黑色戰甲流淌著液態金屬光澤。為首者摘下頭盔，稜角分明的臉龐上，左眼處瓖嵌著機械義眼，閃爍的紅光掃過眾人︰“外來者，你們身上有‘星鑰’的氣息。”他的聲音像冰川摩擦，“交出鑰匙，或者，成為祭壇的祭品。”
沈睿淵將星鑰護在胸前，星隕戰體自動展開破損的光盾。唐曦擋在妹妹身前，金色長劍出鞘時帶起一串火花︰“想動我們，先問過我的劍！”
“呵，口氣不小。”蕭凜咧嘴一笑，子彈上膛的聲音清脆響起，“正好手癢了，來試試你們有幾斤幾兩！”
墨玄的羅盤在地面投射出八卦陣圖，嘴里念念有詞︰“乾三連，坤六斷，護我眾人周全！”
穆雷悄悄啟動了電磁干擾器，低聲說道︰“希望這玩意兒能派上用場......”
而在萬米高空的雲層深處，一雙覆蓋著鱗片的巨眼緩緩睜開。瞳孔中倒映著下方的戰場，眼瞼開合間，無數細小的符文閃爍又湮滅。低沉的嘶吼在虛空中回蕩，驚醒了沉睡在火山深處的古老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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