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靜水流深，暗礁潛行
晨光如同液態黃金，順著修復後微微扭曲的防彈玻璃蜿蜒而入，在沈睿淵的辦公桌上切割出明暗交錯的紋路。他的拇指無意識摩挲著桌面那道焦黑色溝壑，金屬熔化後冷卻的粗糙觸感，讓那場火光沖天的戰斗在記憶里再度鮮活。
“醫生說再休息一周就能完全恢復，倒是陳墨……” 林婉兮推門而入，消毒水混著她發間殘留的硝煙氣息。她抬手撫過鎖骨處貼著醫用膠布的生物芯片接口，目光投向走廊盡頭那扇緊閉的病房門，喉間像是被實驗室里纏繞的數據線勒住，“昨天換藥時，他疼得把牙都咬出血了，還笑著說不礙事。”
病房內，陳墨半躺在電動病床上，纏著繃帶的手臂顫巍巍舉著平板，輸液管隨著動作在透明支架上輕輕搖晃。“沈總，新生產線的調試進度可不能耽誤。” 他扯動嘴角，牽動臉頰上的燒傷疤痕，“等我出院，一定要嘗嘗林姐做的糖醋排骨，上次吃到還是三年前在車庫加班……” 話音未落，陸凜踢開虛掩的房門，戰術靴底還沾著訓練場的草屑，隨手將一罐功能飲料塞進陳墨枕邊︰“省省力氣，蕭凜的人在園區外圍截獲了十七組加密頻段，信號源像條滑不留手的鰻魚。”
園區草坪上，電磁脈沖武器演練的轟鳴聲此起彼伏。唐 利落甩下耳麥，戰術目鏡折射的冷光掃過蕭凜泛著巧克力碎屑的戰術靴︰“隊長，那些信號源每隔 47 分鐘出現一次，頻率和摩爾斯電碼里的‘sos’完全一致，但波形圖……” 她調出腕表投影，幽藍的光映得睫毛都在發顫，“像是用了二戰時期的恩尼格瑪密碼機加密。” 蕭凜捏碎能量棒的動作驟然停頓，巧克力漿順著指縫滴落在靴面︰“讓情報組重點排查三個月內入職的員工，尤其是懂古典密碼學的。”
與此同時，葉承舟的私人實驗室里，全息投影將沈氏科技園區拆解成漂浮的量子模型。冷白色的光線籠罩著整個空間，牆面的恆溫系統發出細微嗡鳴，實驗台上排列著的精密儀器閃爍著幽藍的指示燈。葉承舟推了推金絲眼鏡，鏡片反光恰好遮住他眼底翻涌的暗芒︰“天工盤與量子護盾的融合技術，果然還有提升空間。” 他的指尖劃過懸浮的數據流，那些由墨家機關術轉化的代碼突然扭曲成蛇形。
“葉總，神秘買家又提高了收購價。” 助手抱著加密文件匆匆而入，文件盒表面的指紋識別裝置亮起紅光，“對方願意用星耀科技 30 的股份，交換核心數據。” 葉承舟敲擊桌面的節奏突然紊亂，像是摩爾斯密碼里混入了錯誤的點劃。他忽然輕笑出聲，摘下眼鏡擦拭鏡片，露出眼尾細密的紋路︰“告訴他們，讓出價翻三倍，再加上東南亞市場的獨家代理權 —— 對了，提醒法務部，合同里必須加上‘數據自毀條款’。”
甦院士的書房則彌漫著陳年檀木與墨汁混合的氣息。青銅天工盤在燭光下泛著詭異的青綠色，老人布滿老年斑的手撫過盤上凸起的卦象，渾濁的眼珠突然劇烈顫動︰“婉兮丫頭，最近盤上的卦象總顯凶兆。” 他用力翻開泛黃的古籍，羊皮紙發出脆弱的脆響，“當年墨子設下‘九死局’，專為守護核心機密，每破解一層機關，就會觸發下一層更致命的陷阱……” 林婉兮湊近細看，燭火在她瞳孔里跳躍，映出密密麻麻的甲骨文旁，用朱砂畫著滴血的骷髏頭標記。
深夜的地下實驗室，紅色應急燈有規律地明滅。陸凜的手指在鍵盤上翻飛，監控屏幕突然彈出一封匿名郵件，發件人顯示為一串亂碼。他扯開領口的紐扣，喉結上下滾動著點開附件，十七層加密的視頻畫面里，顧懷瑾的副手正將 u 盤插入神秘人的電腦，背景牆上隱約可見 “智居科技?歸零計劃” 的字樣。“有趣。” 他的犬齒咬著下唇，嘴角溢出一絲血痕，“看來那些‘死人’，又要詐尸了 —— 而且這次，他們想要整個沈氏陪葬。”
頂樓天台上，沈睿淵攬著林婉兮的腰，城市霓虹在他眼底碎成千萬片鋒利的玻璃。“在想什麼？” 林婉兮的呼吸拂過他頸側的舊傷疤。他突然轉身將她抵在護欄上，聲音低沉得像是從胸腔深處擠出來的︰“在想葉承舟。那場戰斗中，他的黑客手環閃爍頻率，和敵方電磁脈沖武器的攻擊波譜……” 林婉兮的瞳孔猛地收縮，想起葉承舟在實驗室調試設備時，總會無意識地用手環觸踫服務器接口。
蕭凜的加密通訊器震動聲打破寂靜，龍主發來的訊息簡短而冰冷︰“黑網出現天工盤設計圖交易帖，匿名賣家標注‘絕對保真’。” 他盯著地面被戰術靴碾碎的碎石，忽然輕笑出聲，聲音里帶著血腥的甜味︰“暴風雨要來了 —— 這次，我們得先把獠牙磨得更鋒利些。”
園區外的陰影里，戴著黑色手套的男人收回望遠鏡，微型攝像頭在圍牆角落亮起紅點。他轉身時，衣領上的銀色徽章折射月光，那圖案竟與沈氏科技三年前失竊的初代智能芯片完全一致。而在沈氏科技的會議室里，新項目啟動會的掌聲熱烈，大屏幕上腦機接口智能家居系統的設計圖絢麗奪目，卻沒人注意到，某個參會人員的智能手表，正將現場畫面實時傳輸到未知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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