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張氏心里那口傲氣被現實壓得一寸一寸塌下去。她一邊打著寒戰,一邊暗罵自己怎麼會落到這個地步。要不是為了家里那點東西,她才不願意出來和這混賬打交道。
院子口,許大茂探著頭,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他心里既幸災樂禍又害怕,忍不住小聲嘀咕︰“嘿,這下可有熱鬧看了,徐峰這小子真夠狠的……”
徐峰猛地一轉頭,冷光從眼里掠過︰“再讓我听見你一句廢話,我先收拾你!”
許大茂脖子一縮,立刻退回陰影里,心里直打鼓,想著還是別作死。
賈張氏渾身發僵,眼神游移不定。她想逃,可腿根像灌了鉛。就在她僵著不動時,徐峰忽然伸手一推,把她整個人推到泥地邊緣。她踉蹌幾步,“撲通”一聲,半個膝蓋直接陷進泥水里,濺得褲腿全濕了。
冰冷的觸感瞬間竄上神經,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淚水也憋不住了︰“嗚嗚……你個黑心腸的……欺負我老婆子……”
徐峰冷冷看著她︰“今天就算天塌下來,你也得把這點賬還清。”他心里暗爽,這老婆子一向囂張得很,這次總算被按住了。
棒梗哆哆嗦嗦上前,想拉奶奶,卻被徐峰一個眼神嚇得縮了回去。小孩心里亂成一團,他想哭,又不敢出聲,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奶奶被逼得跪在泥里。
“你要是早點老老實實,我還用費這麼多事嗎?”徐峰慢條斯理地說,語氣像在訓一條犯錯的狗。
賈張氏心里那口憋屈幾乎把她噎得吐血,但想到周圍暗處可能有眼楮在看,她咬牙忍住了反駁,只能哆嗦著用手撐著地面,慢慢跪了下去。
“啪嗒——”她的另一膝蓋也陷進了濕泥里,冰冷透骨。
徐峰滿意地看著這一幕,心里一股得意在升騰。他轉身往屋里走了幾步,然後忽然停住︰“棒梗,過來,把你奶奶的手也按干淨。別光跪著,得讓她記住今天的規矩。”
棒梗嚇得小臉煞白,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可他看了看徐峰的背影,又看了看奶奶憋屈扭曲的臉,心里一片茫然。
賈張氏雙膝陷在濕冷的泥水里,渾身發抖,手撐著地面時,指縫里全是冰涼的水和髒泥。她牙關咬得“咯咯”響,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卻怎麼也不敢抬頭看徐峰。心里罵得天翻地覆︰這小兔崽子,早晚不得好死,可這會兒她一動也不敢動,怕再惹他火。
棒梗躊躇著上前,手抖得厲害,他不敢按奶奶的手,只能哆嗦著小聲說︰“奶……咱回家吧,別……別在這兒跪著了……”
“回家?”徐峰冷笑一聲,聲音里帶著一股陰森,“她不把今天的賬記牢,你們家以後還敢翻天。”
院子另一頭,幾戶人家偷偷開了門縫,眼楮亮晶晶的,竊竊私語聲在暗處浮動。
“哎喲,這下賈張氏栽了吧?”
“可不是,她平時嘴碎得很,這下踫到硬茬了。”
“噓,小聲點,被听見了可不好。”
徐峰像是背後長了眼,猛地回頭一瞪︰“誰在那兒說話?再敢嘰嘰歪歪,我連你們一塊收拾!”
門縫唰地關上了,院子重新陷入壓抑的寂靜,只剩下賈張氏斷斷續續的喘息聲。
徐峰走近她,蹲下身,伸手抓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她眼神慌亂,心跳得像要沖出胸腔,冰冷的恐懼在心里蔓延。
“記住,今天是我徐峰給你上的一課,”他低聲說道,語氣里帶著刀子一樣的凌厲,“再敢動我屋里的東西,下次就不是跪一跪這麼簡單了。”
賈張氏心里翻江倒海,可嘴里哆嗦著只擠出一句︰“我……我不敢了……”
徐峰直起身,目光落在棒梗身上︰“你也听清楚了嗎?以後跟你奶奶學偷學搶,下場就跟她一樣,懂嗎?”
棒梗嚇得連連點頭,淚水糊滿了小臉,他從來沒這麼害怕過,心里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敢靠近徐峰的屋子一步。
徐峰轉身往屋里走去,門“吱呀”一聲被他拉開,又重重關上。屋里燈光明亮,他靠在門板上,眼神冰冷,卻帶著一絲暗暗的快意——從今天起,賈張氏這條瘋狗算是被他徹底按住了。
外頭,賈張氏和棒梗狼狽地爬起來,渾身都是泥水。她咬牙切齒,心里一半是屈辱,一半是恨意︰“徐峰,你給我等著……總有一天……”
可這話她只敢在心里說。眼下,她只能拽著棒梗跌跌撞撞往家里走,腳步里滿是憋屈的顫抖。
黑暗的院子里,一雙眼楮悄悄從屋檐後探出來,是許大茂。他剛才全程躲在暗處,看得心里直癢癢。他心想,這下賈張氏被收拾得服服帖帖,可他對徐峰也生出三分忌憚——這人心狠手辣,可不是好惹的。
許大茂舔了舔嘴唇,眼神閃爍︰不過,真想整他,還得慢慢來,不能硬踫硬……
夜色沉沉,院子里只有幾處微弱的燈光在風中搖晃,冷風裹著塵土在牆角游走。賈張氏蜷在自己屋里,眼神陰狠地盯著火塘里跳動的火苗。她手里攥著半塊干硬的窩頭,咬了兩口卻怎麼也咽不下去,滿腦子都是徐峰白天那副得意模樣,和自己跪在泥地上的屈辱場景。
“徐峰,你給我等著。”她心里默念,眼神閃爍,忽然想到什麼,唇角勾起一絲冷笑。
屋里靜悄悄的,棒梗縮在炕角,抱著膝蓋,瑟縮地看著奶奶,心里一陣發毛。他小聲問︰“奶……你又要干啥啊?咱別……別再去招惹徐叔了吧?”
賈張氏猛地瞪了他一眼,低聲呵斥︰“你懂個屁!你要是再慫,遲早被人騎到頭上拉屎!”她說著湊近棒梗耳邊,神秘兮兮地低聲道,“我听說易中海那老東西,前些天弄了個新的理發器,可寶貝得很,就鎖在屋里。我只要……哼,讓人以為是徐峰偷的,他再厲害也得丟臉!”
棒梗吞了口唾沫,心里打鼓,但看到奶奶眼神陰鷙,不敢吭聲。
夜半時分,院子里一片寂靜,只有遠處偶爾傳來的狗吠聲。賈張氏披著一件破棉襖,偷偷溜出了屋子,棒梗被迫跟在後頭,鞋子踩在冰冷的土路上,發出輕微的“咯吱”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