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點，二十。”徐峰攤開手。
賈張氏氣得胸口起伏，剛要罵出口，秦淮茹拉了她一把，小聲勸道︰“娘，忍忍吧，別再鬧大了。”
最後賈張氏一咬牙，從床鋪底下翻出皺巴巴的錢，狠狠地塞到徐峰手里︰“你給我弄干淨！別耍花樣！”
徐峰接過錢，心里冷笑︰“這還只是開始。”
他先拿下那幾張符紙，拿出一小撮鹽和清水裝模作樣地在門口噴灑幾下，口中低低念叨著幾句不成調子的怪話，手上動作卻干淨利落，甚至還偷偷在賈張氏的門縫里塞進了一撮辣椒末和石灰粉。
做完後，他拍拍手，回頭笑道︰“好了，穩妥多了。今晚再好好睡一覺，明天也就沒事了。”
賈張氏半信半疑，但看見門口干淨後，嘴里哼哼兩聲，還是悻悻地進屋了。
徐峰轉身回自己屋，鄰居王嬸悄悄湊過來，笑得眼楮眯成縫︰“干得漂亮啊徐峰！看他們仨今晚還敢不敢囂張。”
他輕描淡寫地“嗯”了一聲，卻沒再說什麼。心里翻涌著的是一股越來越濃烈的暗爽︰這才哪到哪兒？後頭的好戲，還多著呢。
夜風吹過院子里，那股摻著辣椒和石灰的辛辣氣息隱隱飄散開來，而那三個人屋里，不時傳出咳嗽、嗆聲、以及忍不住的低罵聲。
徐峰在黑暗里，靜靜听著，眼神冷冽而明亮，心里默默策劃著下一步——那一絲絲險惡的念頭，像荒草般瘋長開來，蔓延得更密更狠。
夜深了，院子里只剩下昏暗燈光和稀稀拉拉的蟲鳴。徐峰獨自倚在窗邊，手里端著一盞還溫熱的茶，指尖無意識地敲著瓷杯沿。屋外那三人屋里不時傳出的低咳聲、嗆咳聲，听得他嘴角勾出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
“這才剛開始。”他心里默默想，目光卻冷靜得像寒鐵。他喜歡這種感覺——讓對方明明知道受了氣、挨了坑，卻又偏偏拿不出半點憑據。
隔著薄薄的木窗，他听見許大茂壓低聲音在罵︰“我說你倆能不能小聲點，吵得人腦仁疼！”
緊接著是賈張氏尖刻的回應︰“小聲？嗆得人都快沒命了還小聲！誰干的混賬事，老娘要是逮住非撕了他！”
棒梗似乎被燻哭了，怯生生地問︰“奶……要不明天別住這屋了吧？我都喘不上氣了……”
徐峰听著，忍不住嗤笑了一聲，手里的茶水蕩起一道細微的波紋。他已經能想象到屋里那三人現在滿臉灰白、眼神慌亂的模樣。
他轉身走到桌邊，把一只破舊木箱子拖出來，慢慢翻找出一些新鮮的“料”——幾根半濕的麻繩、兩袋劣質黑面粉和一卷黑漆漆的破布。他用刀子慢慢地割、剪，布條一段段纏上麻繩，再把那袋黑面粉撒在破布上，使它帶著一股嗆鼻的土腥味。做完這一切，他才滿意地眯起眼，將這些東西塞進隨身的小布袋里。
第二天一早，院子里已經聚起一圈看熱鬧的鄰居。許大茂和賈張氏的門口，依舊散發著一股辣嗆的味道，許大茂雙眼紅腫，嗓子沙啞，賈張氏的聲音也破破爛爛地叫罵︰“就是有人故意整我們！準是那姓徐的！你們給我作證！”
她說著，眼神陰狠地朝徐峰屋子這邊瞟過來。
徐峰卻大大方方地走出來，像是完全沒把她的怒氣放在心上，還裝出一副詫異的表情︰“咦，你們這是怎麼了？眼楮紅得跟兔子似的。”
王嬸在人群里樂呵呵地接了一句︰“可不是麼，昨晚哭得吧？還是被嗆的？”
鄰居們哄笑一片。
許大茂的臉憋得通紅，想發作卻又說不出口，只能瞪著徐峰冷哼一聲。
徐峰眼神一閃，心里暗暗決定該讓這三人再出出丑。他不緊不慢地在院子里踱步，似乎無意地跟王嬸低聲說了兩句，王嬸掩嘴笑著答應下來，眼神里帶著些促狹和興奮。
夜幕降臨的時候，整個院子安靜下來，只有風聲掠過瓦檐。徐峰輕輕合上屋門，把那個小布袋悄悄提在手里，借著夜色鑽到院子角落。
他先是在許大茂的屋後綁好了那幾根麻繩，一頭系在破布包好的黑面粉袋上，一頭繞過門口的門閂。他心里默數著力道和角度，小心翼翼地調整到剛剛好。然後又蹲在秦淮茹門口，把那堆破布悄悄放到她屋檐下，灑上一點點水，黑面粉遇水凝成一團，等人推門踩下去時定會踩得滿腳黑泥，狼狽不堪。
最後他走到賈張氏門口，偷偷從懷里掏出一截細竹筒，里頭填著些死蟲子和灰白的棉絮。他把竹筒塞到門縫里，捏破——“噗”地一聲，那股又酸又腐的氣味迅速飄進屋里。
做完這一切，他才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回屋，躺在床上閉上眼，心里卻暢快得很︰“明天早上，怕是有好戲看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院子里就熱鬧得像開廟會。
“啊啊啊！誰干的！”許大茂屋里先炸開鍋，只听“砰”一聲門響，許大茂跌跌撞撞沖出來，滿頭滿臉都是灰，衣服上更是沾了大片黑面粉，活像只被人揍爛的破雞。
鄰居們早早圍在院子里看熱鬧，笑得前仰後合。王嬸還打趣道︰“呦呵，大茂這是夜里干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啊？這一身黑，嚇死人啦！”
許大茂氣得臉色漲紅，卻又說不出半句反駁的話，只有狠狠剜了徐峰一眼。
緊接著，秦淮茹門口傳來“啊——”的一聲慘叫。她光著腳踩到那團黑泥，一腳滑進屋里，差點摔在門檻上，裙角沾得烏黑，怎麼都拍不掉，站在門口急得直哭︰“誰啊？誰干的缺德事啊！”
最後是賈張氏，那股刺鼻的酸腐味燻得她眼淚直流，頭發亂得像個雞窩，臉色慘白地沖出來干嘔︰“嘔……嘔……哪家的缺德鬼！我要去告狀！”
院子里頓時又是一陣哄笑。
徐峰背著手，靠在自家門口，神情淡然，嘴角卻勾出一絲冷笑。他心里暗暗想著︰“還沒完，慢慢玩下去……反正你們仨，還能鬧出更多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