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門“砰”地一聲又關上,他回頭看向樹下的女人。賈張氏此刻已經滿頭冷汗,嘴唇微微發抖,似乎終于意識到自己這次真的踢到鐵板。
徐峰走到她跟前,低頭看著那雙怨毒里帶著慌亂的眼楮,緩緩開口︰“現在才怕,是不是太晚了?”
賈張氏死死咬著牙,眸子里閃過一絲掙扎,又很快被恐懼淹沒。徐峰看著她的反應,眼神卻愈發平靜,那平靜里藏著一種鋒利的涼意。
“很好。”他喃喃道,像是對她,也像是對自己,“那咱們,就慢慢玩到你怕到不敢閉眼為止。”
夜色愈深,風里甚至帶上了一絲涼意,仿佛整座院子都隨著那微弱的油燈光,陷進了一種不安又曖昧的氛圍里。樹上的繩索微微發出“吱呀”的細響,仿佛在無聲地催促著徐峰。
他並不急,反而在院子里慢悠悠踱著步,腳步在青磚地面上“嗒嗒”作響,一點一點,像是要把賈張氏的心神完全碾碎。
賈張氏吊在樹干上,已經沒有了最初的狠勁。臉上原本猙獰的神色逐漸被驚懼和無力取代。她心里清楚——這回,她是真的落到他手里了。可就是不甘!她還是咬著牙,惡狠狠盯著他,胸腔里壓抑著那口氣,哪怕她的手指在粗糙的繩子里已經磨破出血。
徐峰忽然停住腳步,背著手轉身,走回樹下。油燈的光落在他臉上,一半光亮,一半陰影。他慢慢抬頭看著她,眼神像一把寒刃,從她身上一寸寸剮過去。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模樣,比昨晚那鬼照片嚇人多了?”他嗓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反倒帶著一絲近乎玩味的意味。
賈張氏呼吸急促,發出一陣嘶啞的干笑︰“徐、徐峰……你得意什麼?你、你以為……你真能……一直這樣……”
徐峰不答,只是抬手,指尖輕輕撢了撢她肩頭那層灰塵。那力道輕得幾乎像是撫摸,但賈張氏卻不由得一陣戰栗。
“真有意思。”徐峰語氣極輕,甚至有點憐憫,“都到這份上了,還敢嘴硬。”
他忽地伸手,猛地攥住她下巴,逼她抬起頭來直視自己︰“你最好給我听好了。不是我願意和你鬧到今天,而是你自己不知死活。既然你喜歡搞點見不得光的玩意兒,那就該有膽子付出代價。”
賈張氏心里猛地一顫,一股涼意直沖後背。可她還是想強撐著不讓他看見自己的怯懦。嘴角勾出一絲譏笑,嗓子卻發干得厲害︰“代價?哈哈……你不就是想嚇唬我嗎?我賈張氏……不是嚇大的!”
徐峰低低笑了,松開她的下巴,看著那道被自己捏得紅腫的印子,眼神愈發冷。
“不是嚇大的,那我就讓你學學怕是什麼滋味。”
他從腰間抽出一把鋒利的裁紙刀,在指尖輕輕轉動著,刀刃在昏黃的燈火下閃出一抹寒光。賈張氏瞳孔猛地收縮,呼吸幾乎要停住。她張了張嘴,想罵,可喉頭干澀,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徐峰不慌不忙地走到她身後,低聲道︰“放寬心,我又不是想殺你。死了就太便宜你了。”
說罷,他彎下腰,在她耳邊緩緩補了一句︰“活著,比什麼都難受。”
賈張氏听得頭皮發麻,眼里閃著掙扎與恐懼。可徐峰已經抬起刀,貼著她的胳膊,“ 嚓”一聲割斷了一根纏著她手臂的小繩,那力道精準得嚇人,既不傷她一絲皮肉,卻又讓她清晰感到鋒刃貼著皮膚的冰涼。
她猛地倒吸一口涼氣,想要縮開,可被綁得死死的身體根本動不了。她心里涌起一股無力感,那種深刻的、窒息的恐懼,一寸寸攀上她的心頭。
徐峰看著她的樣子,眼底閃過一絲滿意。他抬手拍了拍她的臉,低聲道︰“明天再好好跟你算賬。今晚,你就在這兒,好好享受。”
他轉身回屋,路過院門時,忽然听見門外又響起幾聲輕微的腳步聲。他眉梢一挑,抬腳猛地踢開門板。
“誰在那兒?!”
外頭兩個年輕小伙子嚇得差點摔倒,連連擺手︰“不、不是我們!徐、徐峰哥……我們就是……看看、看看……”
徐峰冷冷地看著他們,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很好奇是不是?要不要你們也進來試試?”
那兩個嚇得臉色慘白,連連後退,嘴里喊著“對不起”撒腿跑了。
徐峰慢慢關上門,心里卻泛起一絲冷意。這幫人,不安分啊。看來,該敲打敲打他們了……
屋子里一陣靜默,他又從抽屜里摸出一支煙,叼在嘴角,火星一閃一閃,映出他眯起的眼神。
院子里,賈張氏看著那扇緊閉的門,心頭一陣陣發寒。風吹得她的臉頰生疼,樹干摩擦著她的後背,隱隱作痛。可更讓她疼的,是那種徹底無助的窒息感。她忽然明白,自己根本不是在和一個普通人斗,而是和一個徹底不怕事、不怕人、不怕後果的瘋子周旋。
可她又不甘心!
不甘心就這樣認輸!
她咬緊牙關,眼神一寸寸又恢復了幾分狠勁。腦子里飛快地轉著念頭,想著還有什麼辦法,能熬過今晚……等熬過去,她一定要反擊!哪怕拼上命,她也要讓徐峰知道,自己不是個隨便就能捏碎的人!
院子里風越來越冷,油燈的火苗一閃一閃,徐峰的腳步聲卻又一次響起,沉穩,緩慢,帶著壓迫。
他開了門,一步步走出來,手里拿著什麼,在昏黃的燈火里晃了晃,笑得森冷︰“來吧,咱們再接著玩。”
賈張氏抬起頭,盯著他,喉頭發出一聲極低的冷笑。
“你以為……我怕你?”
徐峰挑了挑眉,低聲嗤笑︰“不怕更好。”
兩人的視線在黑暗中狠狠踫撞,一股更凶險的氣息,正悄然彌漫開來。
夜愈深,天邊的星子幾乎快被烏雲吞沒,院子里那盞孤零零的油燈搖曳著,燈芯發出細微的“ 啪”聲,像極了被撕裂的神經。徐峰一步步走近,那雙眼幽冷得像一汪深潭,手里提著的,竟是一根半人高的竹竿,末端綁著麻繩,上面還掛著幾根銅鈴,走動間“叮叮”作響,听得賈張氏心里發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