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別急。”他把竹條豎在她面前,指尖一寸寸撫著竹面,慢條斯理地道,“你不是還會演戲嘛?你不是還能嚇唬鄰居嘛?接下來,我就讓你演個夠。到時候,看誰先跪下求饒。”
賈張氏猛吸一口氣,死死瞪著他,那眼神像一頭困獸,在黑暗里亮著寒光。可她的喉頭,卻不自覺地動了動,緊咽了一口唾沫。
徐峰看著她這副模樣,心底涌起一絲快意。他驀地一腳踩上麻繩,把她往後一拉。賈張氏一個重心不穩,狠狠撞到樹干,悶哼了一聲。
“待著吧。”他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然後,他轉身走進廚房,重新點上火爐,把鍋架上,一邊燒水一邊翻出一塊早就晾好的咸肉,用刀慢慢剁著。刀鋒落在案板上的“咚咚”聲,沉悶又規律,在整個院子里回蕩。
賈張氏依舊緊貼樹干,手腳酸麻、遍體生疼,身上每一道傷口都在隱隱作痛。可她那雙眼楮,卻亮得發狠,幾乎要滴出血來。
你以為你贏了……徐峰……等我脫身,一定讓你連夜哭著爬著跪下!你給我等著……
她低低地在喉嚨里笑了兩聲,帶著一種徹骨的陰狠,像在暗夜里潛伏的蛇,隨時會撲上去咬下一口。
不多時,院門口忽然響起幾聲輕輕的敲門聲。
“咚咚——”
徐峰手里剁刀一頓,抬頭往門口瞥了一眼。屋外的光線正好透過門縫照進來,將那幾道門板縫照得明暗交錯。
“徐峰在家嗎?”門外一個女人的聲音,有點急切,“我听見昨晚這邊鬧騰了一夜,是不是出了啥事啊?”
徐峰嘴角微微勾起,把剁好的咸肉推到一邊,抹了抹手,出門開門。
院門打開,一股晨風灌進來。門外站著的,是鄰居陳寡婦。她一手提著籃子,一手攥著圍裙邊,神情里有點緊張,又似乎有點好奇。
“昨兒夜里嚇死人了……我听著有人嚎哭,像是……”陳寡婦話沒說完,便看見院子里那棵歪脖子樹下,綁得結結實實的賈張氏。
她愣了下,忍不住低聲倒吸一口涼氣︰“哎喲……真是她啊……”
徐峰卻只是淡淡道︰“讓你笑話了,院子里出了點小亂子,沒什麼。”
陳寡婦抬眼看他,想說什麼,又硬生生咽回去,訕訕地笑了笑,把籃子往他手里一遞︰“我剛蒸好的小米糕,熱的,你先墊墊肚子。”
“謝了。”徐峰接過籃子,把她打發走。
等門關上,他提著籃子回到屋里,拆開上頭的布,熱騰騰的甜香味撲面而來。他慢慢捏了一塊放進嘴里,咀嚼著,心里卻在琢磨著下一步。
他知道,這麼吊著賈張氏,不過是個開始。她骨子里那股子毒,還遠遠沒逼出來。可他也不急,他就是要一點點把她折磨成一條爬不起來的蟲,讓她徹底斷了爪子、斷了牙。
院子里,賈張氏已經不再掙扎,只用力瞪著屋里那扇門,眼神幽暗。風吹來時,她的嘴角忽然扯起一絲陰森的笑意。
徐峰也緩緩抬頭,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
徐峰慢慢將最後一口小米糕咽下去,指尖碾著竹籃的邊沿,听見院子里那根麻繩發出細微的“吱呀”聲,像是樹干上有什麼東西在緩緩磨蹭。他沒動,只是微微偏頭,將耳朵的注意力完全放在那聲音上,唇角一點點挑起。
片刻後,他才悠悠推門出去。腳步不緊不慢,但每一步都帶著一種讓人窒息的沉穩。他走到樹前,看見賈張氏整個人幾乎半癱,手臂上的血痕已經干涸成一條條褐色的印子,她的頭歪著,嘴角翕動著,眼神卻依舊透著怨毒。
“你真是耐性好。”徐峰彎下身,低頭看著她,竹條在他手中轉了一圈,發出尖利的破風聲。
賈張氏費力抬起眼皮,聲音嘶啞又干澀︰“徐峰……你遲早會後悔……你遲早……會跪在我面前……求我……”
話沒說完,竹條猛地橫在她下巴邊緣,把她硬生生抬高了一點。
“後悔?”徐峰低笑一聲,聲音冷得像井底的水,“你真想讓我後悔,不如再動動腦子。昨天那張鬼照片嚇得院里那些人半宿沒敢出門,他們都指著我的名字罵。嗯?”
賈張氏的臉色僵了片刻,隨即露出一絲獰笑,仿佛找回了一點氣勢︰“呵……呵呵……他們怕你,他們罵你,這不正是……我想看到的麼?”
徐峰的指尖輕輕敲著竹條,那股笑意在他眼底越來越深,深得甚至有點讓人發寒。他忽然收回竹條,把它扔到地上,“啪”一聲脆響,然後伸手把她的臉猛地推向樹干,木屑掉落下來,刮著她的臉皮。
“那你繼續看著好了。”他彎下腰,湊到她耳邊,吐出幾個字︰“可接下來,別眨眼。”
他直起身,抬眼望了一圈院子。陽光已經鋪在地上,磚縫里的青苔一片片發亮。他走到院角的水缸旁,把袖子挽起,從水里撈出一塊濕漉漉的麻布,然後又摸出一根更細更結實的麻繩。
賈張氏看見他手里的東西,眼里終于閃過一抹不安,但很快又被狠勁蓋過去。她狠狠咬住嘴唇,想壓住心底那一絲莫名的顫意。可她再怎麼硬撐,也听見自己心里那一聲聲急促的跳動越來越亂。
徐峰轉回來的時候,腳步比剛才更輕,像是故意放緩了力道。細麻繩在他手里慢慢拉直,發出吱吱的摩擦聲。他半蹲下身,低聲道︰“昨晚你睡得可真香。今兒白天,輪到我來幫你清醒清醒。”
他把麻布卷成團,一把塞進她嘴里,壓得她喉嚨發出含混的嗚咽,然後拿麻繩在她胳膊和小臂上層層繞緊,勒得皮肉都鼓起一條條凸起的紅痕。她痛得眼淚差點奪眶而出,可偏偏不肯眨眼,死命盯著他。
“很好。”徐峰低笑,收緊最後一個結,然後站起身,拍拍手掌上的灰塵。
賈張氏嘴里發出嗚嗚聲,眼里涌著血絲,手指在麻繩里死命抓緊,指甲都嵌進掌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