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個屁！”賈張氏怒眼瞪他，“你不是也听我說了？不是你，就是他！現在看你裝得像個人，我就先算賬找他！”
徐峰笑笑，不言語。他知道，火燒得差不多了，接下來就是等著看許大茂怎麼跳腳。
“要不這樣，大娘……”他輕聲勸著，眼神意味深長地在兩人之間游走，“要是真想講個理，不如咱找個懂行的，把你那電視再看看，看看到底是人壞的，還是您那機器壽命到了？別到時候冤枉了人……”
“你什麼意思？你這是替他說話是不是？你別以為你不動手我就不懷疑你！”賈張氏的怒火在眼底翻騰，但嘴角卻也抽了抽——她的確不敢完全排除徐峰的嫌疑，可一想到他昨天的“悄悄話”，心底又覺得他不太像會自己動手的。
許大茂眼見徐峰這副“調停人”的嘴臉，只覺得胃里一陣翻騰，他心里明鏡似的——這狗東西肯定在背後搗了鬼。
“行！”許大茂忽然站定，眼神發狠，“咱就找人看看，看你這破電視是不是我踫壞的。但要是查出來不是我，你可得給我磕頭道歉！”
“磕你個頭！”賈張氏罵道，“你先把錢掏了！”
圍觀的人群一陣哄笑，有人甚至壓低聲音對旁邊的人說“喲，徐峰這回玩得溜，把許大茂賣了還捧著他轉圈圈看熱鬧。”
徐峰听見這話，心中卻無半分波瀾。他知道，這還不是終點。真正的風暴，才剛剛起步。接下來，他要的，是整個院子都因為一台破電視陷入無休止的紛爭。而他，會站在最陰影的角落里，看著他們一個個把自己拖進泥潭——然後再以救世主的姿態出現，收拾殘局，換來自己想要的一切。
雨後的四合院，地磚泛著一層油亮的光，仿佛濕漉漉的蛇皮，一腳踩下去，便濺起星星點點的水珠。天還沒徹底放晴，厚重的雲層如同未盡的夢魘，低低壓著整個胡同的上空。
徐峰立在自己門口的台階上，手里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稀飯，舀一勺慢慢送入口中，動作優雅，神情從容，仿佛剛剛那場院中風暴只是旁人的鬧劇，與他無關。但他眼角的余光卻一直不曾從賈張氏門口挪開，哪怕是在慢悠悠咀嚼著米粒的時候。
賈張氏今兒是鐵了心要在院子里撒潑到底，一張收據捏在手里像把令牌，不停地晃給鄰里看，“你們都睜大狗眼看看啊，八塊五！我一個寡婦老娘們，一分一分攢出來的，結果倒好，被人活活糟蹋了！許大茂這人，還講不講理？講不講良心？！”
秦淮茹在旁邊尷尬地笑笑，小聲勸“大娘，您別太激動了，要不等他回來，大家坐下來說說看，到底是怎麼回事？電視嘛，又不是啥命根子……”
“不是命根子？”賈張氏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立馬炸了，“那你家要是被人砸了炊具你還做不做飯了？你兒子要是把鞋偷了你讓他赤腳上學去？”
秦淮茹頓時噎住，抿了抿嘴不再作聲。徐峰心中暗暗點頭，這老太太的嘴皮子功夫，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難怪在這四合院橫行多年，連易中海都拿她沒轍。
就在這時，許大茂推門而出，一臉陰沉，腳步沉重，嘴角抽搐著，顯然是壓著火氣，“我說你這老太太，今天是要逼我跟你拼命是不是？你憑什麼污蔑我？”
賈張氏一見他，立馬沖過去，攔腰一擋，吼道“你還敢說話？你昨兒是不是從我家窗前走了三回？我記得清清楚楚，你還戴著你那頂藍帽子，帽檐一翹一翹的，活像偷雞摸狗的小耗子！”
“我……”許大茂氣得一口老血堵在喉嚨里，扭頭想找個盟友，目光一轉，定在徐峰身上，“徐峰！你倒是說句話啊！你昨天也在場，你說我有沒有踫她那破電視！”
徐峰將最後一口稀飯吞下去，緩緩放下碗，擦了擦嘴角的湯汁，笑容溫和得近乎虛偽，“許大茂，我是真沒看見你動手，但你昨天的確在那台電視旁邊逗留了一會兒，我記得你還皺著眉，嘴里嘟囔了一句‘吵死人了’，是不是？”
“我……”許大茂一愣，這話他確實說了，當時電視的音量開得震天響，賈張氏還在喊“再大點聲”，聾老太太則一邊搓著蒲團一邊叫“這男的聲音真響亮”。那種場面，確實煩得他直冒火。
“你要是心里沒鬼，你大可站遠點兒，干嘛非得靠那麼近？”徐峰繼續慢條斯理地說，語氣不重，但每一個字都像刀子在許大茂心上劃。
圍觀的街坊鄰居面面相覷，有人低聲竊語“許大茂這人啊，心眼子可多，說不準真干過。”
“是啊，他那脾氣，一听見電視吵他準爆，昨天我听著他罵了好幾句‘聾老太太耳朵聾就讓她自己去修’啥的。”
听著耳邊越滾越大的議論聲，許大茂的臉色變得鐵青，他恨不能沖過去掐死徐峰——這個看似溫和、實則陰險的男人，活生生地把他釘在了恥辱柱上。
而徐峰則輕輕地扶了扶眼鏡，扭頭對賈張氏道“大娘，我也勸您一句，別光指著他罵了，電視這玩意兒，您就別再搬到院子里放了，天氣一變誰都保不準，萬一下雨，再壞一回，您找誰去？”
“說得也是。”一旁的聾老太太突然開口了，聲音尖細如嗓音破鑼，“昨兒我還沒看過癮呢，雨一下就沒了，我還喊著‘再高點再高點’，結果就全黑了……”
她這話一出口，眾人哄堂大笑。連徐峰也差點沒繃住笑容。
賈張氏惱羞成怒，伸手一指，“你個老不死的也別笑！要不是你吵著喊大聲，我也不用開那麼響！現在好了，電視壞了，修一次我一個月的菜錢沒了！”
“你怪我？”聾老太太卻不服了，“你當初不是自己跑來請我，說院里一起看熱鬧？我都懶得出來，你拉我胳膊拉得差點給我摔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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