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張氏披著件半舊的花棉襖，拖著破布鞋，急匆匆地沖到院子中央，手里還握著那把用得發黑的掃帚。
“老娘剛才明明听到有人……”她的目光在黑暗中四處搜尋，試圖找到蛛絲馬跡。
徐峰躲在柴堆里，屏住呼吸，心髒砰砰直跳，“這老太婆的耳朵跟貓頭鷹似的，真他娘的靈。”
“會不會是大黑狗亂動了？”賈張氏低聲自語，心里也開始遲疑，走到水缸旁敲了兩下，沒發現異樣。
“哼，可能是我神經緊張了。”她罵罵咧咧地轉身回屋，嘴里還嘀咕著“徐峰這小兔崽子，真是氣得我連覺都睡不好。”
等她腳步聲徹底消失，徐峰才敢慢慢從柴堆里爬出來，一身灰撲撲的，連頭發里都夾著干草。
“嚇死我了，這老太婆的警覺性也忒高了。”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心里卻美滋滋的，“不過這回，她明天早晨那臉色，肯定精彩。”
天剛蒙蒙亮，賈張氏一身懶散地推開門，準備照例去舀水洗臉。
“今天要是再看見徐峰那小子，我非得罵得他狗血淋頭。”
她揭開缸蓋，舀起瓢水，剛把水潑到臉上，下一秒，一股腥臭刺鼻的味道猛地鑽進鼻腔。
“呃呃呃！這、這什麼味兒啊！！”
賈張氏險些當場翻白眼，連忙低頭一看，只見水面漂浮著一層油膩膩的灰黑色雜質，還有幾塊已經發白的腌魚殘渣。
她的臉瞬間漲得通紅，氣得渾身發抖。
“徐！峰！！！”
這一聲怒吼，差點把院牆震塌，驚得隔壁幾戶人家紛紛探出頭來。
“賈姨，咋了這是？”對門的三大媽揉著惺忪睡眼探問。
賈張氏咬牙切齒地咆哮“老娘的水缸！被人下了臭手！”
徐峰披著一件單衣，慢吞吞地走出院子，一臉無辜“哎呀，賈姨，您這大清早的嚷嚷什麼呢？又出啥事了？”
賈張氏雙眼噴火，狠狠指著他“就是你！一定是你干的！”
徐峰攤攤手，裝作詫異“您這話可別亂說，您有證據嗎？”
賈張氏怒極反笑“哼，誰能跟你斗得過？上回破瓦片，前回泔水，哪個不是你？你當我傻啊？”
徐峰佯作沉思“哎呀賈姨，您可真會冤枉人，我這幾天都在家老實著呢，哪有時間干這些事？”
“還裝！”賈張氏氣得直跺腳，“你不承認是吧？行，你等著，老娘非得把你這張狐狸嘴撕下來！”
徐峰悠哉哉地笑了“賈姨，咱們講證據講邏輯，您別光憑感覺就冤枉好人。”
“你——”
賈張氏正要開口，突然腳下一滑，“ 當”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原來她剛才氣得走得急，沒注意自家院子里還殘留著濕滑的泔水。
“哎喲我的老腰——”她疼得齜牙咧嘴，半天爬不起來。
徐峰趕緊走過去，伸出手“賈姨，您沒事吧？我扶您起來。”
賈張氏狠狠拍開他的手“走開！別踫我！你巴不得我摔死是不是！”
徐峰無奈地聳聳肩，站在一旁悠然觀戲。
賈張氏氣急敗壞地坐在地上，目光陰鷙“徐峰，我告訴你，這仇，老娘記下了！我、要、你、好、看！”
徐峰眉頭微挑，笑得一臉無辜“哎呀賈姨，咱們鄰里之間，哪有這麼記仇的呢？要不，晚上我給你送點新鮮的西瓜，賠禮賠禮？”
賈張氏冷笑“你那西瓜我才不稀罕，給我送個干淨的水缸才行！”
徐峰故作惋惜“賈姨，您這要求可高了啊，水缸這玩意，可不是隨處都有的。”
賈張氏瞪他“別跟我油嘴滑舌，明天之前，要是我家水缸里還有腥臭味，看我不撕了你這張臉！”
徐峰心里卻已經暗暗盤算“明天？你怕是今晚就得給我整出點動靜來吧，賈姨，咱們斗法還遠著呢，精彩的才剛剛開始。”
徐峰心里掂量著，賈張氏這口氣可咽不下去，按她那性子，今晚上指定會有什麼動作，她不會就這麼忍氣吞聲，她不會。想到這兒，徐峰眼底劃過一抹狡黠，他慢悠悠地走回屋里，嘴角始終帶著點點笑意。
“賈張氏啊賈張氏，你還嫩著呢，跟我斗，咱們慢慢玩。”
到了晚上，四合院的夜色悄然降臨，徐峰特意提早熄了燈，趴在窗邊靜靜地等著。他知道，賈張氏不會善罷甘休。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院子里悄無聲息，連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都格外清晰。忽然，牆角那邊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像是有人躡手躡腳地靠近。
徐峰心里暗笑“來了。”
他輕輕掀開窗簾一角，只見賈張氏裹著一件舊布衣，手里抱著一捆不知道從哪撿來的爛菜葉子，還有一罐泔水，東張西望地瞅著四周，生怕被人發現。
“哼，老太婆，想報復是吧，咱們看看你這點小招夠不夠用。”徐峰輕輕咬著嘴唇，心里卻已經開始思索著如何反制。
賈張氏東摸摸、西踫踫，終于在徐峰家門口蹲了下來，輕輕把泔水灑在門檻上，又撒了一地爛菜葉，嘴里還狠狠地念叨“徐峰你個小兔崽子，惡心我？老娘就讓你每天一開門，聞這酸臭味，叫你倒胃口，氣死你！”
她小心翼翼地干完這些，四處又看了看，見沒人注意，才悄悄地溜回了自己家，心里一陣暢快“哼，看你明天還怎麼䱇瑟！”
徐峰在屋里把這一切盡收眼底，心里早已笑開了花“賈張氏，你這點招數，也太沒創意了吧？”
他沒急著行動，而是繼續等著，等賈張氏徹底關了門，院子再次恢復寂靜，這才悄悄溜了出去。
徐峰貓著腰，蹲在門口，仔細打量著門檻上那潑灑得一地的泔水和爛菜葉，臉上浮現出一抹壞笑。
“這玩意要留著，不能白扔。”
他快速從院角撿了個破臉盆，小心翼翼地將泔水和爛菜葉一股腦兒收了起來，然後快步朝賈張氏家的後牆摸去。
“賈張氏，你不是喜歡栽那幾株絲瓜嗎？你不是天天得意你那棵黃瓜長得好麼？咱們就給你點‘肥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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