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峰，徐峰，你給我等著，老娘今兒非得讓你出個大丑！”她眯著眼，牙縫里蹦出這句話，臉上的皺紋仿佛都被怒火烤得繃緊了。
院子里風輕雲淡，鄰居們一個個干完活散了去，各回各家，院子里只留下幾聲狗吠和一地陽光。賈張氏關了門，偷偷從床底下翻出一個破木箱，里頭有她攢下的點兒細繩子、爛釘子、幾塊油膩膩的豬骨頭，還有一只早就死掉的小耗子。
她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心里冒出個歹毒的主意“哼，小兔崽子，你不是喜歡晚上喝冰水吃咸菜嗎？今兒我給你點兒特別的‘加料’。”
賈張氏從家里摸出一只破碗，把那只干癟的死耗子泡進水里，撒上一把腐爛的菜葉，加入點她早就發臭的魚腸子，搗鼓成一團黑乎乎的惡心東西，捂著鼻子都差點被自己燻吐了。
她小心翼翼地提著那碗東西，腳步放得極輕，摸到了徐峰家窗根下，輕輕地探身，將那碗東西倒進了徐峰家敞開的水缸里，嘴角泛起得意的笑“徐峰，喝吧，這可是賈姨給你熬的‘好湯’。”
做完這一切，她拍拍手，迅速溜回了屋，心里那口惡氣終于順了一些。
她剛關上門，突然听見身後有一聲輕輕的咳嗽。
“賈姨，您這是干嘛呢？”徐峰慢悠悠地倚在牆角，眯著眼楮看著她。
賈張氏嚇得手一抖，差點沒摔個跟頭，她支支吾吾“你……你什麼時候在這兒的？”
徐峰嘴角噙著笑，緩緩走近，低聲道“我呀，從你出門就看見了，您手里那碗……可真是‘稀罕’呢，賈姨，您是不是……又在給我‘送點心’啊？”
賈張氏的臉瞬間漲得通紅，額頭冒汗，心里撲通撲通直跳。
“你……你別胡說！”她狠狠一咬牙，臉皮子一拉，“老娘倒點泔水不行啊？這是老娘自己家的事，關你屁事！”
徐峰挑了挑眉，笑意更深“喲，賈姨，您這泔水，倒得可真用心，連死耗子都撈來了，您可真會‘節約’。”
賈張氏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可她賈張氏一輩子最不能忍的，就是在人前被人拿捏了，她死死瞪著徐峰，梗著脖子吼“徐峰，你別得意，老娘不怕你！你要真有本事，你喝啊，你喝給我看！”
徐峰眼里泛著光，故作思索地點點頭“這主意不錯，賈姨，咱們打個賭，您要真敢再給我倒一碗，咱們就當沒事發生，要是您不敢，咱們就得好好算算之前的賬。”
賈張氏愣了一下，這徐峰分明是在逼她，她一咬牙“倒就倒，誰怕誰！”她轉身又盛了一碗污水，硬生生遞到徐峰面前，臉上堆出一個勉強的笑“來，小兔崽子，你喝，咱們今天就把這事說清楚。”
徐峰看著那碗里浮著的爛菜葉和死老鼠爪子，差點沒笑出聲，他心里其實早就想好了，今天他才不會真喝。
他緩緩伸手接過，端在鼻子前輕輕一嗅，做出一副猶豫的模樣，突然，啪的一聲，他手一松，那碗直接砸在地上，濺了賈張氏一身。
賈張氏被潑得滿臉惡臭，頓時氣得臉青脖子粗“你、你、你故意的！”
徐峰假裝慌張，連連後退“哎喲，賈姨，您別生氣，我這手一抖，真不是故意的，這……這您也看見了，院子地上不平啊，都是你昨天撒的瓦片，剛好讓我踩了一腳，這怪不得我呀。”
他故意加重“都是你昨天撒的瓦片”這句話，賈張氏氣得差點昏過去。
“徐峰！你個小兔崽子！你給我等著！這事沒完！”賈張氏跳腳大罵，聲音淒厲，震得周圍幾家鄰居都探出頭來。
秦淮茹抱著碗走出來，皺眉問“賈姨，咋了，又吵上了？”
許大茂跟在後頭，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這回又是誰佔誰便宜啊？”
徐峰笑著擺手“沒事沒事，賈姨請我喝了一碗‘特別湯’，結果我手滑，潑她身上了，這不，都是誤會。”
賈張氏抹了一把臉上的污水，怒目圓睜“誤會？你個小畜生，信不信老娘撕了你！”
徐峰嘆了口氣“賈姨，咱們鄰里之間的，這可得講和氣啊，您老天天算計我，我都快記不清咱們誰欠誰的了。”
秦淮茹搖搖頭，小聲嘀咕“這兩口子啊，是越斗越熱鬧了。”
許大茂嘿嘿笑“熱鬧好，熱鬧有意思。”
賈張氏氣得渾身發抖，目光在院子里掃了一圈，忽然發現自己門口的那把破竹掃帚還歪歪斜斜地靠在牆角，她咬牙切齒，轉身抓起掃帚，拄著腰指著徐峰大吼“你給我等著！老娘今晚叫上三嬸家的大黑狗，看你還敢不敢出門！”
徐峰愣了一下，心里一咯 “哎喲，這老太婆不會真的去借狗吧？那條大黑狗……可不是鬧著玩的，咬人從不手軟。”
他趕緊笑著勸“賈姨，您別沖動啊，咱們有話好好說，何必叫狗呢，多傷感情。”
賈張氏冷哼一聲“老娘今天不跟你廢話！看你今晚還敢不敢出門！”
徐峰知道，這事怕是真的要升級了，他心里一陣盤算“賈張氏這是發狠了，她真要去借那條狗，院子里我夜里怕是寸步難行，得趕緊想個法子對付。”
他抬頭看了看已經漸漸西斜的日頭，嘴角緩緩勾起一絲壞笑“老太婆，咱們這游戲才剛剛開始呢。”
徐峰回到屋里，翻箱倒櫃找出了幾塊腌過的臭豆腐，幾張沾著魚湯的破麻袋，還有半截不知道什麼時候壞掉的臭鞋墊，心里琢磨著“大黑狗是吧？那咱就看看到底誰能燻得過誰！”
徐峰坐在自己那間小屋的炕頭上，手里把玩著那幾塊腌得發黑的臭豆腐，心里盤算得飛快。
“賈張氏這回怕是真的氣瘋了，她去借大黑狗，十有八九是真的。”徐峰的指尖輕輕敲打著桌面，眉頭緊鎖，“那狗咬人下嘴可狠，我夜里出去要是撞上它，指定得咬一塊肉下來，這事兒得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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