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雙眼楮在黑暗中閃著光，有好奇的，有驚訝的，也有壓抑不住的憤怒。許大茂蹲在徐峰左側，一只手按著膝蓋，身子微傾，幾乎快栽進前面的草堆里了。他咽了咽口水，湊近徐峰耳邊低聲說“峰哥，你這、這也太毒了……這下，她算是被你逮個正著。”
“毒？”徐峰冷哼了一聲，唇角卻勾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她偷咱們院子里的香蕉去賣錢，我這是替天行——不，是給她點教訓。”
秦淮茹藏在徐峰另一側，手里還抱著一根洗衣棒，此刻卻緊緊抱在胸前，眼神復雜地盯著不遠處正在數錢的賈張氏。她咬著下唇，臉上交織著羞愧、憤怒還有一絲莫名的輕松。那位老太婆，平日里張嘴閉嘴就是“我們家苦”“我那死鬼兒子命苦”“我得帶孫子”，一副受害者模樣，誰能想到她才是真正撈好處的那一方。
“賈張氏，你的手也太長了點吧……”秦淮茹在心中暗道，手卻不由自主地攥緊了棒子。
而此時的賈張氏，正得意地將幾張皺巴巴的錢塞進貼身口袋里，像是完成了一樁絕妙的交易，輕輕哼著一段老調，往外走。她一邊走還一邊自言自語“這點錢，夠買豬骨頭熬湯的了。小當家的牙口正好，這兩天補補也好，秦家那點米也靠不住了。”
听到這句話的秦淮茹，臉色猛地一沉，忍不住低罵一句“老賊婆。”她當即要起身，卻被徐峰按住了肩膀。
“別急。”徐峰輕聲說，“咱們得讓她自己掉進坑里，她現在還不夠丟臉。”
他眼楮里透出精光，像貓頭鷹盯上了獵物，毫不留情。
眾人悄悄尾隨賈張氏，一直跟到四合院。
老太太走得慢，還邊走邊在口袋里摸著錢，臉上的皺紋堆成了一團，嘴角揚起一抹油膩的笑意。她一進門，便迅速關上房門，拉開那張破被褥，掀開床板，將那錢塞進她藏錢的老地方——炕頭底下的一個漆黑小罐子。
可她不知道，她的一舉一動，早已被徐峰用望遠鏡記錄得一清二楚。
第二天清早，天剛蒙蒙亮，院子里便熱鬧了起來——不是雞鳴喚醒的，而是那通道攤販在院外扯著嗓子喊“賈張氏，昨晚那一批香蕉怎麼全爛了？！你是不是給我換了老貨？！”
賈張氏正在屋里舀水，一听外頭吵嚷，手里的瓷缸子“ ”地摔在地上，碎了一地。她臉色刷地白了，腿腳也有些發軟“這……怎麼回事？”
她慌忙開門，就見那攤販氣勢洶洶地站在院門口，一邊嚷嚷一邊將一個破袋子往地上一摔，一股刺鼻的爛果味瞬間彌漫開來。
“你看看你賣的什麼玩意兒？昨晚我還信你是‘熟得正好’，今早一翻全爛了！你坑我呢？！”
“我、我怎麼知道？我昨晚拿的時候還是好的啊！”賈張氏急了，四處張望，想尋求一個解釋。
卻沒想到，徐峰這時候走了出來，手里還拎著那份昨晚寫下的記錄表。他慢悠悠地說“喲，大娘，這是您從倉庫里‘翻’出來的香蕉？您不是說是親戚送的？”
賈張氏一愣“你、你胡說八道，我、我哪有——”
“哼！”許大茂一腳踹在袋子旁邊，香蕉泥四濺，“我們幾個昨晚都看見了，你可別說我們集體眼花。”
“就是！”秦淮茹也站了出來，冷聲道“你昨晚去橋下賣香蕉的事，我們全看得一清二楚。那錢你藏哪了？是不是還躲著孫子偷偷吃好的喝好的？！”
“我、我……”賈張氏臉色鐵青，手指顫抖，額頭上的汗珠簌簌直下。她試圖辯解，但在眾目睽睽之下，嘴皮子已經不靈了。
“老賈，你做事得講理啊。”又有鄰居站出來了，“你這不是挖自個院子的牆角嘛。咱們四合院里種的香蕉，你偷偷拿去賣，連個招呼都不打，心也太黑了。”
徐峰故作惋惜地嘆口氣“大娘啊，我還記得你去年冬天說你手頭緊，鄰里還湊了點柴火給你燒。結果你這邊燒火，那邊賣香蕉，這算盤打得可真響。”
賈張氏咬著牙，嘴唇都快咬破了。她明知道再狡辯下去就是自取其辱，便低下頭一屁股坐在門檻上，干脆裝起了老淚縱橫“我這是為了小當家……為了他，我才……”
話音未落，秦淮茹眼神一厲，冷聲打斷“別拿孩子當擋箭牌了，這孩子前天都餓暈了，你哪兒又冒出錢去買糖和豬骨頭的？”
院里炸了鍋，鄰里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來。聲音如同潮水，一波接一波，將賈張氏那點可憐的伎倆徹底淹沒。
她再也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指著徐峰怒罵“是你！你這個小人！你早盯上我了！”
“那你還敢偷？”徐峰反問，語氣如冰，“你怕人盯著，就不該做虧心事。”
賈張氏咬著牙，想沖上去撕他一把，但腿腳發軟，險些一頭摔倒，被圍觀人群扶了一把才站穩。
而徐峰，只是冷冷地看著她，眼中沒有一絲同情。今天這出戲，他演得干脆利落，贏得漂亮。
賈張氏的臉色漲得通紅，眼楮眨也不眨地盯著徐峰，像是在盯著一個罪人，嘴巴里罵得 里啪啦，聲音卻不大，更多的是咬牙切齒的怒火“徐峰，你憑什麼說我偷了香蕉？拿幾根香蕉怎麼了？你自己家倉庫多得是，怎麼輪到我了？”
她說話時，手緊攥著衣角，指尖都發白，像是想抓住什麼，卻又無力。周圍鄰居的目光像針一樣扎在她身上，有同情的，有冷眼旁觀的，也有隱隱帶著鄙夷的。
“拿幾根香蕉？”徐峰挑眉，嘴角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你剛才賣給橋下那攤販的香蕉還不止幾根，昨晚、前晚，數都數不過來。你以為別人眼瞎，沒看見你拿嗎？”
賈張氏頓時被說得啞口無言，眼珠轉了轉，嘴唇顫抖“我、我不過是……吃不消了，家里窮……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孫子要吃飯，要補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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