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過人?”他心中一凜,立刻拔出鑰匙插進去,鎖芯頓時 噠一聲,竟是異常順滑。
他推門進去,一股熟悉卻又刺鼻的霉味撲面而來。眼前堆著幾大包舊布、廢麻袋和幾筐未分類的雜品,看上去未被大動過,但左邊角落里那只木箱上,灰塵有明顯的爬痕。
他皺起眉頭,走過去輕輕掀開箱蓋,里頭本是一堆破舊收據和廢舊文具,可最上面多了一張折角的信紙,信紙邊緣泛黃,一看便知不是屬于他這個庫里的。
“……嗯?”他抽出來,攤開,幾行歪歪扭扭的字跡映入眼簾︰
“……事成之後,白面退一成,倉庫鑰匙由你繼續掌管……必須在月底前完成,時間緊迫,不得有誤。”
落款模糊,簽名像是個“李”字,但後面幾筆潦草得像是亂畫。
徐峰臉色沉下來,額頭青筋微跳。他能看出來,這字跡是用舊墨水筆寫的,紙張很舊,但寫的內容卻很明顯,是近期事。
他拿出相機,拍了一張,又把信紙折回,重新蓋好箱蓋,卻沒放回原處,而是藏到了自己皮帶夾層的暗袋中。
他清楚,這件事遠比他想的復雜。賈張氏不可能一個人搞出這種手段,她背後,很可能另有人指使,甚至……另有人也覬覦這間倉庫許久了。
“李……”他念著這字,腦中飛快搜索著與之相關的人。
廠里姓李的不少,但和賈張氏有交集的卻不多,想到這,他忽然想起一個人——
李福泉,負責廠區雜物搬運,平時沉默寡言,但為人油滑,尤其善于攀附。他曾在廠里小食堂幫過賈張氏一段時間,那會兒他倆幾乎每天都在一處摸魚偷閑。
“是他?”徐峰心里打了個問號。
他決定不打草驚蛇,繼續查下去,但表面上,必須得讓賈張氏繼續露出狐狸尾巴。
傍晚時分,院子里孩子們放學回來,歡笑聲、追逐聲一時間將氣氛抬高了些。
徐峰則坐在門前,一只手擱在小炕桌邊,另一只手慢慢削著一根木棍。那是他從後山撿的老槐木根,質地緊實,削出來的刺刀鋒利得能穿透干硬的麻袋。
“叔,你在做啥?”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姑娘站在門口,瞪著好奇的大眼楮。
“削個棍子,拿來晾干,以後用來擋老鼠。”徐峰笑著答。
小姑娘咯咯一笑︰“你家老鼠那麼多呀?”
徐峰順勢摸了摸她的頭︰“嗯,最近來了不少偷吃的老鼠,不好抓,但我總會逮著。”
小姑娘听不太懂,但卻點點頭,跑去找別的孩子玩了。
可坐在門內的徐峰,臉色卻冷了下去。
他不是在做棍子,他是在做試探。
就在黃昏落下的那一刻,巷口那頭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李福泉,背著個破麻袋,穿著一身藍褪色的工服,蹭著步子朝徐峰這邊慢慢靠近。
“喲,徐哥,削木棍啊?手藝還不錯!”李福泉笑得一臉人畜無害。
徐峰眼皮也不抬,手中木棍還在旋轉,聲音卻很淡︰“削著玩。你這晚了啊,今天不加班?”
“哎,雜活兒今天少,早早就收工了,想著順道過來看看你唄。”李福泉將麻袋往牆邊一靠,自來熟地湊到徐峰身邊,“听說你最近那白面出了點問題?”
徐峰微微一頓,眼神銳利如刀︰“你消息倒靈通。”
李福泉嘿嘿一笑︰“這院兒里風一吹,什麼事兒還藏得住?不過,我听說賈張氏那老太婆……最近是不是有點不安分啊?”
徐峰終于抬頭看了他一眼,目光像針一樣扎在對方臉上。
“你這麼關心我這點事兒,是打算來搭把手的?”
李福泉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哪兒的話,我是怕你一個人應付不過來嘛。你看,要不改天我們合計合計?你那倉庫也不小,有個幫襯也能省不少事。”
徐峰嘴角挑起一絲若有似無的弧度︰“這事兒……改天再說吧。”
“行,那我就等你消息。”李福泉拍拍屁股,起身時卻順勢在桌上放了一小包東西,“這是我在市場上弄來的陳年老茶,特便宜,味兒重,解乏。”
徐峰沒說話,只是盯著那包茶。
等李福泉走遠後,他才小心地把茶包拆開,拿起鼻子一嗅。
果然,茶是陳的,但混著一絲不屬于茶的味道。
——是安眠草粉,量極少,但若持續飲用,會讓人夜里昏昏欲睡、神志不清。
徐峰冷笑一聲,把茶包扔進爐灶,一把火燒得干干淨淨。
“李福泉……你果然是賈張氏那一窩的。”
他站起身,眼神已如寒霜。
“既然你們送上門,那我也不客氣了。”
對話聲剛落,夜幕已悄然降臨,屋檐下那盞昏黃的燈籠在風中輕輕搖晃,影子拉得老長,仿佛一個冗長的預兆。徐峰站在門前,手里拎著剛熄火的火鉗,眼中那股火焰卻一點也沒減。他的臉上沒有怒容,也沒有笑意,像一塊被歲月打磨過的石,沉靜卻堅硬。
他知道,李福泉這一趟絕不是單純來探口風的。那包摻了安眠草粉的陳茶,就是試探,是誘餌,是威脅。看似善意,卻藏刀帶毒。更重要的是——對方顯然已經在行動了。
徐峰重新鎖好門,把鑰匙系回腰間,踱步走進了內屋。他坐在床邊,揭開床頭的一個暗格,里頭擺著他近幾個月來記錄的手帳,一本本翻過,筆跡逐漸從整齊轉為密密麻麻,到最後幾頁,甚至一頁擠滿了好幾筆。
他盯著那些記錄,心跳逐漸沉穩下來。他不是第一次面對這種暗潮洶涌的局面,從以前的工段長,到倉庫主管,他太清楚“人”才是最難守的那一環。
而現在,他決定親自出手了。
第二天一早,天還未亮透,徐峰就拎著一桶水走向倉庫。他今天早早來了,不是為了點貨,也不是為了巡視,而是準備下一步的布陣。
他把水桶放在最西側那扇通風小窗下,四下無人,他蹲下來,從桶里掏出一把早已預備好的黑色粉末,小心翼翼地撒在窗框與地板接縫處,甚至連磚縫都沒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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