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整治全院,都跪求原諒

第253章 你這日子過得也不差了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糖糖吃肉肉 本章︰第253章 你這日子過得也不差了

    飯後,徐峰把飯盒洗干淨收進布袋,又順道去後院看看豬。他繞過辦公樓,從側門進後院,小豬正趴在窩里打盹,眼皮時不時地跳一下,像在做夢。

    他蹲下來,靜靜看了片刻,嘴里輕聲道︰“你這日子過得也不差了,有窩有草,還有我給你提飯。”

    小豬哼哼兩聲,沒睜眼,只是懶洋洋翻了個身,把肚皮朝天,露出粉嫩的肚皮,呼吸平穩悠長。徐峰伸手在它耳後撓了撓,小豬咂了下嘴巴,又沉沉睡去。

    “真會享福。”他喃喃了一句,站起身,拍拍手上的塵土。

    他回到辦公室,坐下沒多久,賈張氏就找上門來了。她穿著那件常年不換的花襖子,腳下一雙布拖鞋在水泥地上啪嗒啪嗒響,一邊走還一邊嚷︰“徐峰,徐峰!”

    “咋了?”他回頭看去,心里隱隱有點預感。

    賈張氏一進門,氣勢洶洶︰“你牽頭豬回四合院干啥?你這是要折騰哪門子?我家院子里已經夠鬧騰了,你還整這麼個會叫會拱的畜生?”

    徐峰眉頭一挑,沒立刻開口,反倒端起茶缸抿了口水,鎮定地看著她。

    賈張氏把手往腰上一叉︰“我跟你說,後院那塊地本來就是大家共用的,你現在整天拎著豬東跑西跑的,弄不好哪天把院里的衣服都拱了,我找誰去說理?”

    徐峰慢條斯理地放下茶缸︰“豬沒進你家院子,也沒拱你家衣服。”

    “那也不行!”賈張氏氣不打一處來,“光看著我就不舒服,你能養豬,我也能養雞,到時候你那豬要是咬了我家雞,我打不死它!”

    “你要真想養雞,我還可以幫你搭窩。”徐峰不急不躁地說,“院里沒規定不能養,你不爽是你的事,我也不能為了你高興把豬宰了吧?”

    “你!”賈張氏被噎得一愣,眼楮瞪得像銅鈴,但一時間找不到反駁的詞。

    屋里其他人都忍不住偷笑,宋浩東還悄悄朝徐峰豎了個大拇指。徐峰站起來,拍了拍衣襟︰“賈姨,要是真有啥問題,咱可以坐下來好好說。你一上來就吵,我也不好搭理。再說了,那豬才來一天,犯不著給它安這麼大罪。”

    賈張氏愣在原地,滿臉通紅,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卻終究沒開口,轉頭就走。

    等她一走,屋里頓時一陣哄笑。

    “徐哥,您是真能扛啊。”宋浩東笑得前仰後合,“換了我,早就給吵翻天了。”

    “得了,趕緊干活吧。”徐峰擺擺手,坐回工位,心里卻隱隱生出一絲擔憂。

    賈張氏不是那種吃虧就算的人,這回被他堵得啞口無言,指不定會憋著什麼壞水。他得早做準備,不然那頭豬怕是安穩不了幾天。

    下午的工作一如往常,文案、對賬、整理數據,徐峰一邊干一邊在心里盤算︰是不是得在豬窩周圍再搭個小圍欄?萬一有人真想偷摸搗亂,也能起點防護作用。

    快下班的時候,他悄悄去了趟雜物間,挑了幾根鐵棍和一些舊繩子,又找了個廢棄的塑料窗簾,準備晚上加班後自己動手加固一下豬窩。

    等天色漸暗,單位里的人陸陸續續離開,徐峰卻獨自一人來到後院,卷起袖子開始忙活。他把鐵棍一根根插入地里,用錘子敲實,再將窗簾圍在四周,縫縫補補,不算漂亮,卻也結實。

    小豬似乎也察覺到動靜,站起來在窩里來回踱步,偶爾抬頭望他一眼,尾巴一甩一甩。

    “你放心,有我呢。”徐峰一邊綁繩子一邊對它說,“就算那潑婦鬧到天上,也別想動你一根毫毛。”

    夜風吹來,帶著草木的清香和遠處巷口飯館飄來的炖肉味道。四合院深處傳來幾聲狗叫,還有一串細碎的腳步聲,似有似無。

    徐峰收起最後一根繩子,站在豬窩前,眯著眼望著漸漸黯淡的夜色。

    夜深了,四合院被濃濃的黑暗裹住,仿佛沉入一口無聲的老井中。

    徐峰家里,老舊的電風扇發出規律的“嗡嗡”聲,輕風吹得窗簾輕輕擺動。他正躺在床上,腦海里還在琢磨第二天該如何加固豬窩外圍的籬笆,眼皮沉重,幾近入夢之時,一聲尖銳刺耳的豬叫驟然劃破夜色。

    “哼——哼哼哼——唧——”

    叫聲淒厲,像是被人踩了尾巴,又像是夢中受了驚的孩子驚慌地哭鬧,尖細而急促,一聲高過一聲。

    徐峰猛地睜開眼,從床上坐了起來,神經像是被人拽緊了的弦。他第一反應是豬窩出事了。

    隨即,四合院里也炸了鍋。

    “誰家的豬喲?這大半夜不讓人睡覺了!”西廂房的馬寡婦尖叫著吼出聲,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和火氣。

    “哪戶這麼缺德,半夜還不讓人安生?”東廂房的老李也跟著罵起來,棉被“嘩啦”一聲甩開,連拖鞋拍地的聲音都傳了出來。

    “是不是瘋了啊?養豬就算了,還整得跟鬧鬼似的!”賈張氏的嗓門最高,幾乎蓋過了豬的哼叫,“我就知道這豬早晚出事!”

    “得了,得了,我下去看看!”徐峰連忙穿衣,拉開門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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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中,他踩著青石板小跑著往單位後院方向去,拖鞋拍打地面的回聲在靜夜里格外刺耳。小豬的叫聲此刻已經像驚雷似的在院里炸開,夾雜著鐵欄被拱動的“嘎吱”聲,仿佛它在掙扎、逃脫,又似乎是被什麼東西驚嚇得徹底失控。

    當他奔到豬窩邊時,只見月光下,那小豬已經把一塊塑料窗簾拱翻,一根固定的鐵棍也歪到一邊,身上的稻草散了一地。豬眼里滿是驚恐,四蹄踏得塵土飛揚,鼻子拱在地上打著旋兒,仿佛瘋了一樣。

    “豬仔!怎麼了!”徐峰大喝一聲,趕緊沖上去一把按住它的腦袋。

    小豬還在掙扎,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嗚咽聲,尾巴夾緊,仿佛後面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追它似的。

    “冷靜點,別叫了。”他低聲哄著,雙手輕輕拍著它的脊背,“沒人害你,別怕,沒人會踫你。”

    小豬在他聲音里終于慢慢平靜下來,掙扎的動作變小,鼻子在他掌心里蹭了蹭,發出一聲疲憊的哼唧。

    徐峰蹲在地上,長長喘了口氣,一身薄汗浸透背心。他摸了摸小豬的肚子,發現它並沒有外傷,腳也沒有扭到,只是驚嚇得厲害。

    這時,腳步聲從四面八方響起,院里的人紛紛趕來。

    “徐峰,你這是鬧哪出啊?讓不讓人睡了?”賈張氏披著件厚毛衣,站在一邊瞪眼怒視,聲音中帶著火藥味。

    “是不是你這豬鬧翻了棚子,要跑出來啊?”馬寡婦緊隨其後,燈下那雙小眼楮幾乎要噴出火來。

    “它怎麼突然這樣?”徐峰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穩,“我也不知道,我正睡著,它突然就叫了。”

    “哼,怕不是鬼壓豬吧?”有人在暗處嘀咕。

    “你說什麼?”徐峰側頭看了一眼那人,那人立馬噤聲。

    賈張氏咄咄逼人地跨前一步︰“徐峰,我今天可把話放在這兒了。你這豬要是再吵一回,咱們整個院都得集體反對你養。你要不管住它,就趁早給我拖走,听見了沒?”

    徐峰望著她,眸子里隱隱透出一股沉沉的不快。他心里其實早就有預感,這事不會那麼簡單。小豬突然鬧騰,不像是自己瘋了,倒像是被什麼刺激到了——可半夜三更的,又誰會故意去驚豬?

    他掃視了一圈人群,那些熟悉的面孔在燈光下顯得模糊不清,有人躲避他的眼神,有人一臉看熱鬧的表情,還有的人滿臉寫著幸災樂禍。

    “各位。”徐峰沉聲道,“這豬是我養的,出了什麼事,我認。但今天這情況,我得查清楚。如果真是我養得不好,我明天一早就處理掉。”

    說完,他蹲下身重新圍好散亂的籬笆,把小豬安頓進窩里。小豬已經安靜下來,窩在草堆中,偶爾發出兩聲軟哼。

    人群漸漸散去,只剩賈張氏還在站著,似乎還不甘心,嘴角一抽一抽的,像還在醞釀新一輪的責難。

    “你最好守信用。”她冷冷丟下一句,轉身離開。

    徐峰站在豬窩前,眉頭緊皺。他抬頭望了一眼院牆的方向,微風吹過槐樹枝,葉子沙沙作響,像是有人站在黑暗中,悄悄地看著他。

    他不信這只是巧合。

    有人不希望這豬留在這里——不只是因為聲音吵。

    這,是警告。

    他知道,接下來的日子,才剛剛開始。

    徐峰站在原地,眼神緩緩掃過四周,漆黑的院子沉寂下來,只剩幾聲夜風吹動槐葉的“沙沙”聲,像是誰在耳邊低語。他心底泛起一股不安的涼意,不只是因為豬突然半夜驚叫,更是因為四合院那熟悉卻又模糊的面孔中,有人藏著東西。

    他蹲下身,在豬窩邊細細檢查。

    塑料窗簾的一角被撕裂,明顯不是豬自己咬出來的痕跡,裂口不規則,帶著一點像是鈍器拉扯的弧度。他抬頭看看那根歪掉的鐵棍,四周地面上還有幾道並不屬于豬蹄的淺淺痕跡——鞋印,小號,前頭尖,像是女人的鞋。

    徐峰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他緩緩站起來,輕聲低語︰“是你……還是你派人動的手?”

    他沒有指名道姓,但心里已經模模糊糊有了輪廓。

    回到屋里,他點了一根煙,坐在窗邊望著窗外昏黃的燈影。煙霧繚繞間,他的心緒越發沉重。

    一夜無眠。

    第二天清晨,四合院早早熱鬧了起來。

    院子里傳來鍋碗瓢盆的踫撞聲,小孩的笑聲夾雜著大人催促洗臉的喊聲,空氣中彌漫著早飯的香氣,有人蒸饅頭,有人煎雞蛋,還有人偷偷在角落煮了一鍋面疙瘩,香得人直咽口水。

    徐峰照常起床,洗漱完後繞到後院。小豬還在睡,窩里鋪得暖和,它蜷成一團,像個小肉球。他檢查了整晚修好的欄桿,又補了幾處松動的地方,確認沒問題後才安心離開。

    剛出門,他就看見賈張氏在院口,一手叉腰,一手握著一個蔥油餅,邊吃邊看他,眼里滿是防備。

    “徐峰。”她嘴里含著一口餅,含糊地說,“昨兒晚上我沒睡好,我老腰都犯了。你說說,你要真打算養它,就得有個章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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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峰走過去,點了點頭︰“賈姨,昨兒是我疏忽了,我承認。但那豬叫不是無緣無故的,我看現場,像是有人動了手腳。”

    賈張氏一听,眉頭一挑︰“你啥意思?懷疑我?”

    “我沒說是誰。”他語氣依舊溫和,但眼神一如既往地深邃,“只是提醒一句,後院沒人監控,要真出了事,不好追究誰動的手。為它,我可以負責;可要是有人有意搗亂,那咱們就得公道處置。”

    “哼!”賈張氏冷哼一聲,轉身回了屋里,腳下卻有些虛浮,仿佛心虛。

    徐峰望著她的背影,眸色深了一分。

    單位里,徐峰如常打卡上班,坐在工位上,耳邊卻總能捕捉到些竊竊私語。

    “听說他那豬昨天半夜吵得不行,整院子都炸了。”

    “我就在想,他一個大男人,咋琢磨著養豬?圖啥?”

    “可別說,那豬倒挺精神,毛色都亮。”

    “話雖這麼說,可豬畢竟是豬,臭得很。換我我也受不了。”

    徐峰懶得理這些話,他知道,這就是四合院生活的一部分。風言風語,冷嘲熱諷,從來沒斷過。哪怕你只是養了一頭豬,也能被人當成舌尖上的菜,翻來覆去嚼。

    “徐峰。”宋浩東探頭湊過來,壓低聲音,“你真打算一直養那頭豬啊?”

    “打算。”徐峰目不斜視地回了一句,“我那豬,還得養大呢。”

    “行啊你,”宋浩東咧嘴笑了笑,“你這一口一個‘我那豬’,听得跟養個親兒似的。”

    “兒子不會晚上叫成那樣。”徐峰淡淡回了一句,低頭繼續看報表,筆尖在紙上輕輕劃著。

    午飯過後,徐峰特意沒回辦公室,而是獨自一人繞道去了後院。他在單位庫房里找出一卷粗鐵絲,順便還從工地邊角拾了兩塊剩木板。

    他站在豬窩邊,一邊打量四周,一邊認真地加固防護。粗鐵絲繞了三圈,木板釘在出入口的位置,留了個可開合的小門,用鐵鏈子扣上。

    “看你誰還能進去嚇你。”他邊綁邊說,語氣不輕不重,卻暗藏鋒芒。

    剛釘完最後一顆釘子,身後忽然傳來一道輕飄飄的女聲︰“徐哥,你這是蓋豬堡啊?”

    他回頭,只見婁曉娥正抱著一個飯盒站在牆邊,眼神有點促狹,笑容里卻帶著幾分調皮。

    “你怎麼來了?”他皺了皺眉,“不是說今天去郊區走訪那家廠子?”

    “回來了,早點回來想看看你這傳說中的豬。”婁曉娥走近幾步,眼神落在那窩里安靜的小豬身上,挑了挑眉,“看起來還挺乖嘛。”

    “它可不總是這樣。”徐峰把錘子收進工具袋,“你昨晚沒听見它叫?”

    “我睡得死,啥也不知道。”婁曉娥說著又靠近一步,“不過你說真的,這豬你打算養多久?”

    “看它長得快不快,至少得養到年前。”

    婁曉娥點點頭,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徐哥,你不會是打算自己養豬過年吃了它吧?”

    徐峰一怔,低頭看了眼窩里的小豬,小家伙正在打盹,鼻子時不時動一下,像是在聞什麼夢里的香味。

    他沒接話,只是笑了笑︰“走吧,上班去了。”

    “唉喲,這麼快就趕我走?連口水都不給喝?”

    “豬有水,你要喝?”

    “滾!”

    兩人說笑著往辦公樓走去,陽光從高高的槐樹縫里灑落下來,打在地面斑駁一片。

    然而,徐峰心里並不輕松。

    從豬半夜驚叫,到今早賈張氏那副嘴臉,再到後院里那明顯的人為痕跡,他隱隱覺得,有人盯上了他這頭豬,不是因為它吵,而是因為它——不該出現在這里。

    有人,真的不想讓它留下。

    午後的陽光透過槐樹枝葉的縫隙,斑駁地灑落在四合院中,空氣中漂浮著微微的塵土味。院子里沒了清晨的熱鬧,鄰居們各自回屋歇著,或是在廚房里忙碌。徐峰坐在小板凳上,靠著後牆,手里握著一支煙,目光卻落在豬窩那邊,小豬已經醒了,正用鼻子拱著那堆干稻草,一副悠閑自得的樣子,仿佛昨晚那場驚嚇從未發生過。

    可徐峰的心,卻一直沒能真正安下來。

    他緩緩吸了口煙,眼神落在那頭小豬身上。它的毛色因為曬了幾個早晨,已經開始發亮,眼神也比前些日子靈動了許多。可徐峰知道,這只豬現在就是一根點燃的引線,而整個四合院,早就埋著一堆火藥。

    他不能不防。

    就在這時,院門口傳來“吱呀”一聲,緊接著是幾聲腳步聲。

    “徐峰,喂,徐峰——”一個粗著嗓子的男人聲音響起,帶著幾分笑意。

    徐峰抬頭,只見何大壯提著兩瓶黃酒,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胖乎乎的王翠花,兩人似乎剛從外頭趕集回來。

    “來來來,咱哥幾個好久沒坐一坐了。”何大壯笑嘻嘻地走近,手一揚,“今天剛領了點獎金,找你喝兩杯,順便,看看你這頭豬。”

    徐峰站起身,嘴角勾起一絲淡笑︰“怎麼,現在大家都對我這豬感興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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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翠花一听這話,嘿嘿一笑︰“那是當然了,你這可是整個四合院第一頭豬。我們剛才在街上踫見了李大娘,她說你昨晚那豬叫得跟殺豬似的,鬧得人都睡不著。”

    “你們也信她說的?”徐峰語氣不緊不慢,轉身打開屋門,“進來吧,屋里說。”

    幾人進了屋,坐下後,何大壯自來熟地倒了兩杯酒,遞過來一杯︰“說真的,我是挺佩服你,別人都想著怎麼省事,你倒好,折騰一頭豬在後頭。”

    “有事干,時間過得快。”徐峰接過酒,輕輕抿了一口,語氣平淡。

    王翠花卻笑得意味深長,捅了捅他︰“得了吧,你徐哥啥人我們還不清楚?不干白事,肯定是有打算。”

    “我養豬就是想過年能自己動手殺只肉吃。”徐峰抬頭,目光從她臉上一掃而過,語氣略帶一點敷衍,“你要是想知道更多,等殺了再請你嘗嘗肉。”

    “行啊。”王翠花笑得眼楮眯成一條縫,“那我就等著你那豬長肥的那天。”

    幾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酒越喝越多,何大壯也漸漸放松,話就多了。

    “你昨晚上是不是出去看豬了?”他湊近了些,壓低聲音,“我听說,有人看見你蹲在那邊半個鐘頭。”

    徐峰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點冷意︰“豬窩出事,我不上去誰上?”

    “嘿嘿,是是是,我就是問問。”何大壯連連擺手,但眼神卻轉向窗外,似乎若有所思,“不過……你這豬,怕是惹了事。”

    “怎麼說?”徐峰盯住了他,眼神一瞬不瞬。

    “听說……有人不高興了。”何大壯壓低聲音,湊近耳邊,“說你把豬養在院里是存心添亂,這豬一叫,隔牆都能听得清楚。”

    徐峰輕輕一笑,放下酒杯,語氣卻冷下來︰“要是不高興,可以當面說,不用半夜跑去嚇唬它。”

    “你是說……”何大壯一愣,“你懷疑是……院里人?”

    “你覺得呢?”徐峰直視著他,語氣平淡得如水,但每個字都帶著寒意。

    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屋里一時間只剩下酒杯輕輕踫撞桌面的聲音。

    “我可啥都沒說啊。”何大壯舉起雙手,連連擺手,笑容卻明顯僵硬了幾分,“我就是提醒你,小心點。”

    “謝謝提醒。”徐峰淡淡回了一句,隨即起身送客。

    兩人離開後,他坐回窗邊,看著豬窩的方向久久沒有動。

    他知道,有人開始坐不住了。

    那晚的騷亂不是意外,而是一場試探。他養豬這件事,已經觸踫了某些人的底線。

    有些人,習慣了四合院里那套沉悶的秩序,習慣了誰該閉嘴,誰該讓步,誰又應該始終沉在水底。徐峰的出現,就像一顆小石子,丟進了這潭死水里。

    他不想惹事,可是惹上了,他也絕不會退。

    傍晚時分,天色暗了下來,徐峰在院里轉了一圈,確認每一道籬笆都鎖得緊緊的,小豬吃了晚飯,肚子圓滾滾地躺在窩里呼呼大睡,打著小呼嚕。院子另一頭卻不安分起來,幾戶人家在院中低聲議論,一會兒說豬叫,一會兒說徐峰不懂事,甚至有人說他“心眼太深,表面老實,其實一肚子主意”。

    這些話,他都听在耳里,卻沒有任何回應。

    夜深人靜時,他在屋里點起煤油燈,伏在桌上畫了一張草圖,是後院的結構圖。他不動聲色地在幾個角落畫了紅圈,然後寫下幾個注解——“易翻區”“死角”“可設鉤繩”。

    他要做一張網,一張看不見的網,讓那些藏在黑暗里的人,自己撞上來。

    他沒有揭穿任何人,也沒有警告任何人。但他知道,只要他安靜地做下去,那些人就會越來越不安,越來越慌張。

    夜深人靜,煤油燈的火苗在桌角微微跳躍,窗紙映出昏黃不定的光影。徐峰披著外衣坐在桌邊,茶盞中的熱氣早已冷卻,他的眼神卻沒有一點倦意。屋外是一片沉默,四合院仿佛睡進了土里,可他知道,這種靜,並不代表太平。

    他輕輕拉開抽屜,取出一只磨得發亮的小鋼夾,放在桌角,又拿出一卷細銅絲——這是他在車間撿下來的殘料,別人看不上,他卻珍而重之地收了起來。手指靈巧地繞著鋼夾擰線,他的動作不緊不慢,每一個細節都精準地控制在心意之間。

    “你們要是再來……”他低聲呢喃,語氣卻如寒冰般決絕,“就別怪我給你們點‘彩頭’。”

    他在圖紙上的幾個紅圈位置,準備安設自制的報警裝置。沒錯,他不會主動出擊,但要是有人真敢深夜摸進來,那就別怪他讓人丟臉丟到天亮。

    窗外忽然傳來“吱嘎”一聲,是哪家屋門被風吹開,隨後便是幾聲輕微的腳步聲,像是有人在院中踱步。徐峰眉梢一動,立刻熄了燈,掀開窗簾一角望出去。

    院子的西南角,一個人影靠著牆邊蹲著,似乎在翻找什麼。他目力極好,那人影輪廓雖然模糊,但身形卻格外熟悉——瘦,矮,腳步輕。那是三號院的二柱媳婦,李玉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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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竟然深夜摸出來干什麼?

    徐峰心頭一動,不敢輕舉妄動,只盯著那邊不放。

    只見李玉芬小心地扒開角落的竹籬,手里似乎拿了點什麼,一邊看一邊將什麼撒進某個角落。那動作小心至極,一看就是有備而來。

    她撒的是什麼?毒?食物?還是其他?

    “想試探?”徐峰眯了眯眼,心頭浮出這個念頭,卻不動聲色。

    過了一會兒,李玉芬悄悄退了出去,四合院重新歸于沉寂。

    徐峰沒有立刻起身,他坐著等了一炷香的時間,才披上衣服,悄然來到後院,借著微弱的月光,他找到了那片被動過的土地。蹲下身,仔細地扒開泥土,一股淡淡的甜腥味撲鼻而來。他用紙巾捏起一小撮送到鼻下嗅了嗅,神情立刻一變——豬血。

    那女人竟撒了豬血?

    他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意。

    這可不是隨意鬧著玩的,她這是故意引來野狗甚至別的雜物,想讓豬窩亂成一團。

    “好,很好。”他低聲道,眉眼間那股沉靜漸漸被鋒利所取代。

    他並不打算立刻揭穿李玉芬,他要讓這件事自己“發酵”,讓她和背後的那個人,自己暴露出更多。

    第二天清晨,天還未亮,徐峰早早起來,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他洗漱完畢,拎著鐵鏟去了後院,一邊鏟著地,一邊小聲哼著曲,像個每日都這麼做的老農。

    不一會兒,豬窩那邊的動靜把鄰居們陸續吸引過來。

    “哎呀,徐峰,你這是要翻地種菜嗎?”一個老太太探頭出來問。

    徐峰笑著答︰“昨兒風大,後院的土吹進豬窩了,我整整地,讓它住得舒服點。”

    “喲,這豬還講究呢。”老太太嘖嘖兩聲,“你倒是有心思。”

    “養啥都得用心。”徐峰語氣里帶著點暗示。

    就在這時,王翠花不知從哪兒溜過來,一邊搓著手一邊朝他使眼色︰“徐峰,你昨晚听見什麼動靜沒有?我今早起來,發現後牆邊上好像被踩塌了一點兒。”

    徐峰裝作訝異,抬頭問︰“是嗎?我這邊沒听到呀,我睡得死。”

    “我听著像貓叫。”王翠花接著說道,“怪怪的,也不知是不是野狗闖進來了。”

    “我這兒倒有發現。”徐峰若無其事地將昨夜那塊被撒血的泥土揚了揚,“一股子血腥味,像是豬血。”

    王翠花眼神微變,嘴角一抖,卻很快笑著掩飾︰“是不是你前些天買豬肉的時候潑灑的?沾地了唄。”

    “我買肉不會撒這地方。”徐峰淡淡一笑,望著她的眼神多了幾分深意,“不過好奇的是,昨晚有人蹲在我牆角,不知是不是來找丟的豬血?”

    這一句話一出,周圍幾個鄰居都看了過來,氣氛頓時凝住。

    王翠花哼了一聲,轉身就走︰“我才沒那麼閑。”

    “我沒說是你啊。”徐峰淡淡應了一句,聲音卻並不小。

    眾人面面相覷,雖然誰也沒說破,可心里已經開始打鼓。誰去撒的血?為啥非得半夜?

    徐峰這一招,算是半公開點名了。

    而就在午後,他又去了趟單位,把前天收集好的鐵鉤和鈴鐺拿了出來,一根一根小心安裝在後院籬笆外,隱蔽處,他甚至在土下埋了兩顆小小的感應燈泡,一旦有人靠近,那一處便會亮起。

    他是鐵了心要守住這頭豬,也守住自己在四合院的這一方淨土。

    臨近傍晚,院子里忽然傳來一聲尖叫——“我的鞋!誰把我的鞋藏豬窩里了!”

    是李玉芬。

    眾人聞聲而來,只見她提著一只污泥滿面的高跟鞋,滿臉不可置信。

    “誰干的?誰這麼缺德?”

    徐峰也在人群中,看著她那只鞋,嘴角輕輕勾了一下。

    “可能昨晚風大,把你鞋吹進去了。”他笑著說,“要不你問問豬?它昨晚可是折騰了一夜。”

    李玉芬氣得臉色通紅,卻啞口無言。

    眾人卻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誰干的,沒有人說。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從這一刻開始,四合院那些想動歪腦筋的人,終于意識到——徐峰不是好惹的。

    他雖然話不多,平日也不聲張,但真要斗起來,誰也別想討得了好。

    而那頭小豬,就這麼在眾人疑竇和暗斗中,一天天長大,成了這四合院里,最奇妙的存在。

    四合院的風吹進五月,陽光斜灑在院牆的青磚上,浮起一層淺淺的暖意。可這溫熱的光,卻沒能暖透徐峰的心。他蹲在豬圈邊上,手里拿著一根木棍,若有所思地撥拉著地上的稻草。

    小豬正咕噥著打著滾兒,圓滾滾的身子在干草堆里翻了個肚皮,四蹄朝天,哼哼唧唧地撒嬌,看得徐峰嘴角微微上揚。可那點笑意,也只停留在唇角,沒能爬上眼角。

    “現在連豬也得防著人了……”他低聲嘀咕了一句,語氣里帶著一股說不出的疲憊。

    自從那只高跟鞋事件之後,四合院表面上倒是平靜了不少。李玉芬在一連幾天被人議論之後,悄悄閉門不出,連平時愛跟賈張氏掐架的勁兒也沒了。可徐峰卻知道,這平靜的水面下,暗流依舊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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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豬啊,還真是個禍根。”他伸手輕輕拍了拍豬腦袋,豬抬頭看他一眼,似乎听懂了似的哼了一聲。

    突然,一道瘦長的身影從他背後晃過。

    “哎喲,徐師傅,今兒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居然這麼早就蹲豬圈?”

    徐峰一听聲音便知是三大爺嚴修文,那一臉笑眯眯里頭藏著的試探勁,他向來識得清楚。

    “這豬最近老不安生,我看看是不是又讓什麼東西嚇著了。”徐峰回頭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三大爺,您老不也是遛彎兒,怎麼兜著兜著就往我這來了?”

    嚴修文呵呵一笑,笑里不帶情感,倒像是為了應付。

    “我這不是听說你那豬最近吃得比人都精細?心里一動,就想著改天我也弄頭豬來養。听听你經驗,討點真經。”

    徐峰把木棍插回稻草堆,站起身拍拍手上的土︰“這玩意兒要真能靠經驗養成,那市面上的豬肉早就不愁了。”

    “你這話倒有理。”嚴修文點頭,眼珠卻在院里轉來轉去,像是在找什麼。

    徐峰心里冷笑,卻不動聲色。

    “對了,听說你那小豬可精貴,居然吃胡蘿卜拌白粥?有這事兒?”

    “它嘴刁,不吃別的。”徐峰拉過凳子坐下,似笑非笑地看著嚴修文,“跟有些人一樣,什麼都要挑最好的,吃不得苦。”

    話音剛落,嚴修文臉色微變,訕笑兩聲︰“哪能啊,咱們這日子,都靠節儉過的。你這豬,要是一直這樣養法兒,怕是吃成了大爺。”

    “它是豬,本就不該像人那樣計較。只要我能供得起,它吃得再精我也不嫌。”

    嚴修文听得出這話里的刺,頓時訕訕,找了個借口就走了。可徐峰心里卻更沉了幾分。越是這樣莫名其妙地湊熱鬧,越說明他們還有什麼沒達成。

    他回屋泡了壺濃茶,坐在窗邊默默思忖︰按理說,自從那次“鞋案”之後,李玉芬該有所收斂,嚴修文更不會明著挑頭。可這幾天頻繁打听豬的吃食、圈舍、作息……他們這是在謀劃什麼?

    “難不成還想換個法子來?”他把杯口的茶葉撥開,眉頭越皺越緊。

    黃昏時分,院中又起喧嘩。小孩子們扯著嗓子追逐,母親們喊著名字叫人回來吃飯,鍋碗瓢盆的踫撞聲此起彼伏。就在這嘈雜中,豬圈忽然傳來“哼哼哼——嗷!”一聲嚎叫。

    徐峰猛地一震,手里的杯子險些落地。他沖出去的速度快得驚人,連圍牆邊的狗都嚇得往後退了兩步。

    只見豬圈外不遠處,丟著一只半掀的竹筐,里頭還有沒吃完的爛菜葉和一截發霉的地瓜。

    “誰放這玩意兒的?!”徐峰的聲音冷得像鋼針。

    院里頓時安靜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誰又會閑得沒事往你那豬圈扔爛菜?”賈張氏頭一個不樂意地躥出來,叉著腰道。

    “不是我說你,徐峰,你也忒多疑了吧?這院子里雞鴨貓狗多了去了,保不準是哪家孩子玩的時候掉進去的。”

    “是麼?”徐峰冷眼一掃四周,“要真是小孩兒玩兒掉的,那這竹筐也太重了點吧?你們哪家娃能一手拎這東西?”

    話音落地,一片沉默。

    他不再廢話,俯身撿起那筐,一點點往外倒,只見底部赫然是一把破布包裹著的——半截骨頭,骨頭上還沾著紅紅的肉絲,味道惡臭。

    “我養的是豬,不是狗。”他輕聲道,“你們哪位想喂狗的,請帶回自己家去。”

    這話說得不重,卻帶著一股刺骨的冷意。

    “你個小子說話也太不講情面了!”賈張氏惱羞成怒,“不就是點豬食麼?扔你圈里是看得起你!你還挑上了?”

    徐峰不說話,把筐朝屋角一擱,慢悠悠地擦著手,轉身道︰“以後誰家的東西再掉進來,我就送回去,連本帶利。”

    他這話才是真正的警告。送回去,怎麼送,他沒說;連本帶利,又該怎麼算,那些心里有鬼的,自然明白。

    那天夜里,風起得比往常大些。樹枝拍打著窗戶,發出“ 啪 啪”的聲音。徐峰依舊沒睡,守在後窗,靜靜听著四合院的每一絲動靜。

    午夜時分,一陣的輕響在牆角響起。

    他握緊手里的鋼棍,嘴角浮出一抹寒意。

    “你們真是不長記性啊。”他低聲道。

    徐峰窩在屋子里的小窗後,雙眼沒有一絲睡意。窗紙因為風壓微微鼓起,他身前那根磨得油亮的鋼棍就靠在腿邊,隨時準備躍起。那根棍子原本是他在廠里揀回來的廢舊機械軸,沉甸甸的,一棍下去,哪怕是狗都得打得半死不活。

    他沒有點燈。黑暗之中,他的眼楮已經適應,反倒更加敏銳。他靠著窗戶,屏息靜听——那聲音果然又響了。

    是踩在沙土上的腳步聲,不重,卻帶著小心翼翼的節奏。

    “不是貓,不是狗。”徐峰心中一動,握緊了鋼棍。

    腳步停在他家的後牆角附近,接著是一陣稀稀拉拉的翻揀聲,像是誰在動院牆邊堆著的柴火或者舊磚。他的心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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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真是來偷豬的,倒還簡單,”他心里想著,“怕就怕,是來下毒或做手腳的……”

    就在這時,他那頭白胖的小豬突然哼唧一聲,接著竟“嗷”地一叫,像是被什麼嚇到了。緊接著,豬圈里傳來“砰砰”的動靜,小豬在圈子里急速奔跑,顯然是驚慌失措。

    “動手了。”

    徐峰眼神一冷,不再猶豫,一把推開窗戶,身子像彈簧一樣竄出去。

    “誰在那兒!”他大喝一聲。

    那一刻,夜色像被撕裂。徐峰翻過窗台,腳尖一點落地,鋼棍在夜色中劃出一道冷光。他沖到後牆角,卻只見一團黑影猛地向後躍出,撞翻了一摞破盆爛甕,發出一陣叮叮  的亂響。

    “別跑!”他喊了一句,追了上去。

    黑影明顯是個成年男子,動作敏捷,轉身從院牆一躍而出,動作干脆利索。徐峰緊隨其後,沖到牆邊時卻不敢立刻翻過去。他知道對方既然能翻牆逃跑,說明早就踩好點,如果自己此時跟著躍過去,很可能正落進別人的圈套里。

    “狗東西。”他暗罵一聲,站在牆根,听著牆外那漸行漸遠的腳步,心中一片冷意。

    “不是小偷……是來下手的。”

    他轉身返回,自家豬圈門果然被人撬動了,門閂被撬斷一角,還帶著一道明顯的刀痕。而豬圈里,小豬縮在角落里,滿身是汗,眼神驚恐地看著他。

    徐峰心疼地蹲下身,伸手摸了摸豬的脊背。

    “沒事,沒事了……不是給你吃飯的,是來要你命的。”

    他低聲說著,聲音中多了幾分憐惜。豬雖然是養來吃的,可養到現在,三個月不到,早已養出感情來。他甚至時常會想,等它再長大點,也許真能當成一條看家的大狗用了。

    第二天清早,四合院還沒醒透,徐峰就站在院中央,臉色陰沉如水。

    他左手拿著那根被撬壞的門閂,右手拎著鋼棍,像是昨夜就沒睡。

    “昨晚上,有人翻牆進我家豬圈,撬了門,還嚇到了我那豬。誰干的,站出來。”

    他這話一出口,院子里頓時安靜得能听到蚊子飛。

    眾人從各自的房間里探出頭來,看到徐峰那副模樣,一個個神色古怪。

    “徐峰,你這是做什麼?”三大爺最先開口,“大清早的,站院里嚇人干嘛?”

    “我不是嚇人,我是找人。”徐峰目光如刀,逐個掃視,“昨晚上誰家沒睡,誰最清楚。若是沒事人,就別躲著。”

    賈張氏也從屋里走出來,穿著一身皺巴巴的花布衣裳,皺眉道︰“你這人怎麼回事?昨兒是你豬吵得我睡不好覺,今兒又大清早吵人,咋?你那豬比人金貴不成?”

    徐峰冷哼一聲︰“我豬圈昨晚被人撬了門,豬差點被嚇死。我是提醒你們,若是哪個養的小孩貪玩,別怪我回頭打爛你家鍋。”

    “你敢!”賈張氏火了,“你再敢動手,我可就不依了!”

    徐峰不搭理她,只盯著三大爺嚴修文︰“昨晚那人跑得快,要不是我沒翻牆追過去,你們今兒怕是能看見豬尸了。”

    三大爺臉色微變︰“徐師傅,你別亂說話,哪來的尸體不尸體的?”

    “我的豬,誰敢動,我就敢讓他躺地上。”徐峰的語氣沒帶一點情緒,但院里卻沒人敢對視他的眼神。

    他將被撬壞的門閂高高舉起,“誰要是再動心思,下次可就不止這根門閂受罪了。”

    說罷,他轉身離開,把眾人留在原地竊竊私語。

    回到屋里,小豬已經恢復了些,正探頭探腦地扒著木欄看他。他心里微微一暖,蹲下身拍了拍它的頭,低聲道︰

    “別怕,我給你換新門閂,還加上鎖。咱們看這幫人還能搞出什麼花樣來。”

    徐峰站在豬圈邊,沉默了好一會兒。

    清晨的陽光尚淺,照不透四合院中彌漫的一絲陰霾。他低頭看著那只縮在角落、渾身瑟瑟發抖的小白豬,眉頭越皺越緊,額角的青筋也微微跳動起來。

    “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他喃喃道,聲音低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見。

    豬圈的木欄已經被他初步修補好,但他知道——那只是暫時的防線,攔得住人一時,攔不住那點子歪心思。昨晚那人逃得太快,分明是老手,知道哪堵牆矮、知道他哪屋窗不開,顯然是踩了點的。也就是說——這事不是偶然,而是蓄意。

    他瞥了一眼豬圈邊的角落,那兒原本堆著些舊磚頭和木板,現在被他清得干干淨淨。他決定干脆利落地布一道真正的“防線”。

    “你們要玩陰的,我徐峰也不是吃素的。”他暗道,拎起那根沉甸甸的鋼棍,轉身回屋拿了些工具出來。

    接下來的幾個時辰,徐峰忙得腳不沾地。

    他先是在豬圈周圍挖了兩道淺淺的溝壑,深不過半尺,但沿著圈子一圈,像是圍了一道壕溝。他又從屋後拉來一截廢鐵絲網,用鉗子剪成條狀,固定在豬圈門上,並在邊角安上自制的鉤鎖。鎖不值錢,卻極難撬開——里面還有一根繃簧機關,若是強行扯動,啪地一聲,藏在上方的一盆髒水就會直潑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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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東西不值幾個錢,關鍵是惡心。”他邊干邊對自己嘀咕,“誰要敢來,我也讓他出出風頭。”

    最後,他在豬圈旁邊安了幾根暗樁,用細線拉了幾道低矮的警報繩,一旦有人踩線,連著小鈴鐺的細繩便會響起清脆的“叮當”聲,哪怕是貓走過也逃不過。

    “小子,有點意思。”後院牆根傳來三大爺的聲音,他拄著拐杖站在牆頭,眼神中有些譏諷,“整這些東西,搞得跟防賊似的,你這是不信咱們這院里還有人?”

    徐峰沒有理會他,只冷冷說道︰“有賊我自然要防。防得不是人,是心。”

    三大爺呵呵一笑,“你這話說得倒是漂亮。可惜啊,這四合院不是你一人的,咱們都是鄰里,你太搞這動靜,難免讓人心里不舒服。”

    徐峰頭也沒抬,只回了一句︰“有人做賊心虛,自然會不舒服。”

    這句話猶如一盆冷水潑了過去,三大爺臉上頓時掛不住,哼了一聲,拄著拐杖悻悻地走了。

    午後,院子里炸開了鍋。

    賈張氏頂著雞窩似的頭發,拖著布鞋來到豬圈邊,看著徐峰拉繩安鉤,氣得嘴角直哆嗦。

    “徐峰,你瘋了吧你?一只破豬你防得跟金子似的,你是不是看誰都像偷你東西的?”

    “你要是心安理得,自然不會不自在。”徐峰冷冷應對,一邊將最後一顆鐵釘敲進橫木。

    “我呸!”賈張氏氣得跺腳,“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你就是故意搞這些動靜,好讓人都以為是我們家的人干的!你不說說,昨晚誰親眼看見我家有人去了你那?你有證據嗎?”

    “證據?”徐峰回頭,眼神犀利如刀,“真等我抓著,那可就不是這點警報線的事了。到時候你就等著瞧,我徐峰不怕事,也不躲事。”

    賈張氏心里猛地一縮。他這句話明著說的是“等我抓到”,可她听得出那話里頭還有層意思——他已經盯上她家了。

    “哼!”她罵罵咧咧地走開了,嘴里嘟囔著什麼“神經病”“跟豬過日子”之類的,可聲音卻越走越遠。

    院子里的幾個鄰居都避著不說話,只是躲在自家門後探頭探腦地看。有些人心中不以為然,也有人低聲贊嘆︰

    “徐峰這家伙倒是個狠角色,說干就干,一點不含糊。”

    而徐峰,根本沒心思理會這些目光。

    他站在豬圈邊,背對著整個四合院,眼神落在那只已經逐漸安靜下來,正用圓溜溜眼楮看著他的白豬身上。

    他突然想起了小時候,那時候他家窮得連飯都吃不飽,可他還是偷偷養過一只小雞。那雞最後被鄰居家孩子偷走宰了,他父親因為那事跟人吵了一架,結果反倒被村里人說成“為了只雞小題大做”。

    他那時候不懂,覺得冤。現在才明白,雞不只是雞,豬也不是豬。

    它們是他這個獨居男人在四合院里唯一能掌控、能依靠、能維持尊嚴的“家當”。

    他轉身回屋,擦了擦額頭的汗,咬牙道︰“來一個,我收拾一個。我倒要看看,這四合院到底誰敢做賊!”

    徐峰靠在床邊沒睡,手邊那根粗重的鋼棍就靜靜地躺著,冷硬得像某種不言而喻的沉默。

    他閉著眼,耳朵卻仍在工作。院子里的每一聲他都听得清清楚楚。遠處三大爺的咳嗽、隔壁小孩夢里的呢喃、柴房老鼠爬動稻草的細響,甚至那小白豬在豬圈里無意識翻身的“哼哼”聲——這些聲音,每一絲都像針,扎在他心里。

    他心里清楚,今天這手設防,是硬撕了四合院那層維系著“鄰里和睦”的面皮。可他不怕,他向來不怕。他不是個愛惹事的人,但也不是吃虧的主兒。從小就知道,有些人你敬他三分,他卻要踩你五腳。

    “今兒這動靜一出,那幫人不敢再明著動手了。”他心里想,“但不明著,可不代表他們就此作罷。”

    徐峰睜開眼,沉默著下了床。屋里一片昏暗,他摸到桌上的暖壺倒了杯冷水,咕咚喝下去,水冷,胃也冷。他輕手輕腳走到窗邊,悄悄撩起簾子一角。

    外頭一片漆黑。

    月亮藏在雲層背後,只剩幾星殘光像是舊燈泡閃著微弱的黃暈。他盯著豬圈方向,那小白豬已經蜷成一團睡熟了,時不時蹄子會抖兩下,像是在夢里奔跑。

    “要是真有下一次,就不是玩笑了。”他心里默念了一句,手下意識地摸向腰帶,那兒塞著一小塊剛磨好的鐵片,鋒利得能刮指甲。

    “徐峰。”

    忽然,一道低低的聲音在門口響起。他猛然轉頭,身子貼牆,手已握住鋼棍。

    “誰!”他厲聲喝道。

    “是我,是我。”那人趕緊低聲回應,聲音帶著些慌亂和熟悉。

    徐峰皺眉,幾步走到門口,將門拉開一條縫。燈光照出去,站著的是院西邊的小李——李貴才,三十來歲,個頭不高,整日神神叨叨,常年干點零碎活兒。

    “你大半夜不睡,鬼鬼祟祟來我這做什麼?”徐峰沉聲問,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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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貴才咽了口唾沫,搓著手,眼楮躲躲閃閃地看了一眼豬圈,又看徐峰,“峰哥,我……我就是想問一句,你家豬有沒有丟東西?”

    “什麼意思?”

    “我听我媽說……有人昨晚在豬圈附近鬼混,今天又看你忙活了一整天,我就尋思,是不是有人真惦記你那豬啊?”

    徐峰冷笑︰“你家娘不是今天早上還在那罵我‘瘋子’嗎?現在你倒來通風報信了?”

    “不是,不是……”李貴才連連擺手,聲音壓得更低了,“我跟你說個實話吧,昨天晚上,我也沒睡死。我听到點動靜,從窗縫往外瞅過一眼。我看到個黑影子,從你牆角爬出來,然後朝東屋那邊溜了。”

    徐峰眉頭一動︰“東屋?”

    “嗯。”李貴才點頭,“我不敢確定是不是秦淮生,但那影子的身形,有點像。”

    秦淮生,住在東屋,是個油滑人精,廠里不討喜,院里也沒好臉色。最愛打听人家隱私、佔小便宜。

    徐峰沉吟片刻,沒接話。

    “你說我是不是該去跟他說一聲?”李貴才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地問。

    “不用。”徐峰搖頭,眼里閃過一絲冰光,“你只要記住,今兒你說了這些話。真要是哪天豬出事,我第一個找的就是你。”

    “哎哎哎,不會的,不會的。”李貴才忙不迭點頭,賠著笑往後退。

    等人走了,徐峰才慢慢把門合上。

    回到床邊,他坐了下來,腦子里卻已經開始轉動——秦淮生。

    這人平日最擅長打馬虎眼,專挑人家雞毛蒜皮的事翻舊賬。他家院門正對著街口,要說誰最方便半夜溜出來,又不容易被人撞見,那就屬他。

    徐峰咬了咬牙。

    “行。你要玩,我就陪你玩個大的。”

    第二天一早,四合院的住戶剛起床,就看見徐峰在豬圈旁又多釘了一塊牌子。

    白漆黑字,上頭寫著︰“圈內設防,動者自負後果。”

    三大爺站在院子中央看了老半天,咂著牙︰“這家伙真是瘋魔了,連豬都得寫牌子。”

    賈張氏冷笑︰“我看他那豬遲早被他自己嚇死。”

    可秦淮生看到那牌子的時候,臉色卻白了一瞬。他眼神飄忽地看了看徐峰的屋子,心里泛起了嘀咕。

    “他不會真知道了吧……?”

    他回屋後,便一直坐立難安。可他不知道的是,窗簾後面,徐峰早已冷眼將他的神色盡收眼底。

    “急了……你果然有鬼。”

    那一天,徐峰沒有去上班。他請了假,理由是“家里圈欄失竊未遂,要整修。”廠里主任雖然嘴上嘟囔了幾句,但想到他平時做事利索,也就放過了。

    他沒真的去整修,而是把一天的精力都耗在一件事上——布眼。

    他在自家窗沿下裝了一個磨破的搪瓷茶缸,茶缸里塞著細細的線,連通豬圈上方的鈴鐺。一有風吹草動,線就會牽動缸蓋,發出輕響。他甚至在靠近牆根的一段地面上灑了一層粉末,那是他特意從巷口粉鋪里討來的碎石灰,踩了必留痕。

    一切都準備妥當。

    天色再次黑下來的時候,四合院里一切如常。三大爺仍舊在屋里咳嗽,賈張氏拎著半桶髒水往後院潑,李貴才倚在門邊打哈欠,而秦淮生——他那晚飯吃得格外安靜,連筷子都不敢多踫兩下,眼神時不時掃向豬圈的方向……

    徐峰靠在屋里,摸著那根鐵片,嘴角卻冷冷一勾。

    “來吧,今天晚上,就等你了。”

    徐峰裹著外套,坐在屋里不動。他屋內燈光極弱,昏黃的燈泡搖搖晃晃,像風中隨時要滅的燭火。他面前的茶缸已經移到了靠窗的位置,缸里那細如蠶絲的線輕輕顫動,一端通向豬圈的屋檐,另一端被他夾在指間,微不可查。

    他一動不動,整個人像塊岩石,只余眼神在暗中轉動。黑夜里,他的思緒翻滾如潮水。

    “今天晚上,若是那人真敢再來……”

    他沒繼續往下想,心底已然做了決定。

    忽然——

    “ 當!”

    是微不可聞的一聲,卻讓徐峰的指頭猛地一緊,線陡然抖動了一下。幾乎就在同時,院子里那根細長的銅鈴發出“叮鈴”一聲,雖輕,卻像雷一般在他的心中炸響。

    徐峰猛地站起,抓起門邊的鐵片和鋼棍,動作快得出奇。每一個步伐都踩得極輕,像一只訓練有素的獵豹,帶著冷意和沉穩。

    他推開門時,沒有發出任何聲響,黑夜中他的身影仿佛與暗影融為一體。他沒有走正門,而是繞到了屋後,從一處只有他才知道的縫隙鑽了出去,貼著牆根往豬圈靠近。

    那一刻,他幾乎能感到自己的血液在沸騰。

    月光從雲層中一絲絲灑下,冷白色的光斑在地面浮動。他剛走到靠近牆根的一段,目光就被地上幾處凌亂的腳印吸引。白色粉末中清晰地印著一只鞋的輪廓,還有幾道拖拽的痕跡。

    “果然來了……”

    徐峰屏住呼吸,繼續前行,直到轉過牆角,隱在屋檐陰影下,這才定下神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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