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里的溫度似乎驟然下降了幾分,濕冷的風夾雜著豆腐腦的熱氣,混合成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詭異氣氛。
何雨柱眯著眼,沉聲問︰“偷什麼?誰干的?!”
棒梗臉色慘白,低頭不敢直視他,只小聲道︰“好像是……好像是院子後頭那堆柴火堆里,有人偷偷摸摸地翻東西……還有個袋子……”
何雨柱心里一沉,直覺告訴他,這事兒絕不簡單。
柴火堆,袋子,偷東西……這背後,怕是藏著什麼髒事。
他的手指微微收緊,骨節發出輕微的咯咯聲,目光沉得像一口無底深井。
他猛地扔下攤位上的零錢,拉著棒梗,一步步朝四合院的方向疾行而去。濕滑的青石路在腳下飛快掠過,寒風獵獵作響,像是在為即將到來的風暴拉開帷幕。
何雨柱一邊走,一邊在心里盤算著︰
“是哪個王八羔子不長眼,敢在老子眼皮子底下偷東西?找死不成?!”
一路狂奔間,棒梗小短腿快跟不上了,氣喘如牛,何雨柱卻像一頭蓄勢待發的野牛,手拽著棒梗的後衣領,步子又穩又快。他的心跳得很重,耳朵里灌著風聲,隱約還能听見遠處傳來一陣陣騷亂似的喧嘩。
繞過街角,四合院的大門赫然出現在眼前,然而下一秒,一股濃烈的焦糊味猛地撲鼻而來。
何雨柱心頭“咯 ”一跳。
再快幾步,沖進大門,一眼就看見了——
院子後頭,柴火堆邊,一簇火苗正在瘋長,舔舐著干枯的木柴,火光照得半邊天紅通通的。幾條破舊的床單早已被燒成焦炭,黑煙直沖天際,嗆得人眼楮發澀。
“小爺的——真著了!”何雨柱一聲怒吼,撒開棒梗,沖了過去。
“水!水!快拿水來!”他一邊大吼,一邊抄起旁邊放著的破臉盆,直奔水缸。
院里瞬間炸了鍋。
原本還在屋里磨嘰的賈張氏听見動靜,探出頭來,眼見著那柴火堆著了火,嚇得尖叫一聲,連滾帶爬地沖出來,嘴里高喊︰“著火啦!救命啊!我的褥子還在那邊曬著呢——!”
屋子們紛紛開了門,有的還在系褲腰帶,有的抓著鍋鏟,一時間雞飛狗跳,亂作一團。
何雨柱幾步並作兩步沖到水缸前,三兩下舀起滿滿一盆水, 當一聲潑到火頭上。水花四濺,火苗“嘶啦”一聲低吼,竟只是短暫一收,隨即又猛烈竄起,似乎潑進去的不是水,而是油!
何雨柱心里一沉。
這火,不尋常!
柴火堆本就干,易燃,可火勢膨脹得這麼快,絕不像自然引燃的。他瞥了眼火光深處,心里一股子不祥的預感更盛了。
“傻站著干啥!去拿更多的水啊!”他沖著圍觀的人群吼道,嗓子又粗又啞,嚇得秦淮茹忙不迭地拎著小木桶去提水,其他人也終于反應過來,七手八腳地行動起來。
火光映照下,棒梗縮在一旁,滿臉都是驚恐與自責。他拉拉何雨柱的衣角,聲音哆嗦著︰“柱子叔……我……是不是闖禍了……”
何雨柱瞪了他一眼,粗聲粗氣地罵道︰“別廢話!還能跑就給老子提水去!”
棒梗一激靈,轉身撒腿跑向水缸。
院子里到處都是凌亂的腳步聲、咳嗽聲和罵罵咧咧的喊叫聲,空氣中彌漫著嗆鼻的焦糊味,像是要把人的五髒六腑都燻出油來。何雨柱渾身是汗,背上的襯衣早就濕透,緊緊貼在肌肉結實的脊背上。他掄著臉盆一盆又一盆地潑水,眼楮死死盯著火勢,心里繃得像弦一樣。
可不管怎麼潑,火苗依舊不依不饒,像條惡毒的蛇,盤踞在那里,吐著火紅的信子。
就在這時,何雨柱余光瞥見柴火堆旁,有個黑乎乎的東西。
他心頭一跳,顧不上多想,大步沖了過去,抬腳一踢,那東西滾了出來——
是個破布包,外層已經被火舔得焦黑,可還能看出原本是一塊厚重的粗麻布。布包半裂開著,露出里面零星幾樣東西——一些油乎乎的布條,還有兩瓶散發著刺鼻味道的小玻璃瓶。
“汽油?!”
何雨柱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臉色猛地沉下來。
這哪是單純失火?
分明是——有人故意放火!
他眯起眼楮,眼里燃起一股幾乎要跟火苗一樣熾烈的怒意。呼吸急促間,他幾乎能听見自己咬緊牙關的咯咯聲。
誰這麼大膽子?在這四合院里,居然敢玩這一手?!
他猛地回頭,掃視著院子里七手八腳忙亂的人群,每一個人的臉都在火光映照下變得模糊不清。秦淮茹抱著一桶水跌跌撞撞地過來,賈張氏一邊哭一邊罵,幾個大爺則手忙腳亂地拎著水桶,連平時最冷靜的閻解成也皺著眉頭四下指揮。
——是外人?還是自己人?
何雨柱的心里像壓了一塊大石頭,悶得透不過氣來。
眼看火勢越燒越旺,他咬了咬牙,猛然吼道︰“別潑水了!去把門板、濕棉被拿過來,壓火!”
話音未落,他自己已經沖回屋里,抓起一條半濕的被褥,甩手蓋向火頭。濕棉被一搭,火焰果然窒息了一瞬,趁著這功夫,何雨柱一手死死按住被褥,一手招呼其他人幫忙壓住四周的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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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院子里哄亂得像炸了鍋,可總算有了點章法。
幾個人合力壓制之下,火勢終于慢慢熄了下去,剩下一股嗆鼻的青煙,盤旋著直沖天際。
院子里一片狼藉,地上滿是焦黑的碎屑,空氣里彌漫著水汽與焦糊混合的味道,濃得讓人作嘔。
何雨柱松開手,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額頭上的汗水順著下巴滴落,在地上濺開一圈圈泥水花。他胸膛起伏劇烈,手指隱隱顫抖,心里卻是一片冰冷。
有人,想害這院子。
而且,很可能,就藏在這人群里。
想到這里,他眯起眼,目光如刃,緩緩掃過四周每一張灰頭土臉的臉龐。
就在這時,棒梗又小心翼翼地靠了過來,捧著那個破布包,哆哆嗦嗦地說︰“柱子叔……我……我剛才……看到好像有個人影……從柴火堆那邊跑掉了……”
徐峰微微一笑,緩緩地走近,“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並不像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賈張氏的眼神鋒利,似乎能夠刺穿徐峰的每一個表情。但徐峰知道,她的內心深處,已經開始動搖。
“你覺得這樣嚇唬我能有什麼用?”她的聲音依然冷靜,但語氣中隱約有一絲的緊張。
徐峰沒有答話,只是伸出手,指向遠處那一片黑暗。賈張氏順著他的指向望去,卻什麼也沒有看見。她的目光又回到徐峰的臉上,這一次,她的眼神深邃而沉靜。
“你真的敢做什麼?”賈張氏冷冷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挑釁,仿佛在等待著徐峰的回答。
“敢不敢做?”徐峰輕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你一定會知道的。”
他不再多言,轉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間,留下賈張氏站在空曠的院子中,風輕輕拂過她的臉龐。那一瞬間,她的心里仿佛感受到了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
“你到底在做什麼?”她低聲自語,雙手不由自主地緊握成拳,眼中的神情變得愈發復雜。
而徐峰,已經悄悄地躲在自己的房間里,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沉默不語。
徐峰在屋內坐了片刻,心中那股微妙的不安漸漸被冷靜所取代。他知道,和賈張氏的博弈還遠未結束,今晚的這一場“戲”,不過是開場的序曲。雖然她表面上看似沒有絲毫動搖,但徐峰清楚地知道,這種過于冷靜的反應,反而更加危險。
“她不會輕易放過我。”他輕聲自語。
在四合院的日常生活中,徐峰並不是一個常常尋求幫助的人。但今天的事情,讓他決定采取另一種策略——向四合院里的一位老人求助。那位老大爺,是院子里最年長的住戶,年紀雖大,但腦袋卻異常清楚,什麼事都能看得明明白白。對徐峰來說,這位老大爺不僅是一個長者,更是一個能提供幫助的知音。
那老大爺名叫王福,常年住在四合院的東側小屋里,老伴早年去世,他一個人過得平靜而獨立。盡管年老,王福的身體卻很硬朗,每天早晨都會到院子里轉一圈,曬太陽,閑聊幾句。徐峰知道,這個大爺老實厚道,心地善良,且有著豐富的生活經驗。今天,他急需找個人評評理,尋個方向。
于是,徐峰悄悄走到王福的屋前,敲響了門。
“咚咚咚——”
門內傳來輕微的腳步聲,隨即門被打開。王福穿著一件簡單的灰色舊棉襖,白發蒼蒼的面龐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溫和而樸素。
“徐峰,是你啊,進來吧,怎麼有空來找我了?”王福的聲音低沉,帶著一點點歲月的滄桑,但听上去十分親切。
“王大爺,打擾了。”徐峰微微一笑,隨即進了屋。
屋子里簡單整潔,窗台上放著幾盆綠色植物,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徐峰坐到椅子上,看了看王福,忍不住開口︰“王大爺,我有件事想請教您。”
王福微微皺眉︰“什麼事?有什麼煩惱,盡管說。”
徐峰深吸了一口氣,直截了當地說道︰“就是……賈張氏那女人,她最近老是給我找茬,我感覺她似乎對我有些懷疑。我想問問,您覺得我該怎麼辦?”
王福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他略微皺起的眉頭顯示出他對徐峰話題的重視︰“賈張氏?她是個心機深沉的人,做事講究算計,不會輕易放過任何人。你說她在找你麻煩,是什麼事?”
徐峰低頭看了看桌上的茶杯,心中有些猶豫,但很快便放開了所有防備。他決定把自己所做的事情告訴王福,盡管這些事听上去有些過于直接,但他相信,王福不僅能理解,更能給出有益的建議。
他低聲說道︰“其實,我不是無緣無故就和她起沖突的。她最近老是盯著我,甚至連我做的事都要插一腳。我想,或許是她察覺到了我和許大茂之間的一些事情。今天,我去醫院送了許大茂一趟,結果她居然在我回來的時候質問我,那個態度,真讓我很不舒服。”
王福看著徐峰的臉,似乎已經猜到了他內心的矛盾︰“你做的這些事情,不是沒道理的。但賈張氏可是個精明的人,她可不容易被嚇住。她早就察覺到你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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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該怎麼辦?”徐峰問道,他有些焦慮,眉頭緊皺,“難道我就這樣被她壓制嗎?”
王福沉默了片刻,眼神變得深邃︰“你不應該讓她看見你軟弱的一面,賈張氏最怕的就是別人挑戰她的底線。如果你忍氣吞聲,她只會更加得寸進尺。你得讓她明白,你也不是個好惹的角色。”
“但是,我又不能把事情鬧得太大。”徐峰眉頭緊鎖,“我不想激化矛盾,只是想讓她明白,自己不能隨便威脅我。”
王福輕輕嘆了口氣,似乎也有些無奈︰“你做得沒錯,賈張氏這麼個女人,確實得有個手段讓她知道你的分量。否則,她會覺得你是個軟柿子,隨便捏捏。她現在正在挑戰你的底線,給她點顏色看看,倒是也沒什麼不對。”
徐峰的眉頭終于松開了一些,心中的焦慮也稍微得到了些許緩解。他抬頭看著王福,眼神中有了更多的期待︰“王大爺,您覺得,我該怎麼做?是不是應該讓她徹底知道我的底線?”
王福緩緩地搖頭︰“你不能直接跟她對著干,也不能讓她覺得你不耐煩。你得冷靜一些,暗中做些事,讓她慢慢意識到,若是她不收手,你可不是好惹的。”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最好的方式,就是讓她感到不安,或者讓她覺得你能隨時讓她措手不及。這樣,她才會知道你不是個可以隨意挑釁的人。”
徐峰听著,點了點頭︰“明白了,就是要給她一種隱隱的威脅感,讓她知道我並非好惹。”
“對,”王福微微笑了笑,“你也不是不懂得應對的人。你可以試著讓她感受到你能掌控局面的那種氣場。不過,別做得太過火,免得她感到有威脅而反擊。做得巧妙一點,才能夠收到效果。”
徐峰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謝謝您,王大爺,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王福笑了笑︰“不客氣,記住,做事得三思而後行,別讓賈張氏有機會抓住把柄。但也別被她逼得太緊,適可而止,收放自如。”
徐峰站起身,心中思緒萬千,他知道接下來的路並不會輕松,但也更加明白,自己已經沒有退路。
“謝謝您的指點,王大爺。”他感激地說道。
王福微微一笑,目送徐峰離開,屋子里只剩下寂靜的空氣,和徐峰離去的腳步聲。
徐峰離開王福的屋子,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更加明確的計劃。他的目標很清楚——讓賈張氏明白,自己並非任人宰割的軟柿子。通過一些巧妙的手段,讓她在不知不覺中感受到壓力,甚至覺得自己可能正處于一個危險的局面。
然而,這一切不能單靠他一個人完成,尤其是賈張氏這樣一個精明的人物。徐峰知道,他需要找一個合適的幫手,而在四合院里,唯一能幫助他的人就是許大茂。
許大茂,是四合院里一個典型的小心機人物,雖然他身材高大,脾氣火爆,但內心卻有些膽小,十分容易受到外界的影響。他與徐峰有過幾次私下的接觸,徐峰對這個人並不完全信任,但他知道,許大茂敢做一些事,尤其是涉及到自己利益時,往往表現得十分果斷。
于是,徐峰沒有猶豫,轉身走向了許大茂住的地方。他深知,要策劃一場行動,必須讓許大茂明白,這個計劃的意義所在,同時也要掌控住他,以防萬一。
許大茂住在四合院的西邊,距離徐峰的房間有些距離。走到許大茂的門前,徐峰輕輕敲了兩下。
“砰砰——”門外傳來一聲低沉的回應,隨即屋內傳出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門開了,許大茂站在門口,神色有些迷茫,看到是徐峰,眼中閃過一絲疑慮︰“徐峰,你怎麼來了?有事嗎?”
徐峰微微一笑,走進屋里︰“有點事想跟你商量。”
屋內昏暗的光線下,許大茂看起來有些憔悴,穿著一件破舊的夾克,顯得有些邋遢。四合院的生活,雖然不算奢華,但也不至于讓一個人活得如此頹廢。不過許大茂卻仿佛並不在乎這些,他隨意地拍拍椅子︰“坐下吧,別站著說話。”
徐峰坐了下來,心中開始仔細琢磨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他知道,許大茂並不像自己那樣能夠穩重思考一件事,他更容易被情緒左右,這也正是他能用來利用的一點。
“其實是關于賈張氏的事。”徐峰開始說道,“最近她總是對我不依不饒,打探我的事情。她的目光越來越鋒利,我擔心她會真的對我不利。”
許大茂听得認真,但眼中明顯閃過一絲不屑︰“賈張氏啊,那女人心思可深了。你沒覺得她整天對人冷嘲熱諷嗎?不過你也別怕她,咱們可以反擊。”
徐峰眼神一動,心中對許大茂的態度有了更深的了解︰“我想了一個辦法,能讓她稍微安靜下來,甚至讓她自己開始懷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什麼辦法?”許大茂坐直了身體,顯然被激起了興趣。
徐峰輕輕靠在椅背上,語氣平穩但充滿了誘惑︰“我打算在賈張氏的屋外布置一個陷阱,讓她在不知不覺中察覺到自己正在被監視。讓她知道,任何過分的舉動都逃不過我們的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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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大茂的眼楮亮了起來︰“陷阱?你要做什麼?”
徐峰露出一絲微笑,神情淡定︰“你知道賈張氏有個習慣,每天晚上都會獨自走到院子里,有時會站在自家的窗前呆一會兒,觀察院里的動靜。我想利用這個規律,布置一些簡單的設備,制造一些奇怪的聲音,甚至是讓她感覺到身邊有人跟蹤她。這樣,她自然會開始害怕,進而把所有的注意力轉向自己的安全。”
許大茂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倒是個好主意!她平時挺神經質的,一旦她開始懷疑四周有危險,她肯定會感到不安,甚至會變得更加小心。”
徐峰繼續說道︰“但我不想讓她一下子發現是我在做這些事。我計劃使用一些隱蔽的方式,比如在夜里使用隱形的繩索或細線,制造一些輕微的噪音,讓她在安靜的環境中無法察覺。然後,你可以趁機放出一點消息,告訴她院子里最近出現了可疑的動靜,讓她自己更加緊張。”
許大茂的眼神中逐漸閃現出興奮的光芒︰“這主意挺刺激的!我倒是有個地方,院子角落里有些舊物和繩子,我們可以在那里做個小小的布置。”
“你去準備一下。”徐峰站起身來,語氣低沉卻充滿決心,“明天晚上,我們就開始行動。”
許大茂站起來,顯然已經完全被這個計劃吸引,他迫不及待地答應道︰“好,徐峰,放心吧,今晚我就去準備,保證萬無一失!”
徐峰點了點頭,心中卻仍舊保持著高度的警覺。他知道,雖然這個計劃看似完美,但賈張氏的聰明才智絕對不是可以輕松對付的。她之所以能夠在四合院中混得這麼久,必定有她的獨特手段。徐峰心里清楚,賈張氏必然不會輕易陷入自己的陷阱,而他也必須做好應對她反擊的準備。
“如果她真敢反擊,我也不會輕易放過她。”徐峰在心里暗自下定決心,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一切準備就緒後,徐峰心中升起一股不容忽視的緊張感,但他知道,這一局已經開始,自己不能退縮。
夜幕悄然降臨,四合院一片寂靜,月光灑在地上,斑駁的影子在院子里搖曳生姿。徐峰在自己的屋子里躺了很久,腦中一直回響著今晚計劃的每一個細節。時間一點點過去,直到夜深人靜,院里的動靜開始變得愈加沉寂。外面的世界仿佛進入了一種不真實的靜謐中。
他從床上坐起,輕手輕腳地穿好衣服,悄悄地推開房門,走出院子。今晚,一切都必須順利執行。許大茂已經準備好了相關的物品,所有布置都已經就緒,現在只等著賈張氏一個不經意的腳步。
徐峰的腳步輕得幾乎沒有聲響,他走到四合院的角落里,緊緊盯著那個放置了陷阱的位置。那里的草叢中,一條細細的繩子隱蔽地橫在了地面上,只有極其小心的人才能察覺到這根看似毫不起眼的細線。而賈張氏,作為一個常年生活在這個院子里的老人,她絕對不會對這些細節產生懷疑。
“她的脾氣,太倔了,今天不教訓她一頓,她恐怕永遠也不會知道自己的界限。”徐峰暗自想著,目光緊盯著遠方的院門。
不久,院子的門發出了輕微的響動,徐峰心中一動,他知道,賈張氏出門了。她今晚如往常一樣,還是會走到院子里散步,觀察院內的動靜。
“就從今晚開始吧。”他心中暗自打定主意,步伐更加輕盈地朝著預設的陷阱走去。
院內的空氣似乎更為沉寂,只有偶爾的風聲在樹梢間拂過。徐峰停下腳步,側耳傾听。那一刻,他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聲,甚至能感受到胸口的每一次跳動,他知道,這一場博弈的關鍵時刻到了。
而此時,賈張氏已經緩緩走到了四合院的中央,正慢慢地朝著她那熟悉的角落走去。她身形微駝,步伐慢得像是經過了歲月的磨礪,然而在這寧靜的夜晚,她的眼神依然充滿了警覺。她每走一步,都好像在探尋著這個院子里的每一處異常。
徐峰屏住了呼吸,眼楮緊緊地盯著她的每一個動作。他能感覺到,賈張氏的警覺性越來越高,似乎她的每一步都在小心翼翼地觀察周圍的變化。
終于,賈張氏走到了陷阱的範圍內。她停下了腳步,低頭看著腳下,似乎是因為感覺到哪里有些不對勁。徐峰心中一緊,瞬間明白,賈張氏察覺到了什麼。
就在這時,她的腳尖輕輕一踩,突然,地面上的細繩被踩住了。賈張氏猛地一愣,眼中閃過一絲驚疑。她迅速低頭看向自己的腳,似乎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什麼東西?”她低聲喃喃自語,試圖挪開腳步。然而就在這一刻,徐峰的計劃迅速生效——那根繩子悄無聲息地把她的腳困住了。
賈張氏迅速失去平衡,身體微微一傾,眼中露出驚慌的神色,腳下的細繩使她失去了控制。她猛地向前撲去,試圖用雙手撐住地面,但由于重心不穩,她不由自主地摔倒了。
“砰!”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撞擊聲。她躺在地上,臉色蒼白,愣愣地看著天花板。空氣仿佛一瞬間凝固了,賈張氏呆滯的眼神還停留在自己摔倒的地方,整個人似乎也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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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峰站在遠處,隱蔽在暗處,他緊緊地盯著這一幕,心中並沒有感到太大的快意。相反,他心中升起了一股復雜的情緒。雖然賈張氏摔倒了,可這只是他計劃中的一部分。他想要的,不僅僅是這一刻的沖擊,而是讓賈張氏從心底感受到一種壓迫感,一種她從未體會過的無力感。
賈張氏緩緩抬起了頭,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猙獰。她從地上爬了起來,擦了擦額頭上的塵土,露出一絲冷笑︰“徐峰……你這是在玩什麼把戲?”
徐峰屏住了呼吸,略微放松了一些,但依然沒有露面。他的目光依舊集中在她身上,心中暗自琢磨著她的反應。
賈張氏站起來,四下看了看,突然,她的目光鎖定了遠處的一個角落。她的雙眼中閃過一絲警覺,似乎意識到有人在暗中觀察她。
“徐峰,你給我出來!”她的聲音低沉卻充滿了怒氣,仿佛那聲音直接沖向了夜空。
徐峰的心髒驟然一跳。他沒有預料到賈張氏會如此敏銳,竟然在短短幾秒鐘內察覺到了自己的存在。她的反應比他預想的還要快得多,顯然,她已經意識到這一切並非偶然。
“看來,她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敏銳。”徐峰在心中默默嘆息,但他沒有打算輕易露面。
賈張氏站在原地,冷冷地掃視四周,她的眼神像是銳利的刀鋒,瞬間就能夠洞察周圍的一切。她緊咬著嘴唇,顯然在思考著什麼。摔倒的那一刻讓她心頭一陣火起,但她卻沒有馬上發作,而是耐心地站穩,仔細打量起這個被自己稱之為“平靜”四合院的環境。
“徐峰。”她低聲念出這個名字,仿佛在確認什麼,語氣中並沒有恐慌,反而充滿了一種陰冷的冷靜,“你果然不甘心,竟然做出這種低級的把戲。”
她站得筆直,臉上的表情帶著一種自信的冷笑,仿佛她早就猜到,今天會有這樣的一天。
徐峰在暗處看著這一切,心中不免有些吃驚。賈張氏的反應超出了他的預期,她竟然這麼快就意識到有問題,看來她遠比他想象中的要聰明。
“她果然不簡單。”徐峰低聲自語,嘴角微微翹起。他原本以為,通過設下這樣一個簡單的陷阱,她會被嚇到,或者至少會困惑一陣,但她的反應顯然早就超出了他想象。
他有些恍若未聞地站在遠處,沒急著出來。他知道,現在不是出面的時候。越是這種時候,越要冷靜。
賈張氏的眼神緩緩掃過四合院的每個角落,顯然是在尋找徐峰的蹤跡。她並不著急,反而像是故意拖延時間,等待對方的下一步行動。
“來吧,徐峰。”她自言自語地說,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你以為你能得逞嗎?就憑這個?”
徐峰的眼神暗了下來,他微微握緊了手中的拳頭。雖然賈張氏很冷靜,但徐峰知道,她的內心並不平靜。她現在的每一舉動,都是在試探他,逼迫他早些露面,或者說,逼迫他做出某種反應。
“她果然聰明,甚至有些過于聰明了。”徐峰心中默念,“不過,這也正是我想要的。”
他從暗處悄悄挪動了一步,觀察著賈張氏的一舉一動。雖然她表面上看起來毫不慌張,但徐峰能感覺到,她的神經比以往更加緊繃了。
突然,賈張氏猛然轉身,徑直走向了那條繩子的位置。她腳步沉穩而有力,每一步都帶著一種蓄勢待發的力量,仿佛隨時能做出什麼決定。
“你在擔心什麼?”她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嘲諷,似乎是在跟空氣對話,又仿佛是在對著徐峰說,“我知道你在這里,別躲了。”
徐峰的心跳忽然加快了一些。他沒有露面,而是迅速在心中思索該如何應對眼前的局面。他知道,自己再這樣隱忍下去,可能會被她看穿,但他也不能貿然露面,賈張氏的每一分警覺都可能讓他陷入不利的境地。
“她知道我在這里。”徐峰心中警覺,他不得不承認,賈張氏的聰明才智,真的讓他有些頭疼。“這場游戲,她絕對不會輕易放棄。”
突然,賈張氏的腳步停了下來,眼神變得異常鋒利。她直視著繩子的位置,隨即低頭看了看自己腳下,似乎發現了什麼。
“果然。”她輕聲喃喃,“你還真是用心了。”
徐峰的心跳一頓,突然明白了賈張氏的意思。她不僅僅是察覺到繩子的存在,而是意識到了自己被設計陷害的真相。
“你打算一直躲下去嗎?”賈張氏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挑釁,“你知道,你越躲,我越會玩得開心。”
她沒有再繼續等待,而是直接走向了院子的角落,似乎準備徹底檢查這個陷阱。徐峰微微皺眉,他知道,賈張氏接下來的動作必定是要揭露這場游戲的真相。而在她發現一切之後,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再保持之前的優勢。
“現在怎麼辦?”徐峰在心中快速分析著局面,“不能再繼續拖下去了。她已經開始動搖了,必須用更強的手段讓她徹底陷入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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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了一口氣,忽然做出了決定。今晚,他必須露面,主動出擊,不再依賴這種拙劣的設計,而是通過直接的對抗,壓制住賈張氏的反抗。
“既然你都發現了。”徐峰低聲說,走出陰影,步伐緩慢而有力地走向賈張氏。
賈張氏轉身,冷冷地看著走近的徐峰,眼中閃爍著一絲不屑︰“你終于忍不住了嗎?”
徐峰並未急于回答,而是定定地看著她,眼神深邃,仿佛在醞釀什麼。接著,他輕輕地一笑︰“你果然聰明,不過,這一局,依舊是我贏了。”
賈張氏的眼楮驟然眯了起來,仿佛在審視這個平日里冷靜從容的男人。這時,她的心中終于意識到——這場較量,才剛剛開始。而她,依舊未曾完全看到對方的底牌。
徐峰推開四合院的木門,身上掛著一層薄薄的汗。他的肩上拎著兩個鼓囊囊的黑色帆布口袋,沉甸甸地晃動著,像兩只小豬崽似的,引得門口的老貓“喵”了一聲,鼻子抽動兩下,蹭了蹭徐峰的褲腳。
“喂,小花兒,你倒是鼻子靈得很。”徐峰一邊說著,一邊彎腰摸了摸貓頭,那貓舒服地眯起眼,尾巴在空中一擺一擺的。
帆布袋里冒出隱隱的血水,沿著袋角滴落在青石板地上,滲進泥縫里。一股鮮肉的腥香氣悄悄地在空氣中彌散開來。
不遠處,一扇半掩的木窗“ 吱”一聲被人推開了。賈張氏那張皺巴巴、像沒攤開的包子皮似的臉從窗後探出來,一雙渾濁卻銳利的眼楮牢牢地釘在徐峰那兩只口袋上。
“喲,這不是徐峰嘛,你這是……從哪兒弄來這麼多肉啊?”
徐峰剛要抬腳走進自家小屋,那道尖酸刻薄的聲音就像一根帶刺的釘子,瞬間扎進他耳朵里。
“買的。”他頭也不回,語氣平淡。
“買的?”賈張氏的聲音一下子高了八度,“買的?你一個月工資才幾個錢?這年頭肉這麼緊俏,連我們家棒梗都只能吃點肥油沾飯,你咋就買這麼多?不會是單位發的吧?”
她一邊說著,一邊“吱呀”一聲推開房門,穿著那件洗得發白、胸口還有幾個黃點的藍布襖,拄著拐杖,一步一步蹭著往徐峰這邊靠近。那副模樣,就像是一只嗅到了腥味的老狼,正盤算著怎麼把獵物從年輕的獵人手里奪過來。
徐峰不動聲色地把兩只口袋往屋里一抬,輕輕一甩,袋子落在門口的竹席上,發出“啪”的一聲悶響。
賈張氏的眼珠子轉了轉,腳步卻沒停,繼續往前走著。
“徐峰啊,你說咱們這四合院,左鄰右舍的,講究個睦鄰友好、守望相助不是?你買這麼多肉,要不……分我們家一兩塊?我那棒梗啊,這幾天瘦得臉都塌了,吃點肉補補……”
“我媽早就說了,做人得大方點。你要是肯分,改明兒你要是沒油鹽了,來我家敲門,我肯定不說二話,立馬借你。”
她的聲音越說越殷勤,可那眼神卻死死盯著徐峰門口的口袋,恨不得隔空把袋子吸到自己家灶台上。
徐峰嘴角微微一動,眼底閃過一絲不屑的冷笑。他轉過身來,站在門口,背影高大沉穩,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山。
“賈大媽,這肉我花錢買的,哪怕一兩,也得過秤給錢。”
“哎呦喂,你這孩子說的啥話啊?”賈張氏那張臉瞬間變了色,擠出一抹干巴巴的笑容,“咱不是鄰居嘛,說這話傷感情。再說了,你一個人住,要那麼多肉干啥?”
“你要真覺得吃不完,我給你拿點白菜,咱換著吃。”
“我不缺菜。”徐峰淡淡地回了一句,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冷勁兒。
賈張氏那笑容像是被人兜頭潑了一盆冷水,瞬間僵在臉上。她的眼珠子骨碌一轉,聲音頓時變得酸溜溜的︰“哼,能耐了啊,現在會買肉了。誰還不知道你徐峰,死了父母,孤家寡人一個,原來一個月連兩毛油錢都不舍得花,現在突然有錢了?哼,說不準哪兒來的路子!”
她這番話剛出口,院里幾個門後、窗縫里的耳朵頓時豎了起來。八卦的藤蔓從空氣中伸展開來,悄然鑽進四合院每一戶人家的耳朵里。
徐峰卻不惱,仍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他看著賈張氏,眼中浮現出一絲譏諷︰“你家棒梗不是跟著人家去工地學手藝去了?怎麼,還沒學會掙錢,倒學會伸手了?”
賈張氏的臉色一變,干裂的嘴唇蠕動了幾下,卻沒吭聲。
徐峰彎下身,將帆布袋一個一個拎了進去。門“砰”地一聲關上,留下一地余音和賈張氏那雙發紅的眼楮。
屋里,徐峰將袋子打開,一塊塊切好的豬肉、牛肉、還有一塊五花帶皮的熟鹵肉整整齊齊地碼放在搪瓷盆里。空氣中彌漫著肉香和香料的味道,讓人忍不住咽口水。
他取出一塊五花,放在木案上,刀光一閃,利落地切下兩片,放進鍋里。熱油滋啦啦一響,香氣瞬間飄出窗外。
屋外,賈張氏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像被釘在地上一樣。鼻孔里猛地抽了兩口氣,肉香鑽進肺腑,勾得她眼圈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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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兔崽子,哪兒來的門路……不行,我得打听打听。”
她一邊自語,一邊又慢吞吞地轉過身,準備往院子深處的何老太那邊走去。四合院里消息靈,凡是有點風吹草動,沒一炷香的功夫就能傳遍每一間屋子。
而徐峰,就在這一鍋咕嘟咕嘟的紅燒肉香中,靜靜地坐下,嘴角微微勾起。他知道,賈張氏只是個開始。真正的麻煩,才剛剛露頭。
“想惦記我的肉?怕是要先把牙磕掉了。”他心中暗忖,眸色沉沉,透著一股鋒芒未露的決絕。
夜幕徹底沉了下來,老式煤油燈在窗台搖曳著昏黃的光。徐峰家的門窗緊閉,但那股濃郁的肉香卻像是有腳一樣,從縫隙里溜出來,慢悠悠地在院子里游蕩,勾得人心癢癢。尤其是在這個連豆腐渣都得搶著吃的年月,一鍋熱騰騰的紅燒肉,就像是夜空中唯一的星辰,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摘。
賈張氏摸著肚子,回到自家小屋,推開門的動作卻比往常輕了不少。屋子里陰暗潮濕,牆角生著霉,灶台上只有幾個冷掉的玉米餅子。她盯著那玉米餅發了一會呆,眼神逐漸陰沉下來,喃喃道︰
“買這麼多肉,還這麼緊著藏著掖著……不是有鬼才怪。哼,一個臭小子,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她坐在床邊,耳朵卻時刻豎著,生怕錯過了院子里一絲風吹草動。不多時,門外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是賈家那一貫輕手輕腳的棒梗回來了。
“棒梗——你小子回來得正好,快進來!”
棒梗推門而入,穿著一身沾著石灰的工作服,眉毛上還沾著點水泥灰。他眼里透著疲憊,但在看到灶台上空蕩蕩的鐵鍋後,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媽,今天啥都沒吃?”
賈張氏一听,眼淚差點沒掉下來,可她沒哭出來,而是冷哼了一聲,語氣怪腔怪調︰
“你媽我哪有你徐叔那命好啊,一天能拎回兩大袋肉來炖。咱家命賤,吃口咸菜都得看人臉色!”
棒梗愣了一下,問道︰“誰?徐峰?”
“還能有誰?”賈張氏一拍大腿,“今天傍晚,拎著兩大袋肉回來,我眼都快看直了。他還不給人瞧一眼,進屋就把門關了。我上去跟他說說好話,他竟然說什麼花錢買的,一口都不肯分,嘖嘖,真是白養那張臉!”
棒梗聞言,也有些驚訝。他對徐峰的印象一直是低調寡言,不愛多事,怎麼忽然間就開始買大堆大堆的肉了?他坐在炕邊,點了根劣質紙煙,抽了一口,慢慢吐出煙霧。
“媽,這事你別急著吵,徐峰不是沖動的人,咱得琢磨琢磨他到底啥意思。”
賈張氏啐了一口︰“還能啥意思?我看八成是發了財不想讓人知道。要不然就他那點工資,連肉湯都舍不得喝幾口。”
棒梗沒有說話,眼神卻凝在窗外。黑暗里,徐峰家的窗戶透著微光,偶爾還能听到鍋蓋敲動的聲音。他嘴角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又咽了下去。最終,他只說了句︰
“我明天想法子去看看他家是怎麼回事。”
而這時候的徐峰,正坐在桌邊,一邊吃著晚飯,一邊翻看一本泛黃的舊賬本。屋子里雖然不大,但打掃得干淨整潔,木頭桌子上鋪著棉布墊,碗筷也齊全。牆角靠著兩只大號搪瓷桶,一桶里裝著腌好的豬肉,一桶里則是剛剛鹵過的牛筋和牛肚。
“明天送去李記那邊,再過兩天是回頭客最多的時候。”
他嘴里念叨著,眼神卻越發沉靜。他知道自己低調過了頭,在這個什麼都講究“關系”、“門道”的四合院里,一旦有點動靜,立刻就會被當成肥肉盯上。他不怕別人看,只怕那些手黑眼紅的鄰居鬧出亂子。
“不能太快。”他心里盤算著,“得找機會,慢慢地,把這一攤子鋪開。”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篤篤”的敲門聲,三短一長,有點節奏,像是故意打出來讓人起疑似的。
徐峰放下筷子,走過去,透過貓眼一看,是秦淮茹。
他沒急著開門,輕聲問道︰“什麼事?”
門外的秦淮茹壓低了聲音︰“徐峰哥,我家灶台壞了,灶灰堵著,灶火燒不起來了。我那幾個孩子晚上還沒吃飯……你那能不能借點熱水?”
徐峰沉吟了一會,還是打開了門。秦淮茹站在門口,披著件舊外套,頭發有些凌亂,臉上是略顯尷尬的笑意。她身後並沒帶桶也沒提壺,倒像是臨時編出來的借口。
“你家灶台,棒梗不是會修?”
“他不在。”她聲音低了些,像是怕誰听見似的。
徐峰側了側身︰“進來吧。”
秦淮茹輕輕應了聲,踏進屋,眼神下意識往廚房瞟了一眼。那鍋還沒收拾的紅燒肉就敞著蓋子,肥瘦相間,顏色誘人,香氣更是撲面而來。
她眼楮一下就黏在上頭了,嘴唇輕輕一動,像是想說什麼,但最終只是笑笑︰
“你做飯的手藝真好,一進門就聞著香。”
徐峰也沒接話,倒了碗熱水遞給她︰“用桶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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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這就走了。”
她接過水,手卻沒急著走人,反而在桌邊站了片刻,試探性地問道︰“徐峰哥,你這肉是單位發的麼?”
徐峰不動聲色,笑了笑︰“不是,我親戚家開的熟食鋪子,偶爾給我點邊角料,順手收拾了點。”
秦淮茹听到“邊角料”三個字,眼里光微微暗了幾分,但臉上的笑意還在。
“那……要是下次還有,不介意多給點的話,我家幾個孩子也好久沒吃過肉了。”
“你們家不是老何給補貼麼?”
這話一出口,秦淮茹的臉色變了幾分,低頭掩飾過去︰“那點補貼,哪夠喂飽三個孩子啊。”
徐峰沒有接話,只是點了點頭︰“看情況吧。”
秦淮茹見再問下去只怕要惹人嫌,識趣地轉身離開。門關上那一刻,她的背影略顯寂寥,卻也夾雜著幾分不甘和揣測。
而就在她走出徐峰家不到幾分鐘,院子的西北角里,一個黑影輕輕晃了一晃。
棒梗靠著牆壁,冷眼看著徐峰屋里透出的燈光,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他到底在藏什麼?”
第二日一早,天剛蒙蒙亮,四合院里還彌漫著昨夜殘存的露氣。屋檐下的瓦縫間滴落著水珠,滴滴答答地敲打著石板,仿佛是誰在耐心地敲一扇沉默的大門。
賈張氏一早就醒了,坐在炕沿上,嘴里嚼著昨晚剩下的一塊冷玉米餅,眼楮卻始終沒有離開過窗外。她昨晚幾乎一夜沒合眼,腦子里轉來轉去的,都是徐峰家那一鍋香得驚天動地的紅燒肉。
她愈想愈氣,心里像貓爪子撓一樣難受︰“狗日的徐峰,一個人吃那麼多肉,不怕撐死?有這等好事,居然一點都不分我家一口,還真當我賈張氏是吃白飯的?”
“棒梗!”
她突然揚聲叫道。
炕邊剛睡著沒多久的棒梗一個激靈,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干嘛啊……還天沒亮呢……”
“你給我起來!”賈張氏拐杖一拍炕沿,聲音像鞭子似的抽在棒梗的耳朵上,“今天你去徐峰那兒,給我好好盯著他,看看他到底哪兒來的肉!要是他真有後門、真有什麼門道,你就給我設法搭上去。哪怕就蹭口油湯,我也認了!”
棒梗揉了揉眼楮,坐起身來,滿臉的不情願︰“你怎麼就知道他肯帶我?我又不是跟他多熟,往常也沒說幾句話,他要是防我呢?”
賈張氏“哼”了一聲︰“你別傻,他就一個人,屋里連條狗都沒有,能把你怎麼著?你就跟他說你打听到他找人幫忙清理灶台,想搭把手掙點兒外快,不就進門了?你個死小子,怎麼就不開竅?你要是混不進去,你以後別回來認我!”
棒梗咬了咬牙,終是穿上衣服出了門。他穿著那件洗得發白的舊布褂,頭發還亂著,頂著一臉沒睡醒的神情,卻在出門的那一刻強行擠出一副精明模樣。
院子里靜悄悄的,除了何老太那邊傳來幾聲咳嗽,別無他音。
他站在徐峰家門口,遲疑了片刻,還是抬手敲了敲門。
“咚、咚、咚。”
里面靜了一會,傳來拖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片刻後門開了,徐峰穿著一身深藍布衫,神情平靜地站在門口,眼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
“這麼早?找我?”
棒梗笑了笑,撓了撓頭︰“哎,徐哥,我今兒個是沒法兒才厚著臉皮來的。”
徐峰看著他,不說話。
棒梗繼續道︰“我听說你屋里灶台挺利索,灶口干淨,煙道也順。我那灶口堵得厲害,修不好。我就想著你是不是找了什麼會修的師傅,要是還缺人幫手,我可以搭把手,我不圖錢,蹭口飯也行……”
這番話說得可憐巴巴,帶著點討好,也帶著幾分試探。棒梗心里清楚,他媽那套在徐峰面前根本行不通,他得裝得像個小人物,像個被生活打敗了的鄰家後生。
徐峰微微皺了下眉,他顯然明白棒梗打的什麼主意。可他並沒有立刻回絕,而是轉頭看了一眼屋里,然後點了點頭︰
“正好,我廚房那根排煙管是有點問題,昨天灶火點著了老是回煙,缺個幫手。你來得正巧。”
棒梗眼神一亮,連忙笑著︰“那我這手巧得很,干這個最合適了。”
徐峰側身讓他進來,門關上的一刻,棒梗心頭有些緊。他的眼楮很快掃了一遍屋子——桌子上的鍋碗已經收拾干淨,肉也沒了蹤影,連一點腥味都聞不見了。
“動作真快。”他暗忖,腳步卻不敢慢。
徐峰帶他進了廚房,指了指灶台上方的煙道出口︰“你個子比我高,能不能把頭伸進去看看有沒有堵住?”
棒梗連忙點頭,搬了張小凳子站上去,拿著鐵絲往煙道里掏了掏,果真掏出來一團被油煙凝結的黑灰。
“你這油煙真是夠嗆,得定期掏,不然哪天燒著了都不知道。”
徐峰淡淡一笑︰“我這兩天做得多,確實堆得快。”
“做得多?”棒梗眼神一轉,笑道︰“徐哥,你最近是不是找了門道?那天我媽看到你拎肉回來,嘖嘖稱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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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也說我搶公家的肉嗎?”徐峰語氣依舊淡淡的,沒有絲毫起伏,“真要那樣,我現在怕是吃牢飯去了。”
棒梗訕訕一笑,眼珠子一轉,突然低聲道︰“徐哥,要是你真有啥生意,我能不能……搭個手?”
徐峰看著他,目光平靜,但落在棒梗眼里卻如刀鋒般冰冷。他心底“咯 ”一下,強撐著笑意︰“我不是打听你事,我就想混口飯吃。”
徐峰沉默了幾秒,忽然開口道︰“你手上有空瓶子不?”
“有啊,酒瓶、醬油瓶我家一堆。”
“改天給我送來幾只,干淨的。別讓你媽知道。”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里終于多了一絲微妙的意味。
棒梗听到這句話,心底頓時翻起了驚濤駭浪。他不是傻子,徐峰這是……要他入伙?
“好、好,我懂的!”他立刻點頭,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我嘴嚴,天塌下來也不說!”
“別急著拍胸脯。”徐峰抬手看了看鐘,“你先把這煙道給我掏完。干得好,才有下一步。”
“沒問題!”棒梗一咬牙,擼起袖子干了起來。
一邊動手,他一邊心潮澎湃,腦子里飛快地轉著念頭︰“他果然有買賣!瓶子……干淨的……是拿來裝東西的?不會是賣熟肉?可這玩意兒現在不好搞啊,要是讓人逮著……”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興奮得不行︰“但要是能成,那可就不是一口肉那麼簡單了!”
廚房里的灶火被重新點燃,紅光躍動,照在棒梗泛著油汗的臉上,也照出他眼中難以掩飾的野心與貪婪。
屋外,賈張氏已經在自家窗台邊坐下,一邊用抹布擦著窗欞,一邊豎著耳朵听著那邊的動靜。
“進去半個時辰了……沒被趕出來,看來是談上了。”
她咧嘴一笑,嘴角抽動著,露出幾顆殘缺不齊的黃牙,眼神里盡是得意。
“哼,徐峰,再硬的骨頭,也有軟的時候。你想獨吞?沒門!”她低聲咕噥,眼中那道光,像是夜色里偷偷亮起的火苗,正在悄悄地燃燒。
徐峰的屋子里燈光早已熄滅,木床上傳出他均勻的呼吸聲。他向來作息規律,不到九點便已上床休息。今日白天他在廚房忙活了大半天,又要應付棒梗那小子的套話,精神早已疲憊,躺下沒多久便沉沉睡去。
而在院角另一頭,賈家屋內的油燈卻還亮著。
賈張氏坐在炕沿邊,目光盯著門口,像是一尊老虎雕像,靜得詭異。
“去吧,棒梗,這回若是偷不出點真東西,你以後別想吃我鍋里的飯。”她聲音低沉,語氣卻狠厲得很。
棒梗站在門口,早已換上一身深色舊衣,腳上蹬著那雙幾乎沒聲兒的布鞋,手里攥著一塊油布。他吞了口唾沫,心跳得厲害,但還是點點頭,悄無聲息地溜出了門。
院子里黑得像鍋底,只有角落里隱約泛著一點月光。棒梗貓著身子,貼牆而行,腳步輕得幾乎听不見。他繞過水井,繞過徐峰屋後那株老槐樹,一步步靠近那扇熟悉的門。
徐峰家的門並未上鎖,只拴了插銷,這是老四合院的習慣,彼此熟悉,不興搞那些防賊的東西。可棒梗心里明白,越是看似無防備的人,越不能掉以輕心。他先貼耳听了一會,確定屋里除了徐峰的呼吸聲沒有別的動靜,才緩緩抽開插銷,推門而入。
屋內一片漆黑,鼻間卻彌漫著一絲殘留的肉香,那是紅燒肉熬出的油氣,雖然已經散去不少,但仍舊能從縫隙里勾起人的饞蟲。
“在廚房……昨天他自己說的,做得多,說明肯定還有。”棒梗心里一緊,腳步越發輕了,慢慢摸到了廚房門口。
徐峰的廚房算不上大,但布置得極為整潔,鍋灶爐台收拾得利落。鍋蓋壓得緊緊的,灶台角落放著幾只陶罐,其中一個散發出淡淡的蔥姜香氣。
棒梗湊近一嗅,心中一喜︰“就是這個!”
他悄悄揭開罐蓋,一股油香猛然撲鼻而來,罐中是整整齊齊碼著的肉塊,被紅油浸著,色澤暗紅發亮,肉皮軟糯,看著就讓人眼皮直跳,口水止不住地往下咽。
“他果然藏著!”棒梗眼楮一亮,手伸進懷里掏出油布,三下五除二地撈了兩塊最大的肉,熟練地裹好塞進懷里,又把罐蓋蓋好,原樣放回。
他小心翼翼地退了出來,腳下生風,幾乎貼著牆角一路跑回了自家屋子。推開門,賈張氏還坐在那里,燈火把她臉上的皺紋照得清晰而猙獰。
“拿到了?”她眼楮發亮,幾乎是撲了上來。
“拿到了!這肉油多香啊——”棒梗一邊說,一邊從懷里掏出那兩塊熱騰騰的紅燒肉。
賈張氏看著那泛著亮光的肉塊,眼珠子都差點掉出來了,手忙腳亂地接過,放進碗里看了一眼,抬頭就罵︰“你小子怎麼只拿兩塊?!”
“你以為徐峰是傻子啊?廚房里就那一罐,我多拿他肯定會發現的!”
“哼,也算你機靈。”賈張氏伸出指頭捏了一塊肉,塞進嘴里,咀嚼的聲音在夜里清晰得令人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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