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書說道,藩王耗費大量金錢,終于在本部大營尋到了三個死囚。經過多日嚴苛的訓練,這三個死囚已能將事先編排的說辭對答如流。
藩王神色平靜,眼中卻隱隱透露出上位者的威嚴,緩緩說道︰“只要你們完全依照我的吩咐行事,我必定會保障你們父母妻兒後半生衣食無憂,如此,遠比你們毫無意義地死去要有價值得多。”三個死囚听聞,眼眶瞬間被淚水充盈,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地,額頭重重磕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涕淚縱橫地連連道謝,聲音中滿是對生的渴望與對家人的牽掛。
藩王接著說道︰“你們不必擔憂,有什麼遺言,都可放心講出來。這幾日,王猛也該回來了,等他一到,我便安排你們見上最後一面。”話剛說完,營帳門被打開寒氣沖進帳營,只見一名斥候匆匆進來,單膝跪地,聲音洪亮地稟報道︰“啟稟藩王殿下,三位死囚的家屬均已帶到,此刻正在營帳外等候。”
三個死囚一听,眼中瞬間迸發出驚喜與激動的光芒,淚水再次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藩王見狀,臉上浮現出一絲溫和的笑意,和聲說道︰“快快免禮,無需如此拘謹,快請他們進來吧。”說罷,便吩咐手下將三家家屬引入營帳。剎那間,營帳內被親人間重逢的低泣與哽咽填滿,那聲音中飽含著無盡的思念與即將永別的哀傷。
很快,便到了約定的日子。這天,寒風凜冽,冰冷刺骨,地上的積雪在眾人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抗議聲。藩王再次來到營帳,召來三個死囚,語氣低沉卻堅定地說道︰“你們三個,從現在起,一切行動都要緊密配合本王。本王與對方約定的就是今日。你們把嘴巴堵上,身上照舊捆好繩索、戴上枷鎖,準備出發。”又轉頭對著死囚家屬,神色凝重地說道︰“你們留在營帳內,切不可跟來。前面的場面血腥殘酷,我怕你們一時沖動沖到兩軍陣前,徒增變故。”
三個死囚滿心悲戚,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卻只能無奈點頭,一步三回頭,拖著沉重的步伐跟著藩王踏上了這充滿未知的“斷頭台”,每一步都仿佛踩在自己破碎的心上。
來到兩軍陣前,藩王看到劉田,雙手抱拳,中氣十足地朗聲道︰“劉將軍,許久不見!”劉田微微頷首,輕撫胡須,臉上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說道︰“藩王殿下,你今日不會食言吧?”藩王神色一正,目光堅定地說道︰“本王豈會做出食言而肥之事?那絕非本王作為王爺應有的風範。”說罷,手有力地一揮,手下便迅速將三個死囚押到劉田面前。
劉田目光如炬,仿佛要將三個死囚的靈魂看穿,細細打量著他們的面容,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捉摸不透的笑意,說道︰“藩王殿下,你確定是這三人?”藩王鎮定自若,眼神坦然,微笑回應︰“本王豈會撒謊?當日負責此事的,千真萬確是他們三個。”
劉田又看了看藩王,再將目光投向死囚,聲音陡然提高,說道︰“那好,既然藩王你說他們是當日偷襲獵影山的三個主謀,那你且說說,他們叫什麼名字?”藩王心中“咯 ”一下,暗自慶幸提前做好了萬全準備,面上卻依舊不動聲色,按照之前培訓的說辭,沉穩說道︰“汪崗、蟠桃、沈勇。這三位都是我麾下有名的戰將。多謝劉田將軍大發慈悲,讓他們與家人見了最後一面。如今他們一心求死,心中再無牽掛。畢竟當時他們不听從本王命令,擅自夜襲獵鷹山,致使貴軍一敗涂地、死傷慘重。如今讓他們為犯下的罪孽負責,也是天理昭然,也算是對那些犧牲的將士有個交代了。”
劉田听完,面無表情地命令手下將死囚松綁,拿掉他們口中的布,冷冷問道︰“你們都叫什麼名字?”三個死囚按照事先教好的,聲音顫抖卻又努力鎮定地對答如流。劉田輕撫胡須,接著問道︰“當時攻打獵影山的時候,你們采用了什麼計謀?”其中一人雙手抱拳,深吸一口氣,大聲說道︰“劉將軍,男子漢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們的方法很簡單,沿著上游往下尋找可渡河之處,趁著夜色的掩護,巧妙渡過回河水,繞道獵影山後側,實行前後夾擊之勢,這才大敗趙濤,令其兵退寶雞。”
劉田繼續問道︰“你用的什麼兵器?”這位死囚答︰“我們用的是鋼刀,”劉田稍作猶豫,又問︰“那你們有多少人參與?”死囚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回道︰“回劉將軍,我們渡河時為避免動作太大引人注意,所以只渡過去兩百人,這兩百人皆是以一當百的精銳,每個人都懷著必死的決心。事成之後,我們又陸續渡過兩百人,潛伏在後營。正因如此,我們才能大獲全勝。當大部隊從正面進攻時,我們雖然人數少,但掌握了時機和方位,突然殺出,自然讓趙濤措手不及。”
劉田微微一笑,說道︰“那好,既然如此,我要親手把你們斬于兩軍之間,你可心服?”三個人同時低下頭,齊聲說道︰“男子漢大丈夫,殺人抵命,欠債還錢,理所當然。今日被將軍所擒,死而無怨。只要兩國不再發生戰爭,不再使百姓陷入水火之中,我們的犧牲便是值得的。”他們的聲音在寒風中回蕩,帶著幾分悲壯。
劉田聞言,哈哈大笑︰“好,果然是男子漢大丈夫!既然如此,那就由你們的大王親自斬首。”說完,又看向藩王,目光中帶著一絲審視,“不過藩王殿下,他們三個雖是偷襲我軍營的罪魁禍首,但不可讓你帶回軍營處置,你必須要在兩軍陣前行刑,我才可退兵,你可願意?”
藩王微微一愣,手指下意識摩挲著胡須,心中暗自思量︰這劉田果然老謀深算,如此一來,倒是將我架在火上烤了。若不應下,之前的努力便會付諸東流;若應下,這當眾殺人之事,總歸有些棘手。但事已至此,也沒有退路。稍作猶豫後,咬咬牙道︰“好,既然如此,那就本王親自動手。”話未說完,手一揮,三個刀斧手快步上前,將死囚緊緊按住。寒光一閃,瞬間三顆人頭滾落,鮮血在雪地上蔓延開來,殷紅刺目,與潔白的雪地形成了鮮明而慘烈的對比。
劉田見狀,滿意一笑,說道︰“好,藩王殿下,你果然一言九鼎。既然你說到做到,我也必將退兵。不過我大軍人數眾多,需要些時日慢慢退出,不可能一次性退完,還望殿下給些時間。”
藩王點頭道︰“本王當然信得過劉將軍,你何時退兵都可。”
劉田微微一笑,說道︰“那我就多謝了。”說完,甩動韁繩,便要往回走。就在這時,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將軍不好了!”劉田微微一愣,轉頭望去,只見一名斥候急匆匆從側面沖來,手中捧著一個盒子,神色慌張。
劉田說道何事如此驚慌?”斥候說道,“陳國派使者送了一個盒子。”這盒子里面是,話還沒說完就停住。
劉田聞言不由得一愣,說道︰“是什麼?”話還沒說完,
只見藩王那邊也傳來一陣慌亂的戰馬嘶鳴聲。眾人定楮一看,只見一匹戰馬上拖著一名斥候,
那斥候手中提著一塊紅色的布,連滾帶爬地跪在藩王面前,氣喘吁吁道︰“藩王殿下,大事不好!陳國使臣派人送了一個盒子……”聲音戛然而止,仿佛被恐懼扼住了喉嚨。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欲知後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