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朔風裹挾著鵝毛大雪,在天地間瘋狂肆虐,聊城在這冰天雪地的籠罩下,愈發孤寂冷峻,城牆上的積雪,似隨時都會被狂風卷走。上文書說到,王猛催動大軍,如洶涌的黑色潮水,朝著聊城方向滾滾逼近。王猛飛身上馬,玄色披風在狂風中獵獵作響,仿若一面張狂的戰旗,親率本部精銳,風馳電掣般直奔聊城正門。
暫且按下王猛不表,且說城中,劉田將軍在與眾將一番商討後,決定各自回營休息。眾人正要散去,一員小將龐將軍滿臉不服,大步流星上前,雙手抱拳,聲若洪鐘“將軍,末將實在難以苟同!為何非要等到明日?王猛狡詐成性,指不定此刻就在謀劃如何破城,我們怎能按兵不動,坐以待斃!”
劉田目光溫和,上前拍了拍龐將軍的肩膀,語重心長道“龐將軍,你年紀尚輕,對戰場規則和行事準則,還需時日領悟。我們吳王殿下既已答應藩王一月之期,在期限未滿之前,不可輕舉妄動。身為將士,需嚴守誠信,這不僅關乎個人聲譽,更關系到吳王的威望。”
龐將軍雙眉緊蹙,心有不甘,拱手道“將軍,王猛出爾反爾,這麼多天都未給出交代,顯然毫無和談之意,一心只想佔據此城,擴充自己的勢力。依末將看,他就是個十足的小人!”劉田微微苦笑,嘆道“我又何嘗不知?王猛從未有過和談的打算,一心想讓我們退兵,以實現他的霸業。”
龐將軍追問道“將軍,那吳王殿下難道不想拓展疆土,成就霸業嗎?”劉田神色一凜,目光警惕地環顧四周,低聲道“休得妄言!吳王殿下的心思,豈是你我能隨意揣測的。好了,此事到此為止,你回去休息吧。”
龐將軍剛走兩步,又折返回來,急切道“既然王猛如此卑鄙無恥,我們為何還要跟他講大道理?末將認為,今晚就該帶兵夜襲,如同馬將軍之前偷襲他軍營那般,打他個措手不及!”劉田臉色一沉,厲聲道“不可!兩軍交戰,雖各為其主,但誠信不可丟。別人可以背信棄義,我們卻不能。這是做人的基本底線,也是為將者的操守!”
龐將軍依舊滿臉不服,嘟囔道“王猛和藩王那幫人,偷襲我們煉銀山,致使我軍損兵折將。他們能偷襲,我們為何不能?”劉田面露怒色,喝道“夠了!休得胡言亂語,回去好好反省!若再違抗軍令,軍法處置!”龐將軍無奈,拿起頭盔,走出議事廳。
龐將軍抬頭望著紛紛揚揚的大雪,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安。他快步登上城牆,極目遠眺。看著看著,
一個大膽的計劃在他心中成形。龐將軍叫來守城士卒,神色凝重道“方才劉將軍緊急傳我,王猛軍中有我方內應傳來密報,敵軍今夜會從小路偷襲,我需出城應戰,你速開城門。”士卒面露猶豫,龐將軍見狀,將令牌一亮,厲聲道“耽誤了軍機,你擔待得起?”士卒不敢再言,趕忙打開城門。
片刻後,城門吱呀作響,緩緩打開,吊橋轟然放下。龐將軍率領本部人馬,浩浩蕩蕩地走出護城河。守城將領大驚失色,沖龐將軍喊道
“龐將軍,你要去哪?帶兵出城可有軍令?這讓我如何向劉將軍交代!”龐將軍假裝嚴肅道“劉將軍緊急軍令,事關機密,不便透露,回來我自會向將軍解釋。
”守城將領雖滿心疑慮,卻也不敢阻攔。龐將軍雙腿一夾馬腹,戰馬長嘶一聲,如離弦之箭般沖進雪幕,身後騎兵緊隨其後,向著王猛軍營疾馳而去。
城牆上的守城將領急得團團轉,暗自叫苦“這可如何是好?若不去稟報劉將軍,萬一出了大事,我的腦袋可就保不住了。可若去稟報,龐將軍恐怕性命難保……”
且說龐將軍率領人馬奔至半路,在茫茫雪野中,突然瞧見前方有大隊人馬疾馳而來。龐將軍頓感不妙,立刻舉起長槍,示意眾人停止前進。隨著對方越來越近,龐將軍定楮一看,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只見對面大旗飄揚,軍隊浩浩蕩蕩,正是王猛的大軍。龐將軍心中暗叫不好,大聲喊道“快撤!”眾人慌忙後隊變前隊,向著城中奔逃。
王猛見前方有人來,催動戰馬迎上前去。見來將突然掉頭逃竄,心中頓時明白,對方是來偷襲的。王猛暗自慶幸自己今晚也打算偷襲聊城,否則又要中了劉田的算計。他雙腿一夾馬腹,大喝一聲“來將休走!”戰馬如電般追了上去。
龐將軍一邊策馬狂奔,一邊回頭觀望。見王猛大軍緊追不舍,很快便到了城池邊上。龐將軍心中盤算“就這麼進城,敵軍定會尾隨而入,城池必破。這可如何是好?”思忖間,他猛地勒住戰馬,手提長槍,佇立在護城河旁,吩咐手下迅速撤回城中。
城牆上的守城將領見狀,心急如焚,一面吩咐弓弩手嚴陣以待,一面大聲呼喊“龐將軍,快撤入城來!”眾人紛紛撤回城中。龐將軍望著城上的守將,大喝一聲“快收起吊橋!”說罷,橫槍立馬,獨自佇立在護城河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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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將心急如焚,喊道“龐將軍,快回來!”龐將軍仿若未聞,目光如炬,緊盯著逼近的王猛大軍。轉瞬之間,王猛大軍已奔至護城河邊。王猛勒住戰馬,微微一笑,道“你這小子,竟敢偷襲我軍營!”龐將軍面不改色,手托下巴,冷笑道“你不也想來偷襲我們?還好我先行一步,不然這聊城此刻恐怕已遭你毒手。”
王猛大笑道“看來你這小子還有些骨氣,今日我就讓你死個痛快!”說罷,轉頭對手下戰將道“誰願出戰,拿下此子?
”話音剛落,一員偏將張軍手提鬼頭大刀,越眾而出,刀身寒光閃爍,映得雪色愈發慘白。張軍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朗聲道“末將張軍願往!這小娃看著挺囂張,末將手癢許久,正好拿他練練手!”說罷,催動戰馬,揮刀而上,帶起一陣腥風。
龐將軍毫不示弱,長槍一抖,槍尖仿若靈動的毒蛇,迎面刺去。張軍暴喝一聲,雙手揮刀,如開山巨斧般格擋,“當”的一聲,火星四濺,在雪幕中格外耀眼。張軍大刀順勢一偏,裹挾著呼呼風聲,直取龐將軍面門。龐將軍腦袋一偏,長槍一橫,槍桿擋住了這致命一刀。趁著張軍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際,龐將軍手腕一轉,槍尖如靈蛇吐信,直刺張軍腋下。張軍反應極快,側身一閃,大刀回砍,刀光如匹練般劃過雪幕。兩人你來我往,在護城河上騎著戰馬,斗得難解難分,馬蹄濺起的雪花,仿若戰場的硝煙。
城牆上的守城士卒瞪大眼楮,緊張地看著這場廝殺,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了兵器。守城將領見龐將軍不肯進城,王猛大軍又已壓至城邊,再不收起吊橋,後果不堪設想。他慌忙下令豎起吊橋,聲音都帶著幾分顫抖,同時派人飛速前往城中稟報劉田將軍。
劉田正準備就寢,听聞稟報,猛地從榻上坐起,驚問道“什麼?王猛大軍已至城下,還與龐將軍對峙?龐將軍不是剛離開不久嗎,怎麼突然出城了?”探子不敢隱瞞,將事情經過詳細稟明。劉田大驚失色,在屋內來回踱步,心中既擔心龐將軍的安危,又憂慮城池的防守“這龐將軍太莽撞了!萬一有個閃失,如何是好?若王猛趁勢攻城,這城防……”他定了定神,皺眉道“快,集結兵馬,隨我前去支援!”
就在這時,王猛見張軍久戰不下,眉頭一皺,揮手示意兩翼軍隊緩緩向前移動,隱隱有包圍之勢。龐將軍回頭一瞥,見城上吊橋即將收起,而王猛軍隊又呈包圍態勢,心中暗叫不好,手中長槍刺出的速度更快了,試圖在包圍圈形成前突圍……
欲知後事如何,下回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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