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鍛鋼之法是出自贏霄之手，嬴政也沒有多問，帶著人直接離開。
馬車在官道上緩緩朝宮內駛去。
車內，嬴政握著那把從工室取來的劍與贏霄閑聊。
“老四，這鍛鋼之法和造紙術都是怎麼回事？難不成也是仙人傳授不成？”嬴政似笑非笑道。
“是啊父皇，兒臣前段時間在夢中得仙人傳授神術。”贏霄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嬴政笑了笑︰“原來是這樣啊，你那個鍛鋼術以及造紙術還有沒有，給寡人送一份看看。”
“父皇若是喜歡，我等下給您送去。”贏霄道。
“不必了，正好順路去你的華陽宮坐坐。”
“這，父皇能來兒臣自然歡迎。”
話都說到這份上，贏霄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很快。
華陽宮門口的宮女們看到嬴政的馬車駛來，雖然不明白怎麼回事，趕緊進去通報消息。
明珠夫人正在屋內調制燻香，听到宮女的匯報，臉色微微一變。
說實話，對于這位鯨吞天下的秦王，她心中有些無形的壓力。
更重要的是她如今的身份，作為贏霄的枕邊人，她這算不算是未來的媳婦見公公？
好在明珠夫人曾經也是宮內出身，很快冷靜下來，在宮女們的伺候下換上一身端莊的衣服，早早來到宮門口等候。
這時，馬車正好在宮門口停下。
贏霄先是從馬車上下來，嬴政緊隨其後。
僅僅只是一眼，明珠夫人就感受到這位秦王身上帶來的莫大壓力，收攏心神，趕忙走上前。
“明珠拜見陛下！”
嬴政在明珠夫人身上掃了一眼，微微點了點頭。
見兩人相處平和，贏霄松了口氣，招呼嬴政進屋坐下，很快伴隨著一陣香氣傳來，明珠夫人親自端著兩杯茶水走來。
“陛下夫君），請慢用！”
說完，明珠夫人很懂事的起身離開，順便還帶走了屋內侍奉的那些宮女。
偌大的宮殿內安靜下來。
嬴政端起茶杯淺飲一口，感受著唇齒間殘留的香氣，深深看了眼贏霄。
“百越之香雖好，可不宜沉迷其中，酒色傷身，你自己好好掂量。”
“多謝父皇提醒。”
贏霄尷尬的笑了笑，去書房把鍛鋼法以及造紙術給拿了出來。
“父皇，這就是您說的那兩樣東西，如今紙已經制作出來，成本和造價您已知曉。”
“兒臣建議將這個消息昭告天下，在大秦各地設立學堂，讓天下的孩子們都能有書可讀。”
此話一出，嬴政當即皺起眉頭，雖然沒說話，不過贏霄依然能感覺到他的不滿。
他並沒有像上一次那樣大發雷霆，深深看了眼贏霄。
“你想效仿商君，變法改革，是嗎？”
贏霄認真的點點頭。
“父皇英明，商君變法雖好，可只適用于從前，我大秦龍威顯現，吞並六國指日可待。”
“百姓乃是國之根本，偌大的國家是有千千萬萬個家庭組建而成。”
“商君的馭民之術雖好，可違背了人性，忽略的百姓的利益。”
“此法不可長久實行，否則必出禍端！”
“父皇您好好想一想，天下間百姓追求的是什麼，他們想要的很簡單，只是吃飽飯，穿暖和，日子過得有盼頭而已。”
“這樣的要求很簡單！”
“昔日商湯因為勤政愛民，施以仁政，使得萬民歸心最終建立了商朝，後來因為商紂王荒淫殘暴卻是民心，從而導致商朝覆滅。”
“這種情況歷歷在目，您仔細想一想，如若商朝真的事民心所向，眾望所歸，全國民眾上下齊心協力，就算是周朝大軍再厲害，也無法攻破！”
“外部的問題都是能看得見摸得著，最嚴重的是從內部開始腐蝕……”
這一次他于嬴政聊了很多，從上午一直料到中午這才結束。
雖然他說了這麼多，可嬴政最後依舊沒有給出準確答復。
贏霄也不覺得意外。
畢竟商朝遵循著商鞅留下來的那條制度已經運轉許多年，現在忽然要變法，換做是誰都無法接受。
要是讓朝中那些所謂的士大夫知曉此事，恐怕都會跳出來反對贏霄。
對他們來說，只是就是財富，知識就是武器，這種東西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保證家族源遠流長。
一旦讓民眾擁有了思想，那將會威脅到他們的權利！
嬴政邁著腳步回到章台宮，原本還感興趣的造紙術和鍛鋼術他一點興趣都沒有，腦海里全都是贏霄剛說過的話。
他不得不承認，贏霄的話說的很對，只是做法與嬴政一直保持的理念起了些沖突。
仔細想了好久，他還是沒能下定決心。
變法一事牽扯甚廣，需要找個合適的機會，找個適合的理由。
變法是想要流血犧牲的，當初商君為此事付出了很大代價，他害怕有朝一日贏霄也會陷入其中。
在眾多後代內，嬴政好不容易看到了一個成才的子嗣，他真不願意這樣失去。
……
時間過的很快。
很快到了大軍出征的日子，十萬大軍早早在城外等候。
前幾日他去找嬴政說起了李斯的事情，本以為有些難度，誰料到嬴政想都沒想直接答應。
贏霄的馬車從城內緩緩駛出。
“出發！”
隨著一聲令下，十萬大軍浩浩蕩蕩出發，直奔上郡！
咸陽宮的城牆上。
嬴政站在那里，眺望著城外大軍緩緩離去，眉宇間閃過擔憂。
“陛下，要不臣派影密衛暗中保護四公子的安全？”章邯請示道。
“不必了，如今依照他的實力不再需要保護，告訴王翦，在他平定燕國之後稍作休整，陳兵楚國邊境，待時而動！”
“另外工室那邊新出來一批軍械輜重，由你負責押送，親自交到王翦手中！”
在嬴政的吩咐下，章邯沒有絲毫猶豫，當天下午一支秦國的輜重隊伍悄悄出城，直奔燕地而去。
與此同時。
鏡湖醫莊內。
在贏霄走後的時間內，端木蓉又恢復到以往的生活。
上山采藥，熬藥，照顧師父念端。
隨著時間流逝，念端的病情不僅沒有好轉，反而還日益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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