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君閣下,不知你此番入秦有何事?”
嬴政直接發問。
依照他的身份和地位,根本不需要和陰陽家客氣。
“回稟陛下,東皇大人算到秦國境內將會有一名新的劍聖出世,為確保安全,特意令我前來調查此事。”
焱妃也沒有隱瞞。
她心中清楚,在秦國這個龐大的機器面前,任何秘密掩飾都是徒勞。
“新的劍聖,目前可否眉目?”嬴政眉頭一皺。
大秦馬上就要對燕國動手,他絕對不允許在這個時候有意外出現。
“回陛下,根據星象提示,據說此劍聖當日出世之地應該就在咸陽城內,位置大約在咸陽城南。”
焱妃如實道。
城南?
嬴政目光一沉,腦中一道身影浮現。
最近咸陽城內也沒發生什麼大事,莫非是老四?
雖說他心里已經有了大概目標,不過臉上並未露出異樣。
“既然如此,這件事就交由東君閣下去辦,如若有需要幫助的地方,盡管開口。”
“多謝陛下!”
簡單聊了幾句,兩人便識趣的離開。
望著遠去的背影,嬴政目光低垂,扭頭想要跟蓋聶聊上幾句。
當看到身邊那個空蕩蕩的位置,他這才意識到最近兩天時間,蓋聶似乎一直很忙。
忙得似乎一天到晚都見不到人!
“興許有別的事吧。”
嬴政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埋頭繼續工作。
章台宮外。
焱妃和月神站在那,相互看著彼此。
“姐姐,看來陛下對于‘劍聖’一事極為看重,你需要盡早調查出結果才行啊!”
月神似笑非笑道。
別看嬴政嘴上說得支持,可她們都是聰明人,一眼就可以看出對方態度。
“這件事不勞妹妹操心,我自會解決,如今你貴為大秦國師,地位尊崇,日後姐姐見了你恐怕都要行禮問好!”
焱妃淡淡一笑。
說完,轉頭瞥了眼站在不遠處的大司命,轉身離開。
威嚴的氣勢下,大司命什麼都不敢說,低著頭老老實實跟在焱妃身後離開。
“可惡!焱妃,你別得意的太早了!”
月神俏臉滿是寒霜。
焱妃嘴上滿是稱贊,可行動上卻絲毫沒把她放在眼里。
大秦國師說的好听,其本意上就是在嘲諷她好像是一只籠中之鳥。
想明白這一點,月神瞬間沒了被封為國師的喜悅。
此時。
咸陽城,一家酒肆內。
靠窗的位置,兩名男子正相對而坐對飲。
其中一人濃眉大眼,渾身上下狹義之氣逼人。
另外一人,身著錦衣,看向人時眉宇間盡是傲慢之色。
“舞陽,過兩天就是面見秦皇的日子,你要注意,一定不能夠跟人起爭執!”
“放心吧,這我都懂得!”
正當兩人談話時,一個帶著斗笠的身影在門口出現,環顧四周,徑直朝著兩人這邊走來。
秦舞陽眉頭一皺,下意識抓住旁邊的劍。
男子並沒在意,直接將斗笠取下,一張略帶些歲月的面孔出現。
“你是,秦國第一劍聖,蓋聶!”
秦舞陽神色一變,抓在手中的劍差點掉在地上。
人的名,樹的影!
第一劍聖這個名號絕非是浪得虛名!
秦舞陽作為一個愛劍之人,豈能不懂得這樣的傳奇大佬!
“過獎了,不過是江湖中人給的虛名而已!”
蓋聶微微一笑。
將斗笠放下,轉頭看向旁邊那個濃眉大眼的男子,他微微拱手。
“荊軻,許久不見!”
“許久不見!”
荊軻笑了笑,使了個眼神將秦舞陽支開,親自給蓋聶倒了碗酒。
“如今秦國即將與燕國開戰,這個非常時期,你到咸陽來做什麼?”
蓋聶眉頭一皺。
前段時間秦國在大肆抓捕江湖叛逆,其中就有墨家、楚國項氏等等一群人。
荊軻作為他年少時期,江湖上為數不多的好友,他不願意讓對方冒險。
“沒什麼,只是隨便來咸陽城轉轉,最近你還在嬴政身邊做護衛嗎?”荊軻笑問道。
“是啊。”蓋聶點點頭。
當初他和師弟衛莊從鬼谷出來,他們的老師給布置了一道任務。
蓋聶選擇了入秦幫助嬴政,衛莊選擇回到韓國。
這些年過去,韓國已經被消滅不服存在。
在那場戰斗中,衛莊也銷聲匿跡,江湖上只留下他“劍聖”一個人的傳說。
荊軻眉頭一皺,遲疑片刻,看向蓋聶忍不住問。
“我不明白,秦王暴政,肆意屠殺六國百姓,你為什麼還要保護他?難道說你覺得這天下還不夠亂嗎?”
面對逼問,蓋聶沉默了。
如若是換做以前,他興許會張口反駁。
可這些年來,他親眼看著秦國這只龐然大物,一口口將韓國、趙國吞並,如今已經向燕國顯露出了猙獰的獠牙。
年少之時,蓋聶遇到嬴政被對發的雄心壯志觸動。
可走著走著,他發現嬴政的道路跟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這些年來,死在秦國鐵蹄之前的六國百姓不計其數。
他數次想要去改變嬴政,後來卻發現,對方早已經不再是當初那般年少。
曾經的那個弱冠之年的秦王,已經成為了統御全國的皇帝。
寒風吹過,蓋聶一激靈回過神,盯著荊軻看了一會,緩緩搖了搖頭。
“秦國奮六世之志,銳不可擋,就算沒有我的保護,嬴政也不會有事!”
“而且,我想要不了多久,秦國就不會再需要我!”
說到這,蓋聶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那道贏霄的身影。
跟他曾經一樣的年輕,放蕩不羈,灑脫自然。
他跟在嬴政身邊那麼久,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敢這樣對嬴政說話,而且還偏偏沒有被追究任何責任。
蓋聶有一種強烈預感。
這位年輕人將會成為六國,甚至整個天下勢力最強大的對手!
荊軻不明白蓋聶的意思,不過也沒有多問。
正當兩人推杯換盞之際,忽然間,街道上一道金色身影吸引了蓋聶的主意。
他定楮向下看去,對方似乎也感應到了什麼,回頭朝二樓望去。
四目相對。
剎那間,蓋聶感覺到意識被拉入虛無之地,一團金色的烈日當空。
下一秒,他的意識又恢復正常。
大街上那道金色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仿佛從未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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