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麼你說,其他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都說出來,父親向你保證,這次所有人都會改。給我們一個機會,于你而言,以後也會多一道後盾,如何?”
徐樂婉正要拒絕,突然眼楮一轉,想起了一件事︰“父親說的這般好听,府中偌大的產業可有一份是記在我的名下?大姐姐身為養女,屢次三番行為失當,累及家族清譽,她的手中又有多少鋪面田莊?難不成父親口中的好,全憑一張嘴?而實際的好處,家族的利益,從未落到我的頭上?
既然如此您還是請回吧,女兒不需要口說無憑的補償,也不需要遲來且廉價的懊悔。往後歲月,我們彼此相安無事,便是對過往那段淺薄緣分的最大尊重。”
徐止被問的瞠目結舌,他從來沒管過這些瑣事,也就沒往這上面想。以前當然是沒有給這個女兒的想法,都不曾放在眼中,哪里會給家產?
而徐樂詩,她長在府中,被全府上下嬌寵那麼多年,想來也知道手中握著不少東西。
“你,婉婉別急,我,父親回去就清算這些,該給你的定然一個都不少。”徐止臉紅脖子粗道。
“不必了,父親請回吧,送客。”
徐樂婉扔下一顆定時炸彈,就把人趕了出去。
女主如今沒落了,但女主手中有東西,萬一成親帶去侯府,哪怕與周賀離了心都能衣食無憂,那怎麼行?
書中的徐樂婉最終落得一個被打殘後凍餓而死的下場,就是徐樂詩一手所為。相比之下,徐樂婉覺得自己已經仁慈至極了,只給予了她一定的反擊,還沒主動出手呢。
徐家要懺悔,那就在出嫁前,把徐樂詩的嫁妝扒下來一層,為她制造些阻力好了。
徐止這次動作很快,回府後第二日,就讓人送來了兩處鋪子,一處莊子,莊子里的田大部分是上等田,其余的是中等田。
鋪子,田地,都是徐樂婉現在需要的,她可以不接受徐家,但東西該要還得要。說來憋屈,縱然全京城都知道她的委屈,可她一個未嫁女,始終不能真的擺脫徐府,要問,就是孝道大過天。他可以對你不好,你不能不孝。
去年的那些收上來的皮毛與藥材,都是掛在豐華樓賣的,有了這兩個鋪子,便可以分開,村民收貨的時候,也不用束手束腳。
莊子呢——就拿那幾塊中等田來種野菜與藥材好了,自產自銷,還新鮮。
徐樂婉忙的不亦樂乎,徐府中徐樂詩的天塌了。
她手中積攢的積蓄被儲家禍害了個差不多,幾乎不剩什麼,唯獨讓她心安的就是那些田產鋪子,有了這些,她在侯府立足輕而易舉。
哪知徐止像吃錯了藥一樣,讓人來搜走了她所有的東西,一番查看後,回來的寥寥無幾——莊子沒了,鋪子還剩一間小鋪面,田產,那幾畝地夠干什麼的?連她換副頭面都不夠啊。
“父親呢,我要見父親——”徐樂詩在風雅閣中哭鬧不止。
婆子擋了幾次眼見擋不住,便去找柳姨娘。
柳若離最近很是心煩,一家人一次幾乎全軍覆沒——老夫人病、大夫人病、大公子病,二公子上次被打了後,身上傷剛養的差不多,這位大小姐又開始鬧。
誰家的妾室不是只顧著自己貌美如花就好?到她這,簡直比醫館的大夫都忙,生生忙的她臉上的皮膚都暗淡了。
“啟稟姨娘,大小姐哭鬧不止,非要見大人,老奴,攔不住啊。”婆子戰戰兢兢道。
誰都知道近日府中是多事之秋,下人們過的那叫一個如履薄冰。
“非要見大人干什麼?你們沒告訴她,大人不見嗎?”柳若離沒好氣道。
“老奴說了,大小姐不听啊。您說,這眼瞅著婚期將近,老奴怕人再鬧出個好歹來,不好交差……”婆子局促的回道。
柳若離臉色陰晴不定好一會兒,這才起身道︰“那便去看看吧。”
“姨娘您請。”婆子立馬松了口氣,殷勤的在前面帶路。
趕到的時候,徐樂詩正在鬧絕食︰“我說了端出去!我不吃,不吃!只要父親不來,我就餓死在這里算了。”
“喲,果真是上不得台面的外面野種,不想吃,都給我撤了!等大小姐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再送。”柳若離心里窩著一股火,正不知怎麼發泄呢。
徐樂詩听到聲音一怔,回過頭見是她,不屑道︰“我與你個妾室沒什麼好說的,我要見父親。”
柳若離找了把椅子坐下,理了理長袖,不緊不慢道︰“我記得當日大小姐趾高氣昂的說,我不過是個妾,大小姐再不濟,以後嫁去了侯府也是正兒八經的侯夫人——”
說到這她輕笑了一聲︰“呵——眼下還沒過多久,好好的侯夫人折騰沒了,大小姐還不肯安分呢?”
“你胡說!”徐樂詩立即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聲音尖銳,“侯府就一位嫡子,世子之位只能是我夫君的。”
“既然只能是周賀的,大小姐急什麼?”柳若離頗為好奇道,“說來我是真的奇怪,宮宴之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居然讓侯府公子回去就臥病在床那麼久……我來猜猜,周公子向來看重大小姐,世子之位不要都堅持娶你過府,大小姐該不會——背叛了未婚夫吧?”
“我沒有!”徐樂詩大怒,“我沒有做什麼,你休要血口噴人!”
“小姐沒做什麼,怎麼回來就被禁了足了?”柳若離冷笑,“做與沒做,大小姐自己心里清楚。你現在有這樁親事在,還勉強稱你一聲大小姐,等把這門親事都鬧沒了,你覺得會如何?”
說完她忽然吸了口氣︰“嘶——也不一定在你,侯府公子萬一真的病情加重,人沒挺過來,倒也不用籌備什麼親事了。”
“不,不可能,我不允許你詛咒世子。”徐樂詩沖過來伸手要扇耳光,被婆子丫鬟架住,她掙脫不掉,只能惡狠狠的叫罵,“你這個毒婦,怪不得沒人要你做正式夫人,你心腸歹毒,做妾都是抬舉你了。”
柳若離臉沉了下來︰“看大小姐的樣子,學過的規矩是半點都沒記得。禁足期間閑著也是閑著,規矩還是重新安排上的好,省得這副樣子,嚇到了大人。來人,把教習嬤嬤叫來,好好給大小姐上上課。”
“是。”丫鬟應聲去安排。
柳若離不便多留,起身就走。
徐樂詩不甘心的嘶吼︰“我要見父親!”
“噓!”柳若離豎起一指對她冷笑,“有我在,不會讓你見到大人的。不過我可以保證,听到大小姐鬧一次,大小姐的嫁妝就少一件,您若不怕,盡管鬧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