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陣的金光尚未完全消散,虛靈殿主的胸口突然炸開,露出蜷縮在黑霧中的虛靈之心。那枚心髒狀的核心表面布滿裂痕,每一道縫隙都在滲出黑血,卻仍在劇烈跳動,如同垂死掙扎的困獸。甦璃的天道淨火順勢撲上,光焰與黑霧接觸的瞬間,爆發出密集的爆裂聲,仿佛有成千上萬只蟲子在火焰中嘶鳴。
“你的掙扎毫無意義。”甦璃握緊星隕刃逼近,刃身上的創世神紋與淨火共鳴,在地面投射出巨大的劍影。虛靈殿主突然發出刺耳的尖嘯,雙手結出詭異的印法。古殿底部傳來令人牙酸的摩擦聲,整座建築竟開始緩緩下沉,海水從頂部裂縫灌下,在眾人周圍形成湍急的渦流。
“他要把古殿沉入虛靈海最深處!”洛塵的符篆在水面畫出導航陣,“那里靠近溟海玄冰,是當年創世神封印上古邪神的地方!”甦璃的瞳孔驟縮——古籍中記載,溟海玄冰封存著邪神的殘魂碎片,一旦碎裂,後果不堪設想。她揮劍斬向殿主,卻被突然增厚的黑霧彈開,只能眼睜睜看著古殿墜入更深的海域。
海水的顏色從深藍轉為墨黑,溫度驟降至冰點。甦璃的混沌本源自動護住心脈,卻見玄冥長老的水系屏障上結出冰晶,小隕星獅的毛發也凝著冰碴。前方的黑暗中,突然浮現出巨大的冰牆,每一塊冰晶中都封印著扭曲的邪祟身影——正是傳說中的溟海玄冰。
虛靈殿主的身體撞上冰牆的剎那,所有冰晶同時發出悲鳴。甦璃看見,殿主體內的虛靈之心與冰牆深處的紫色核心產生共鳴,無數黑色觸手從他背後伸出,刺入冰牆裂縫。冰牆表面出現蛛網狀的裂痕,某種超越凡俗的壓迫感從中溢出,壓得眾人幾乎無法呼吸。
“不!”甦璃的喝聲被冰牆爆裂聲淹沒。紫色煙霧從裂縫中涌出,瞬間包裹住虛靈殿主。他的身體開始膨脹,皮膚裂開露出底下半透明的凝膠狀軀體,背後生長出八只覆蓋著冰晶的觸須,每只觸須末端都有一張開合的巨口。邪神殘魂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無數歲月...終于等到這具容器...”
“那是...虛靈邪神的殘魂!”燭陰的虛影在識海劇烈顫抖,“當年創世神只能將其分割封印,現在殘魂借殿主肉身重塑形體,必須阻止它吸收玄冰力量!”甦璃的星隕刃自動出鞘,刃身卻在接觸紫色煙霧時發出哀鳴般的震顫——那是面對絕對力量的本能恐懼。
虛靈邪神的巨爪拍下時,甦璃勉強揮劍斬出光弧,卻只在其掌心留下一道白印。小隕星獅的鎖鏈纏住對方手腕,卻被觸須上的利齒咬斷。洛塵的符篆在怪物腳下爆發出強光,卻連其表皮都無法灼穿。最可怕的是,怪物掌心正在凝聚一枚紫色光球,其中蘊含的能量讓整個虛靈海的海水都在沸騰。
“是虛靈滅世彈!”玄冥長老的聲音帶著絕望,“一旦爆炸,虛靈海會被徹底蒸發,神界和凡界都會被卷入混沌!”甦璃咬緊牙關,運轉混沌本源試圖凝聚光焰,卻發現體內的五行神力已消耗殆盡,淨魂火種也微弱如燭火。識海中,創世神的虛影再次浮現,將最後一道神紋傳承注入她的眉心。
“原來如此...混沌本源需要與邪神核心同歸于盡。”甦璃輕聲說,抬頭望向怪物掌心的光球。小隕星獅似乎察覺到她的意圖,突然撲到她面前,金色獸瞳中倒映著她的臉龐,仿佛在說“不要獨自赴死”。洛塵和玄冥長老也同時站到她身側,盡管他們的力量早已不足為憑。
虛靈邪神的咆哮聲中,甦璃突然露出微笑。她張開雙臂,任由混沌本源與邪神核心產生共鳴,體內的創世神紋隨之亮起,在背後凝結成巨大的天平虛影——那是光明與混沌的終極平衡。當虛靈滅世彈落下的瞬間,她化作流光沖向怪物掌心,星隕刃與混沌本源同時爆發,竟將光球生生抵住。
“一起走!”甦璃的聲音穿透識海。小隕星獅的星辰之力、洛塵的符篆、玄冥長老的水系神力,甚至天樞殿修士們殘留的靈脈之力,全部匯入她的身體。混沌本源與邪神核心劇烈踫撞,爆發出的光芒照亮了整個虛靈海最深處,連溟海玄冰都在這光芒中逐漸融化。
爆炸的余波中,甦璃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消散,卻也看見虛靈邪神的軀體寸寸崩解。當最後一絲意識即將消失時,她被小隕星獅的鎖鏈拽回,落入洛塵臨時搭建的傳送陣。光芒閃過的瞬間,她瞥見虛靈海底部重新凝結的玄冰,以及冰牆中那枚被再次封印的紫色核心。
再次睜開眼楮時,甦璃躺在天樞殿的療傷閣中,窗外是久違的陽光。清瑤的靈脈藤蔓正在為她輸送靈力,洛塵捧著玉簡站在床邊,小隕星獅則趴在床尾,尾巴有氣無力地拍打地面。玉簡中傳來振奮人心的消息︰虛靈海漩渦徹底平息,凡界魔氣污染清除,而虛靈邪神的殘魂已被重新封印。
“你昏迷了七天。”洛塵的聲音帶著疲憊的欣慰,“那天樞殿的古籍記載,創世神紋的最終傳承是‘平衡之道’,你用混沌本源重塑了溟海玄冰的封印...”他的話被甦璃的手勢打斷。她望向窗外的星空,感受著體內重新流淌的五行神力與混沌本源,知道一切尚未真正結束。
“邪神的低語還在。”甦璃輕聲說,握緊枕邊的星隕刃,“但只要我們還在,光明就不會熄滅。”小隕星獅抬起頭,金色獸瞳中重新燃起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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