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劉忠眼見柏荷夫人胸前白衣盡染赤紅,氣息微弱如風中殘燭,心中如遭重錘。他手忙腳亂自懷中取出那瓶視若珍寶的“愈合快”,拔開塞子,小心翼翼灌入柏荷口中。那琥珀色的藥酒帶著奇異的芬芳,絲絲縷縷滲入唇齒。片刻,柏荷眼瞼微顫,竟幽幽轉醒,只是面如金紙,氣若游絲。
“夫…人!”劉忠聲音哽咽,緊緊握住她那冰涼的手。
柏荷目光渙散,卻竭力凝聚一絲清明,斷斷續續道︰“忠…忠郎…喊...喊我柏荷...莫…莫白費力氣了…妾身…命數已盡…臨去…有…一言相告…”
她急促喘息,唇邊又溢出一縷鮮血,染紅了劉忠的衣袖,“四…四年前…張…張春華夫人…彌留之際…曾…曾逼太傅…將…將她…投入…那…那漩渦…”她眼神陡然透出恐懼,仿佛穿透了層層地宮,看到了那幽冥之處,“妾…妾親耳…听見…太傅…對…對師公子言道…‘葛…葛玄仙師…有…有雲…入此…時空隧道…可…可…重…生’…”
“重生?!”劉忠渾身劇震,如聞驚雷。他猛地想起自己初次穿越,那洛陽皇宮轟然塌陷,無數英雄美人被生生封入地底時空亂流的慘烈景象!難道司馬懿老賊,處心積慮,竟是要借這詭異莫測的隧道之力,妄圖逆天改命?
“不…不可…”柏荷拼盡最後氣力,反抓住劉忠的手,指甲幾乎要嵌入他的皮肉,“將…將妾身…也…也投進去…快…司馬師…就要…將…太傅…扔…扔進去了…”
劉忠心如刀絞,看著懷中這為救自己而香消玉殞的女子,如何能忍心將其投入那未知的恐怖深淵?“柏荷不可!我劉忠豈是忘恩負義之徒?定要帶你出去!”
“忠…郎…情意…妾心…領了…”柏荷慘然一笑,眼中最後一點光華漸漸黯淡,“此乃…妾…唯一…贖…罪…之…路…”話音未落,那緊握的手開始顫抖。
劉忠抱著她溫軟的軀體,悲憤填膺,喉頭哽咽,只覺一股郁結之氣直沖頂門。劉忠迅速脫下戰袍將柏荷裹住,然後扔進旋渦之中,“姐姐,先進去會會張春華,一定要想辦法出去!”
便在此時,地宮深處傳來沉重雜沓的腳步聲與壓抑的喘息。劉忠強忍悲痛,示意諸葛瞻、霍弋、諸葛果、諸葛芸、陸宇等人噤聲,迅速掩身于巨大石柱與坍塌石壁的陰影之後,屏息凝神。
幽暗燈火搖曳,映照出一行鬼魅般的人影。司馬師、司馬昭面色沉肅如鐵,指揮著數名心腹死士,抬著一具覆蓋玄色錦衾的棺槨,步履艱難地行來。棺木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拖曳,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他們徑直來到地宮中央一片奇異的區域,那里的空氣仿佛粘稠的油脂,光線扭曲,一個幽藍深邃、緩緩旋轉的巨大旋渦憑空懸浮,無聲地吞吐著絲絲縷縷的紫電銀芒,散發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吸扯之力。
“時辰已到!”司馬師聲音嘶啞,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冷酷,“依父親遺命,送他老人家…入‘歸墟’!”
死士們一聲低吼,奮力將那沉重的棺槨推向旋渦邊緣。棺木觸及漩渦邊緣的瞬間,錦衾竟如冰雪般消融瓦解,露出棺中景象——哪里是棺木,分明是司馬懿本人!
他身著生前慣穿的玄色深衣,雙目緊閉,形容枯槁,面上卻凝固著一絲詭異莫測的微笑,仿佛只是沉沉睡去。
巨大的吸力驟然增強,司馬懿的身軀被無形之力猛地拽入漩渦中心,瞬間被那片深邃的幽藍吞噬,連一絲漣漪都未曾泛起,徹底消失無蹤!只余下那旋渦依舊緩緩轉動,幽光閃爍,如同地獄張開的巨口。
劉忠等人藏身暗處,目睹這駭人一幕,無不倒抽一口冷氣,心頭寒意徹骨。司馬懿老賊,竟以己身為餌,行此逆天之舉!
“父親…走好!”司馬昭對著那幽深旋渦,躬身一拜,聲音低沉。司馬師則面無表情地揮了揮手︰“撤!”
正當眾人心神震撼之際,劉忠眼角余光猛地瞥見旋渦另一側陰暗的角落,兩道人影一閃而過,迅捷無比地躍上兩匹神駿非凡的坐騎!一匹通體雪白如銀,四蹄翻騰間似踏雲而行,正是遼東公孫康所贈的靈獸雪鹿!另一匹高大神駿,遍體赤紅如烈焰燃燒,長鬃飛揚,正是劉忠的寶馬——凌雲駒!馬背上那兩人,赫然便是先前自稱引開追兵的杜預,以及那個一直沉默寡言的女子!
那女子此刻側身端坐馬鞍,回眸一瞥,燈火照亮她半邊臉龐,眉目間竟與司馬懿有幾分酷肖!劉忠腦中“轟”的一聲,如遭電擊——燕京大學歷史系高材生的記憶瞬間翻涌而出︰“杜預…司馬菊!司馬懿的次女!”原來這一切,從杜預“自告奮勇”引敵,到柏荷“恰好”知曉密道,再到此刻奪走神駒,盡在司馬懿生前布下的滔天棋局之中!自己與眾人,不過是這老謀深算的冢虎掌中隨意撥弄的棋子!
“好狠…好毒的算計!”劉忠攥緊拳頭,指甲深深刺入掌心,脊背冷汗涔涔,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與憤怒攫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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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司馬師並未隨隊伍撤離。他緩緩轉過身,那張因眼疾而更顯陰鷙的臉上,浮起一絲洞悉一切、貓捉老鼠般的殘忍笑意,目光如毒蛇信子,精準地掃向劉忠等人藏身的陰影。
“劉忠!還有蜀吳的諸位貴客!”司馬師的聲音在地宮幽閉的空間里回蕩,帶著金屬般的冰冷質感,“戲看夠了,也該現身了!家父神機妙算,爾等每一步,皆在預料之中。那兩郡交割文書,確然無誤,白紙黑字,印璽昭昭!可惜啊可惜…”他故意拖長了語調,眼中殺機畢露,“爾等今日,注定要葬身于此,成為這地宮新的祭品,永無使用之機了!”
話音未落,司馬師猛地一揮手!只听“喀啦啦”一陣令人牙酸的巨響,地宮入口處那兩扇厚重的千斤石門,竟在機括的強力牽引下,開始緩緩合攏!沉重的巨石摩擦地面,發出沉悶如雷的轟鳴,震得整個地宮簌簌落下灰塵。
唯一的光源迅速被壓縮,死亡的陰影如同實質的潮水般,洶涌地漫向劉忠等人藏身之處!司馬師立于逐漸收窄的光影縫隙前,嘴角勾起冷酷的弧度,仿佛在欣賞一場精心編排的死亡之舞。
“插翅難逃?司馬師,你未免言之過早!”劉忠厲聲長嘯,悲憤與決絕瞬間壓倒恐懼。他猛地抽出腰間佩劍,如離弦之箭般率先從藏身處沖出,直撲那即將閉合的石門縫隙!身後諸葛瞻、霍弋亦知生死一線,怒吼著挺劍緊隨。諸葛芸、陸宇護住稍弱的諸葛果,嬌叱聲中,劍光亦如匹練般亮起,決然殺向石門!眾人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沖出去!
然而司馬師早有防備!他身後陰影里,立時涌出數十名精悍死士,個個眼神冰冷,手持利刃強弩,結成嚴密的陣勢,牢牢封死了通往石門的最後路徑。勁弩上弦之聲“嘎吱”作響,冰冷的箭鏃在殘余的光線下閃爍著致命的寒芒,齊齊對準了沖來的眾人。前有強敵,後有絕路,真正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放箭!格殺勿論!”司馬師冰冷的聲音如同喪鐘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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