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撕裂的痛苦遠超想象。凌霄感覺身體被扯成無數碎片,又重組,再撕裂。當意識終于清醒時,他發現自己漂浮在詭異的青黑色空間里,遠處有微光閃爍。
"慕容?楚師姐?"聲音在真空般的環境里無法傳播,幸好六鑰印記仍能共鳴。順著感應游去,很快找到昏迷的二人。太初之力渡入,兩人相繼甦醒。
慕容楚的星瞳成了唯一光源,照出周圍景象——無數破碎的宮殿殘骸懸浮在虛空中,有些是上古風格,有些明顯是近年墜入的船只樓閣。最遠處,七根青銅柱環繞著座祭壇,壇上懸浮的物體讓三人呼吸一滯。
混沌鐘!
它比想象中更古樸,鐘身布滿星辰刻痕,頂部盤踞著九條龍尸,龍口共同餃著一顆跳動的水晶心髒。隨著心髒搏動,整個歸墟之眼跟著震顫。
"那是...星核?"楚清霜傳音問道。
凌霄剛要回應,星瞳突然示警!銀獸不知何時出現在三人身後,萬只復眼同時睜開。就在死亡光束即將發射的剎那,一道金光從混沌鐘方向射來,精準擊中銀獸脊背。
"阿彌陀佛。"
熟悉的聲音中,明心踏空而來。不,此刻應該稱他為"無相大師"——佛宗失蹤三百年的前代首座!但本該莊嚴的金身如今布滿黑色裂紋,胸口插著七根鎖魂釘。
"師父?!"慕容楚震驚不已,"您不是..."
"時間不多。"無相大師一掌逼退銀獸,袖袍卷起三人飛向祭壇,"混沌鐘需七鑰共鳴才能收取,而星核..."
祭壇近在咫尺,混沌鐘上的龍尸突然復活,噴出漆黑火焰。無相大師以金身硬抗,將三人送入內圈︰"听好!混沌鐘是白琉頭骨所鑄,星核是他心髒。七鑰繼承者需——"
銀獸的嘶吼打斷告誡。它分裂成無數小獸,從四面八方涌來。無相大師突然扯出胸口的鎖魂釘,金光暴漲︰"慕容楚,看為師最後一眼!"
星瞳與佛光相接,海量信息瞬間傳遞。慕容楚渾身劇震,轉向凌霄︰"混沌鐘必須用太初之血激活!七鑰齊聚後會指引真正星核所在!"
無相大師的金身開始崩解,他最後將七根鎖魂釘射向銀獸群︰"走!去天衍宗!白琉的..."
銀潮淹沒老僧的剎那,凌霄劃破手腕,血灑混沌鐘。六鑰印記自動飛出,與鐘身星辰對應。慕容楚的星瞳射出銀光,激活最後一道刻痕。楚清霜則劍化萬千,組成劍陣暫時擋住銀獸。
"鐺——"
鐘聲響起時,整個歸墟之眼靜止了。混沌鐘緩緩縮小,飛向凌霄右手,化作第七枚印記。七鑰首次齊聚,在他手背構成完整的周天星圖。
星圖投射出的光影中,浮現出令三人目瞪口呆的畫面——天衍宗地底萬丈處,竟沉睡著白琉上仙的無頭金身!而心髒位置的空洞,與六長老體內的"星核碎片"形狀完全吻合!
"原來如此..."慕容楚聲音發顫,"六長老不是守護者...他就是星核容器!"
銀獸的嘶吼將三人拉回現實。失去混沌鐘鎮壓,歸墟之眼開始崩塌。七鑰印記突然共鳴,在虛空中撕開一條通道,盡頭隱約可見天衍宗山門。
"走!"凌霄拉起二人沖向通道。身後,銀獸瘋狂追擊,卻在通道口被突然出現的赤紅身影攔住——竟是炎璃操控著焚天爐虛影!
"快回去!"她渾身浴血,"混沌海主力正在攻打天衍宗,他們要強奪六長...星核!"
通道關閉前的最後一瞬,凌霄看到炎璃被銀潮吞沒,也看到歸墟之眼中升起無數銀色光點——那是一個個正在甦醒的監察者分身...
天衍宗上空電閃雷鳴。護山大陣早已破碎,主峰殿宇燃起熊熊大火。最令人心驚的是,後山禁地方向懸浮著直徑千丈的銀色漩渦,無數混沌海修士正從漩渦中涌出。
凌霄三人落在山門前,六長老的水晶棺就擺在台階上,棺蓋大開。明心與四長老率眾弟子結陣死守,每個人身上都帶著傷。
"掌門!"四長老見到三人,老淚縱橫,"他們用十萬生魂血祭,強行破開了禁地封印!"
慕容楚星瞳穿透地面︰"不好!六長老體內的星核正在被抽取!"
山體突然劇烈震動,一道金光破土而出,直射銀色漩渦。金光中隱約可見六長老的身影,他胸口嵌著那顆水晶心髒,正被緩緩拉向漩渦中心。
"來不及解釋了!"凌霄亮出七鑰印記,"所有人把力量傳給我!"
七鑰印記脫離手背,在空中組成星圖。當眾人靈力匯聚,星圖投射出通天光柱,後發先至地籠罩六長老。水晶心髒突然掙脫束縛,飛向凌霄!
"不!"漩渦中傳出混沌海主宰的怒吼,"那是我的——"
銀獸本體終于現身,它比歸墟之眼中更加龐大,每一片鱗甲都瓖嵌著監察之眼。就在它即將抓住心髒的剎那,七鑰星圖突然收縮,將心髒壓入凌霄胸膛!
難以形容的痛苦席卷全身。凌霄看到無數記憶碎片——白琉上仙斬下自己的頭顱鑄鐘,挖出心髒化星核;佛宗與慕容氏先祖立下血誓;天衍道人發現六長老體內的秘密...
當意識回歸時,銀獸的利爪距他不過三尺。凌霄下意識抬手,七鑰印記重組為全新法器——柄星光流轉的長劍。
劍光輕揮,銀獸慘叫倒退,半邊身體灰飛煙滅。整個戰場的混沌海修士同時抱頭哀嚎,眉心的監察之眼紛紛爆裂。
"太初...星劍..."慕容楚喃喃道,"七鑰終極形態..."
凌霄感受著體內澎湃的力量,星核與太初之體完美融合。他看向驚恐萬狀的混沌海大軍,又望向天穹之外某個存在,緩緩舉起星劍︰
"該做個了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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