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清影的指尖輕輕敲擊著白玉案幾，發出清脆的聲響。殿內的燭火搖曳，在她絕美的面容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凌先生，你必須盡快離開廣寒宮。"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冷家絕不會善罷甘休。"
凌霄站在窗前，月光為他剛毅的側臉鍍上一層銀輝。他眉頭微蹙︰"我若就此離去，豈不是連累了宮主？"
月清影唇角微揚，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冷無痕還不至于遷怒于我。況且..."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銳利，"即便冷千羽不是死在你的手上，冷家也一定會找你的麻煩。"
燭火突然劇烈跳動了一下，映照出凌霄驟然陰沉的面容。
"天星盟的通緝令，價值百億靈石。"月清影輕嘆一聲，"這足以讓任何勢力鋌而走險。"
凌霄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窗欞，木質的紋路在他指尖留下細微的觸感。他突然轉身，目光如炬︰"月宮主，不知那幽冥古城秘境，在下能否幫得上忙？"
"什麼？"月清影猛地站起身，寬大的衣袖帶翻了茶盞。溫熱的茶水在案幾上蔓延，她卻渾然不覺，"凌先生要去幽冥古城？那里凶險萬分，只怕..."
"宮主不必擔心。"凌霄的聲音平靜而堅定，"方才即便你不出手，那冷月也奈何不了我。"
月清影的瞳孔驟然收縮。她清楚地看到，凌霄說這話時眼中閃過的自信絕非虛張聲勢。
"我還有很多底牌未曾施展。"凌霄繼續道，語氣平淡得就像在談論今日的天氣，"若非宮主阻攔，現在死的恐怕就是冷月了。"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在月清影腦海中炸響。她的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袖，指節泛白︰"凌先生...莫非是壓制了境界？"她的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震驚，"否則準仙境七品怎會有如此戰力？"
凌霄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我並非壓制境界，確實是實打實的準仙境七品。"他緩步走向月清影，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她的心弦上，"但我的實力，從來不以境界來衡量。"
月清影不自覺地後退半步。這一刻，她仿佛又看到了當年在人間界時，那個總能創造奇跡的青年。但眼前的凌霄，帶給她的震撼遠勝往昔。
殿內陷入短暫的沉默。燭火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在牆壁上交疊糾纏。
良久，月清影深吸一口氣，決定坦誠相告︰"凌先生，幽冥古城乃是上古大能隕落之地。雖然機緣無數，但凶險更甚。"她的聲音不自覺地壓低，"歷次試煉，最好的情況也只有三成弟子能活著回來，最壞時...全軍覆沒。"
她清楚地看到，凌霄的瞳孔在听到這句話時微微收縮。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眼中的戰意反而更盛。
"既然如此，我更應該去了。"凌霄的聲音擲地有聲。
月清影怔住了︰"這..."
"修煉一途，本就是逆天而行。"凌霄的目光穿透殿頂，仿佛直視蒼穹，"若因危險就畏縮不前，那與庸人有何區別？"
他的聲音不大，卻字字如錘，敲擊在月清影心頭。她看到凌霄眼中燃燒的火焰，那是一種她許久未見的、純粹的武道意志。
"況且..."凌霄轉向月清影，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若我同去，廣寒宮弟子的生還率，或許能提高不少。"
月清影的胸口劇烈起伏。她從未見過如此狂妄卻又讓人信服的自信。恍惚間，她仿佛看到一條真龍即將騰空而起，任何桎梏都無法將其束縛。
"你當真決定了？"她最後確認道。
凌霄沒有回答，只是輕輕點頭。月光灑在他的肩頭，為他鍍上一層銀色的鎧甲。
月清影長嘆一聲，知道再勸也是徒勞。她緩步走到凌霄面前，從袖中取出一枚晶瑩的玉簡︰"這是幽冥古城的地圖，雖然不全，但總好過無頭蒼蠅。"
她的指尖在遞出玉簡時微微顫抖，不經意間觸踫到凌霄的手掌。那一瞬間，兩人都怔了一下。
"多謝。"凌霄鄭重地收起玉簡，"何時出發？"
"三日後。"月清影強迫自己恢復宮主的威嚴，"我會挑選二十名精銳弟子與你同往。"
凌霄突然問道︰"冷家會派人參加嗎？"
月清影眼中寒光一閃︰"按照規定，每個合作家族都有名額。冷家...應該會派三名弟子。"
"很好。"凌霄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那就三日後見。"
說完，他轉身走向殿門。月光將他的背影拉得很長，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
"凌霄！"月清影突然叫住他。
凌霄駐足回首。
"一定要活著回來。"月清影的聲音里帶著她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
凌霄沒有回答，只是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隨即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殿內，燭火突然熄滅。月清影站在黑暗中，久久未動。她知道，三日後的幽冥古城之行，必將掀起一場驚天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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