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冥梟睜開眼，發現自己站在一個熟悉的小院里。陽光明媚，鳥語花香，遠處傳來孩童的嬉笑聲。這場景太過熟悉，熟悉得讓他渾身發抖——這是他兒時生活的院子，在他獲得魔功前，在被所有人欺凌的日子里。
"小瞎子又來啦！"一個尖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夜冥梟猛地轉身，看到一群七八歲的孩童朝他跑來，為首的正是當年經常欺負他的趙家少爺。他下意識地後退，卻發現自己變回了幼時的模樣，右眼上還纏著那塊骯髒的布條——那是他五歲時被趙少爺用樹枝戳瞎眼楮後，家里窮得沒錢醫治，只能用破布隨便包扎。
"今天玩什麼好呢？"趙少爺笑嘻嘻地撿起一根樹枝，"要不我們再玩"戳瞎子"的游戲？還是騎馬游戲？"
夜冥梟渾身發抖，不是害怕，而是憤怒。多少年了，這個場景一直是他最深的夢魘。他想運轉魔功，卻發現體內空空如也，又變回了那個毫無反抗之力的孩童。
"滾開！"他嘶吼著，聲音卻稚嫩無力。
"哈哈哈，小瞎子生氣了！"趙少爺大笑著舉起樹枝，"來，讓我看看你的另一只眼楮！"
樹枝刺來的瞬間，夜冥梟本能地閉上眼楮。想象中的疼痛卻沒有到來。他睜開眼，看到趙少爺的胸口伸出一只骷髏手掌，正捏著一顆跳動的心髒。
"廢物就是廢物。"陳霸道的聲音從趙少爺身後傳來，"連這種幻象都能讓你崩潰。"
夜冥梟跌坐在地，看著陳霸道捏碎那顆心髒，趙少爺的尸體軟綿綿地倒下。童年的噩夢被如此暴力地終結，本該讓他暢快，但此刻他卻感到一陣空虛——因為這一切都是假的。
"站起來！"陳霸道一腳踹在夜冥梟肩上，"第二重幻象來了！"
四周景象再次變化，小院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陰森的洞穴。夜冥梟認出這是自己獲得傳承的地方，但此刻洞穴中央站著一個人——陳霸道，正冷笑著看向他。
"留著你也沒用了。"幻象中的陳霸道說道，聲音和真人一模一樣，"乖乖成為我的養分吧！"
夜冥梟驚恐地看向身旁的真實陳霸道，卻發現對方已經消失不見。幻象陳霸道一步步逼近，那只骷髏手掌上黑光繚繞。
"不...這不是真的..."夜冥梟踉蹌後退，右眼的魔瞳瘋狂閃爍，卻無法看破這重幻象。理智告訴他這是假的，但恐懼如潮水般淹沒了他——陳霸道確實有能力，也有動機這麼做。
"你以為我會一直需要你？"幻象陳霸道獰笑著，"一個連自己眼楮都保不住的廢物？"
這句話如同尖刀刺入夜冥梟最脆弱的傷口。他跪倒在地，雙手抱頭，發出野獸般的嚎叫。多少年來積累的陰冷高傲蕩然無存，此刻的他就像當年那個被欺凌的孩子，無助而絕望。
"假的...都是假的..."他喃喃自語，指甲深深摳進頭皮，鮮血順著臉頰流下，"我不是廢物...我不是..."
幻象陳霸道已經走到面前，骷髏手掌按在他頭頂。夜冥梟能感覺到體內精血開始逆流，被強行抽離的痛苦讓他蜷縮成一團。這一刻，他徹底崩潰了。
"啊——！！！"他歇斯底里地尖叫著，眼淚混著鮮血滴落，"放過我...求求你...我還能幫你...我知道很多秘密..."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打斷了夜冥梟的哀嚎。他茫然抬頭，看到真實的陳霸道站在面前，臉上滿是鄙夷。
"蠢貨！"陳霸道揪住他的衣領，"幻境都看不出來？"
夜冥梟呆滯地環顧四周，發現洞穴和幻象陳霸道都消失了，他們仍站在那片紅光彌漫的空間里。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讓他清醒了些，但內心的恐懼仍未散去。
陳霸道松開他，骷髏半邊臉上的綠焰猛然暴漲︰"洞虛魔瞳——破妄之眼！"
他完好的那只眼楮突然變成純粹的紫色，瞳孔中浮現出復雜的符文。夜冥梟震驚地看著這一幕——陳霸道竟然也修煉成了洞虛魔瞳，而且境界比他更高！
"在那里！"陳霸道指向紅光深處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陣眼！"
夜冥梟順著方向看去，勉強看到紅光中有一個微小的漩渦在緩緩旋轉。若非陳霸道指出，他根本發現不了。
"你，隨我一起使出全力，攻向那陣眼。"陳霸道冷冷道，骷髏手掌按在夜冥梟肩上，"若是你不敢用全力..."手掌微微用力，夜冥梟立刻感到體內精血開始躁動，"我就將你吸干。"
夜冥梟渾身一顫，連忙點頭︰"我...我用全力！"
兩人站定，同時運轉功法。夜冥梟右眼的黑色魔瞳光芒大盛，將所有魔氣凝聚在掌心；陳霸道則徹底釋放地仙境三品的威壓，整個幻境空間都開始震顫。
"動手！"
兩道恐怖的能量洪流同時轟向那個微小漩渦。夜冥梟確實拼盡了全力，甚至連根基都開始動搖——他太清楚陳霸道說一不二的性格，稍有保留就真的會被吸成人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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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紅光如玻璃般碎裂。空間扭曲變形，兩人感到一陣天旋地轉，隨後重重摔在堅硬的地面上。
夜冥梟頭暈目眩地爬起來，發現他們回到了最初的山洞——正是他當年獲得奇遇的地方。岩壁上的刻痕依舊，只是多了些歲月的痕跡。
"回來了..."他喃喃道，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
陳霸道已經站起身，正在檢查四周。他看起來比夜冥梟鎮定得多，只是骷髏半邊臉上的綠焰略顯暗淡，顯然在幻境中也消耗不小。
"看來這幻陣是雙向的。"陳霸道冷笑道，"既能困敵，也是考驗。"他轉向夜冥梟，紫色魔瞳閃爍著危險的光芒，"你當初是怎麼通過的？"
夜冥梟咽了口唾沫，喉結上下滾動︰"我...我當時修為低，幻陣威力也小...只是看到一些誘惑就..."
陳霸道嗤笑一聲︰"廢物。"他不再理會夜冥梟，走向岩壁上的刻痕，"這些功法有問題，你當初沒發現？"
夜冥梟一愣︰"什麼問題？"
"殘缺不全，還有陷阱。"陳霸道指著幾處細微的紋路，"若非我修為夠高，早就走火入魔了。"
夜冥梟背後滲出冷汗。他獲得傳承多年，竟從未發現這點。難怪自己修煉到一定境界後就再難寸進，原來從一開始就被算計了。
"不過現在..."陳霸道突然轉身，骷髏手掌按在夜冥梟胸前，"你已經沒用了。"
夜冥梟瞳孔驟縮，還未來得及反應，就感到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陳霸道正在抽取他的精血！
"不...你答應過..."他掙扎著，卻發現自己被完全壓制，連手指都動不了。
"我只說不殺你。"陳霸道獰笑著，看著夜冥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下去，"留你一口氣，算是仁慈。"
當陳霸道終于收手時，夜冥梟已經變成一具皮包骨的行尸走肉，只有微弱的呼吸證明他還活著。陳霸道滿意地感受著體內新增的力量，一腳將夜冥梟踢到角落。
"好好看著，廢物。"他走向岩壁，紫色魔瞳仔細掃描每一道刻痕，"真正的傳承，我要親自取走。"
夜冥梟蜷縮在角落，獨眼中滿是怨毒，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他知道，自己徹底淪為了棄子。而更可怕的是，陳霸道似乎比他更了解這里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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