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瑤輕輕撫了撫鬢角的碎發，指尖微微發顫。她深吸一口氣，推開房門走了出去。院中月色如水，凌霄正倚在一棵古樹下，修長的身影被月光拉得老長。他仰頭望著星空，眉頭微蹙，似乎在思索什麼深奧的問題。
"凌霄..."雲清瑤輕喚一聲，聲音比平時柔了三分。
凌霄回過神來，轉頭看向她︰"三長老呢？"
"他說...還有事，先回去了。"雲清瑤絞著衣袖，聲音越來越小，"你能...陪我一會嗎？去散散步..."
她說完這話，心跳快得幾乎要躍出胸腔。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邀請男子同行，臉頰燙得像是要燒起來。
凌霄明顯怔住了。他上下打量著雲清瑤，只見她今日破天荒地穿了一襲淡粉色羅裙，發間只簪了一支白玉蘭花簪，比平日少了幾分凌厲，多了幾分溫婉。最讓他驚訝的是，這位向來驕縱的大小姐，此刻竟低眉順眼地站在他面前，語氣柔軟得不可思議。
"三長老這是跟你說什麼了？"凌霄忍不住問道，"怎麼你這麼一會就變了個人似的？而且還..."
雲清瑤聞言，羞惱地跺了跺腳，小嘴不自覺地撅起︰"怎麼？我變溫柔了，你還不願意啊？"
她這副嬌嗔的模樣，與平日判若兩人。凌霄一時語塞，結結巴巴道︰"額...沒，願意願意！那我陪你散散步吧！"
兩人並肩走在宗門後山的花徑上。夜風拂過，帶來陣陣花香。雲清瑤刻意放慢腳步，時不時偷瞄身旁的男子。月光下的凌霄側臉稜角分明，鼻梁高挺，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比她見過的任何男子都要好看。
"今晚的月色真美。"雲清瑤輕聲說道，聲音柔得能滴出水來。
"嗯，是很美。"凌霄點點頭，目光卻不自覺地落在她身上。月光為她鍍上一層銀輝，襯得她肌膚如雪，美得有些不真實。
雲清瑤注意到他的目光，心跳漏了一拍。她彎腰摘下一朵夜曇花，遞到凌霄面前︰"這花只在夜間開放，就像...就像我的心意..."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這也太直白了！她慌忙補充道︰"我是說...這花很珍貴..."
凌霄接過花，指尖不經意間觸踫到她的手，兩人同時像觸電般縮回。雲清瑤的臉紅得像熟透的隻果，連耳根都燒了起來。
"你平時...都喜歡做些什麼？"她急忙轉移話題，聲音細若蚊吶。
"煉丹，練劍，偶爾看看古籍。"凌霄答道，語氣比平時溫和許多，"你呢？"
"我..."雲清瑤沒想到他會反問，一時語塞，"我...我喜歡練劍，還有...賞花..."
她暗罵自己笨拙。平日里能言善辯的天道宗大小姐，此刻竟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利索。
兩人走到一處涼亭，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亭邊一泓清泉叮咚作響，幾尾錦鯉在水中游弋。雲清瑤鼓起勇氣，率先在石凳上坐下，還特意留出大半位置。
凌霄會意，在她身旁坐下。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能聞到彼此身上的氣息。雲清瑤身上淡淡的幽蘭香縈繞在凌霄鼻尖，讓他心神微蕩。
"凌霄..."沉默許久，雲清瑤突然開口，聲音有些發顫，"我听三長老說...你是為了天道宗的清靈泉才來的。你泡過清靈泉之後...是不是就要離開天道宗了？"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已經帶上一絲哽咽。凌霄轉頭看去，只見她雙眼微紅，眸中隱約有淚光閃動，在月光下晶瑩剔透。
他心頭一軟，以為她是擔心自己不管他們了，連忙說道︰"雲姑娘，你放心吧。不鏟除玄丹子，不幫你奪回天道宗，我是不會離開的。"
"我說的不是那個意思..."雲清瑤急得直搖頭，眼淚差點奪眶而出，"我是說...你願不願意...留在天道宗？想不想要...天道宗的全部資源..."
話一出口，她的臉徹底紅透了，連脖頸都染上一層粉色。她低下頭，不敢看凌霄的反應，手指死死攥住裙角，指節都泛白了。
凌霄這才明白她的意思，一時竟不知如何作答。他確實曾打算將天道宗的資源據為己有，但在結識三長老和雲清瑤後，這個想法早已改變。此刻面對雲清瑤直白的暗示，他竟有些手足無措，目光閃躲著不敢與她對視。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雲清瑤見他遲遲不語，心一橫，咬了咬下唇，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凌霄，我和你實話實說吧。"她抬起頭，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倔強地不讓它們落下，"我想和你結為道侶，當你的女人。到時候整個天道宗都是你的，連...連我也是你的...包括我的身體，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卻字字清晰︰"我知道我比不上你的兩位娘子，也比不上你的兩位劍靈姑娘...但我...我是真心的...而且我隨時可以伺候你..."
說完這番話，她像是用盡了全部勇氣，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臉頰紅得能滴出血來，卻倔強地直視著凌霄的眼楮，等待他的回應。
凌霄徹底呆住了。他設想過無數種可能，卻唯獨沒想到雲清瑤會如此直白地表白。月光下，她含淚的眼楮像是盛滿了星光，美得讓人心顫。
"雲姑娘...你..."他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好。
雲清瑤見他猶豫，眼中的光彩漸漸暗淡下來。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沒關系...你不必現在回答我。我...我先回去了..."
她起身就要離開，卻因為太過慌亂，被石凳絆了一下。凌霄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的縴腰。兩人四目相對，呼吸交織，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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