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城東市,一張燙金告示前圍滿了修士。
"三重天萬獸靈宗宗主之女身患奇疾,懸賞百萬靈石求醫......"青禾踮著腳尖念著告示,突然驚呼一聲,"凌大哥,這上面說的癥狀,怎麼和青璃姐姐之前的情況有點像?"
凌霄目光一凝。告示上詳細描述的癥狀確實與青璃被血月盟控制時有幾分相似——經脈浮現詭異黑紋,修為倒退,每逢月圓之夜便痛不欲生。
"萬獸靈宗......"凌霄輕聲念叨著這個宗門名字。據他所知,這是三重天頂尖勢力之一,專精馭獸之道,宗門內豢養著無數珍稀妖獸。
正當他思索間,人群突然騷動起來。一隊身著銀白色長袍的修士御劍而來,為首之人面容冷峻,胸前繡著"天道"二字。
"是天道宗的人!"
"天吶,13重天唯一的丹道宗門居然現身了!"
"听說他們宗主玄丹子已經三百多年沒下過山了......"
議論聲中,那隊修士落在告示前。為首的中年男子一揮手,告示便自動飛入他手中。
"這病,我天道宗接了。"男子聲音冰冷,不容置疑。
凌霄眉頭微挑。此人氣息渾厚,已達九轉渡劫境八層,想必就是傳說中的天道宗宗主玄丹子了。
"這位道友。"凌霄上前一步,"在下也對這病癥有些研究,不如......"
"滾開!"玄丹子袖袍一揮,一股凌厲勁風直撲凌霄面門,"區區毛頭小子,也敢在本座面前大放厥詞?"
凌霄身形不動,誅仙劍意自發護體,將那勁風悄然化解。玄丹子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又變成濃濃的不屑。
"有點本事,但治病救人不是兒戲。"玄丹子冷笑,"本座煉丹時,你祖宗都還沒出生呢!"
凌霄不氣不惱,只是淡淡道︰"醫者仁心,多一個人多一分希望。玄宗主何必拒人千里?"
"你......"玄丹子還要發作,遠處突然傳來一陣獸吼。
只見九頭通體雪白的獨角獸拉著一輛華貴車輦破空而來。車輦上站著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一身獸皮大氅,面容剛毅中帶著幾分疲憊。
"是萬獸靈宗宗主鐵戰!"有人驚呼。
車輦落地,鐵戰大步走來,先是對玄丹子深深一禮︰"玄宗主親至,鐵某不勝榮幸!"
玄丹子倨傲地點點頭︰"令愛的病,本座已有七成把握。不過......"他意味深長地頓了頓,"報酬得重新談談。"
鐵戰連忙道︰"玄宗主但說無妨。"
"除了百萬靈石,本座還要五百顆五階以上妖獸內丹。"玄丹子眯起眼楮,"另外......听說令愛年方二八,生得如花似玉?"
鐵戰臉色瞬間變得難看︰"玄宗主這是何意?"
"治病前,本座需要"調理心情"。"玄丹子毫不掩飾眼中的淫邪之色,"令愛若伺候得本座滿意,這病自然好得快些。"
圍觀眾人一片嘩然。誰都沒想到,堂堂天道宗宗主,竟如此厚顏無恥!
鐵戰雙拳緊握,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作為父親,他恨不能當場撕了這老匹夫;但作為宗主,他又不得不為女兒考慮......
就在氣氛凝固之際,凌霄突然開口︰"鐵宗主,在下凌霄,對令愛的病癥也有些見解。不如讓我也去看看?"
鐵戰如蒙大赦,連忙道︰"凌道友願意出手,鐵某感激不盡!"
玄丹子臉色一沉︰"鐵戰!你寧願相信這個乳臭未干的小子,也不信本座?"
"玄宗主誤會了。"鐵戰勉強賠笑,"多一個人多一分希望......"只是小女實在不能....若玄宗主不棄,鐵某願以原本靈石的基礎上翻倍,你看如何?
玄丹子聞言兩百萬靈石,可比一個女人值錢多了,"哼!也罷,"玄丹子一甩袖袍,"那就一起走!本座倒要看看,這小子能玩出什麼花樣!"
前往萬獸靈宗的路上,玄丹子一直用陰冷的目光打量著凌霄。飛舟內,氣氛凝重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小子,你師承何人?"玄丹子突然發問。
凌霄淡然道︰"自學成才。"
"哈哈哈!"玄丹子大笑,"無門無派的野路子,也敢自稱醫者?"他轉向鐵戰,"鐵宗主,你該不會真信了這小子的鬼話吧?"
鐵戰額頭滲出冷汗︰"這個......"
"玄宗主。"凌霄不緊不慢地開口,"醫者講究望聞問切,您連病人都沒見著,就夸口有七成把握,未免太過兒戲。"
玄丹子臉色一沉︰"放肆!本座行醫千年,什麼病癥沒見過?倒是你......"他輕蔑地掃了凌霄一眼,"怕是連"九轉還魂丹"都認不出來吧?"
凌霄笑而不語,只是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倒出一顆九道金紋的丹藥。
"九紋......九轉還魂丹?!"玄丹子猛地站起身,眼中滿是難以置信,"這不可能!一重天怎麼可能有人能煉出九紋靈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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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戰也震驚地看著那顆丹藥,再看向凌霄的眼神頓時變得恭敬起來。
"僥幸而已。"凌霄收起丹藥,"比起玄宗主"治病前要先玩女人"的絕活,在下這點微末伎倆確實不值一提。"
玄丹子臉色鐵青,眼中殺機畢露︰"小子,你找死!"
眼看沖突一觸即發,飛舟突然一震。
"到了!"鐵戰連忙打圓場,"兩位,前面就是我萬獸靈宗了!"
從飛舟上俯瞰,萬獸靈宗坐落在一片巨大的山谷中。數以萬計的妖獸在山林間自由活動,各種珍禽異獸隨處可見。最引人注目的是山谷中央那座形似猛獸的巨型建築,張開的獸口正是宗門入口。
"不愧是萬獸靈宗。"凌霄贊嘆道,"這些妖獸馴養得如此溫順,實在難得。"
鐵戰勉強笑了笑︰"凌道友過獎了。請隨我來,小女就在"靈心閣"養病。"
靈心閣內,一名少女安靜地躺在寒玉床上。她約莫十六七歲年紀,面容姣好卻蒼白如紙,裸露的手臂上布滿了蛛網般的黑色紋路,那些紋路如同活物般緩緩蠕動,看起來詭異非常。
"靈兒......"鐵戰心疼地輕喚一聲,轉頭對二人道,"這就是小女鐵靈,這怪病已經折磨她三年了。"
玄丹子大咧咧地走到床前,一把抓起鐵靈的手腕。他裝模作樣地把了把脈,眼中卻一直往少女衣領里瞟。
"嗯......確實是罕見的"陰脈逆流"之癥。"玄丹子信口胡謅,"需要以"陰陽調和"之法治療。今晚本座就......"
"玄宗主。"凌霄突然打斷他,"您確定這是"陰脈逆流"?據在下觀察,這更像是某種詛咒。"
玄丹子臉色一變︰"黃口小兒懂什麼!本座行醫千年......"
"行醫千年還分不清詛咒和病癥?"凌霄冷笑,轉向鐵戰,"鐵宗主,令愛中的是"幽冥蝕心咒",此咒會逐步吞噬中咒者的生機和修為。"
鐵戰大驚︰"凌道友識得此咒?可有解法?"
"需要三樣東西。"凌霄沉聲道,"千年雪靈芝、玄陰寒鐵,還有......一滴純淨的靈獸精血。"
玄丹子突然哈哈大笑︰"荒謬!靈獸精血?你當這是治傷風感冒嗎?鐵宗主,這小子分明是在戲弄你!"
鐵戰卻若有所思︰"前兩樣我宗都有儲備,只是這靈獸精血......"他猶豫了一下,"需要什麼級別的靈獸?"
"至少七階。"凌霄答道。
玄丹子譏諷道︰"七階靈獸相當于渡劫境修士,其精血珍貴無比。鐵宗主,你真要听信這小子的鬼話?"
鐵戰陷入兩難。一邊是名聲在外的天道宗宗主,一邊是能拿出九紋靈丹的神秘青年......
就在這時,床上的鐵靈突然劇烈抽搐起來,口中溢出黑血!
"靈兒!"鐵戰撲到床前,手足無措。
凌霄一個箭步上前,迅速在鐵靈身上點了幾處大穴,同時取出一枚銀針,刺入她的人中穴。
"讓開!"玄丹子怒喝一聲,就要推開凌霄。
"滾!"凌霄頭也不回,誅仙劍意迸發,將玄丹子逼退數步。
玄丹子又驚又怒︰"你......"
凌霄沒理會他,全神貫注地為鐵靈施救。片刻後,鐵靈的抽搐漸漸平息,但臉色更加蒼白了。
"情況比我想象的嚴重。"凌霄沉聲道,"這咒術已經侵入心脈,再不治療,恐怕撐不過三個月。"
鐵戰聞言,頓時面如死灰。
玄丹子卻冷笑道︰"危言聳听!鐵宗主,本座最後給你一次機會——立刻把這小子趕出去,今晚讓令愛好好伺候本座,明日我便為她治療。否則......"
"否則怎樣?"凌霄冷冷地看向玄丹子。
"否則就等著給你女兒收尸吧!"玄丹子獰笑道。
鐵戰渾身發抖,眼中滿是掙扎。突然,他深吸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決心︰"玄宗主,請回吧。"
玄丹子一愣︰"你說什麼?"
"我說——請!回!吧!"鐵戰一字一頓,眼中燃起怒火,"我鐵戰雖然救女心切,但還不至于下作到用女兒的清白換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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