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門外,四大天王排排站,臉色一個比一個精彩。
增長天王魔禮青摸著被仙帝怒斥震得發麻的耳朵,甕聲甕氣“那女賊……扛著個繭,懷里揣個球,能跑多快?分頭追!”
廣目天王魔禮紅眼珠一轉,抖開他的混元珠傘,傘面光華流轉,映照下方萬里雲海“待我看看……嗯?怪哉,竟無半點蹤跡氣息?像是被什麼極高明的隱匿法寶或手法遮掩了去。”
多聞天王魔禮海撥了一下碧玉琵琶,弦動無聲,卻有一股無形的音波擴散開去,探查周遭“下方乃是東荒雲夢大澤飛升台轄地,魚龍混雜,氣息混亂,確實難尋。”
持國天王魔禮壽撫摸著懷里的紫金花狐貂,最是沉穩“陛下盛怒,此事關乎天廷顏面。那女賊雖隱匿了行蹤,但扛著那般顯眼的七彩巨繭,目標顯著。我等分巡四方,詢問下方飛升台值守仙吏與過往散仙,必有線索。”
“此言有理!”增長天王是個行動派,青光寶劍一指東方,“我去東面!”
“我往南。”廣目天王合上珠傘。
“我巡北。”多聞天王收起琵琶。
持國天王點點頭“既如此,我便往西面雲夢大澤飛升台去看看,那里往來仙眾最多。”
分工既定,三位天王化作流光遁向各自方向。持國天王魔禮壽則不緊不慢,駕起祥雲,朝著西面那處最為熱鬧、也最是混亂的東荒雲夢大澤飛升台而去。他心思縝密,覺得那女賊倉皇逃竄,多半會往人多眼雜處躲藏,借機遁走。
雲夢大澤飛升台,與其說是個台,不如說是個巨大的懸浮仙島集市。剛剛飛升的仙人們大多還帶著下界的煙火氣,好奇又懵懂地在此停留,交換信息,購買仙界指南,或是尋找宗門接引。因此這里仙來仙往,吆喝叫賣聲不絕于耳,熱鬧得像個菜市場。
持國天王收斂了大部分神威,但周身那沉穩厚重的氣勢依舊讓周遭散仙們下意識地避讓,紛紛投來敬畏的目光。他目光如電,掃視著熙攘的人群,特別注意是否有扛著巨繭的女仙。
沒有。
別說扛巨繭的女仙,就是扛個大點的行李的都少見。
持國天王皺皺眉,走向飛升台邊緣的值守仙吏。那仙吏正打著哈欠,記錄著今日飛升者的名冊,一看持國天王降臨,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滾下來,連忙躬身行禮“不、不知天王駕到,有失遠迎……”
“可曾見過一形跡可疑之女仙?身著破損道袍,或扛負一七彩巨繭?”持國天王沉聲問道。
仙吏把頭搖得像撥浪鼓“回天王,不曾見過!今日飛升者共三十七人,皆已登記造冊,並無攜帶巨繭者。過往仙人也無此等醒目之人。”
持國天王心下失望,難道判斷錯了?那女賊並未逃來此處?
正當他準備離去,去別處搜尋時,眼角余光忽然瞥見飛升台邊緣,靠近雲海護欄的地方,坐著一個小娃娃。
那娃娃約莫五六歲的模樣,粉雕玉琢,穿著一身不合體的、明顯大了好幾號的破爛道袍,幾乎把他整個小身子都罩住了,只露出一個腦袋和兩只小腳丫,在空中一晃一晃。他懷里緊緊抱著一個灰撲撲、看起來髒兮兮的布老虎玩具,小臉蛋白皙,一雙大眼楮卻格外明亮,正歪著頭,好奇地看著飛升台下翻涌的雲海,小模樣看著又孤單又可憐。
持國天王腳步一頓。
這娃娃……氣息純淨,竟已是仙靈之體?看樣子是剛飛升不久?可這麼小的娃娃,如何飛升的?還穿著如此破爛寬大的道袍?獨自一人?家長呢?
關鍵是,那身破爛道袍……雖然寬大不堪,但樣式和材質,似乎與陛下描述那女賊所穿頗有幾分相似?還有那布老虎……灰撲撲的,像個球……
持國天王心中疑竇頓生,緩步走了過去,盡量讓自己的表情顯得慈祥一些“小娃娃,你是何人?為何獨自在此?你的家人呢?”
那娃娃(阿澈)聞聲轉過頭,看到持國天王那威武的形態和懷中盯著他看的紫金花狐貂,似乎有點害怕,把小布老虎抱得更緊了,小聲嘟囔“……等娘親。”
聲音軟糯,帶著點委屈。
“等娘親?”持國天王心中一動,蹲下身,與他平視,“你娘親去何處了?她……可是穿著一身與你相似的道袍?”
阿澈眨巴著大眼楮,看著持國天王,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後用力點頭“嗯!娘親去找好吃的了!她說阿澈乖乖在這里看雲海,不要動,她很快就回來給阿澈帶糖葫蘆!”
找好吃的?糖葫蘆?持國天王嘴角微不可查地抽動了一下。這听起來怎麼那麼不靠譜?
“那你娘親……可有扛著一個很大的、會發光的繭?”持國天王試探著又問,緊盯著娃娃的表情。
阿澈的小臉上露出了明顯的困惑,歪著腦袋,像是在努力理解“很大的、會發光的繭”是什麼東西。他想了一會兒,然後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指,指了指持國天王懷里那只縮成一團、毛茸茸的紫金花狐貂,奶聲奶氣地、十分肯定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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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繭?沒有哦。娘親只扛了……嗯,一只像這樣縮起來的、毛茸茸的、睡覺的大懶貓!”
持國天王“……” 紫金花狐貂“???”(無辜躺槍,嫌棄地扭了扭屁股)
持國天王看著娃娃那純真無邪、不像撒謊的大眼楮,再想想“大懶貓”這個形容……一時之間,竟有些恍惚。難道真是自己想多了?這娃娃只是巧合穿了一件相似的道袍?他娘親只是個不靠譜的、把孩子丟下去買零食的普通女仙?那女賊怎麼可能有這麼大個孩子?還放心丟在人來人往的飛升台?
就在持國天王自我懷疑時,阿澈忽然把小布老虎舉到他面前,小臉期待地問“天王爺爺,你的大貓咪,會跳舞嗎?”
持國天王“……不會。”誰家貂會跳舞?!
阿澈小臉頓時垮了下來,嘟著嘴,把小布老虎收回來,小聲嘀咕“哦……娘親說的那個很凶很凶的、穿著黑紫色衣服、還會用腦袋撞門的伯伯,他家里就有好多會跳舞的灰霧人呢……比大貓咪厲害多了……”
持國天王“!!!”
穿著黑紫色衣服!很凶!用腦袋撞門?!還會跳舞的灰霧人?!
這、這說的不就是剛才南天門內的陛下和那詭異毒霧嗎?!這娃娃怎麼會知道?!難道他當時在場?!他就是那女賊的孩子?!那女賊把他丟在這里當障眼法,自己跑了?!
持國天王豁然起身,周身神威不受控制地逸散出一絲,嚇得周圍仙人們紛紛後退。
“娃娃!你娘親現在何處?!”他聲音急切,帶著威壓。
阿澈似乎被他嚇到了,小嘴一扁,大眼楮里瞬間蓄滿了水汽,金豆豆眼看就要掉下來,帶著哭腔喊道“哇——天王爺爺好凶!阿澈不知道!阿澈要娘親!要糖葫蘆!哇——!”
這一哭,頓時引來了飛升台上眾多仙人的側目。大家看著威勢驚人的持國天王,又看著哭得可憐兮兮、穿著破爛的小娃娃,眼神頓時變得有些微妙和譴責起來。
“嘖,堂堂天王,怎麼欺負個小娃娃?” “就是,看把孩子嚇的……” “那娃娃剛飛升吧?真可憐……” “穿得破破爛爛的,娘親也不在身邊……”
持國天王頓時一個頭兩個大,面對千軍萬馬他都不怕,唯獨對付不了哭鬧的小娃娃和圍觀群眾的指指點點。他手忙腳亂,想哄又不知從何哄起,威嚴的臉上滿是尷尬。
“呃……娃娃別哭,本王……本王不是凶你……本王……”他試圖解釋。
阿澈卻哭得更大聲了,一邊哭一邊用小髒手抹眼淚,把那白皙的小臉蛋抹得一道黑一道白,看起來更可憐了“哇——娘親!有怪爺爺!阿澈怕!”
持國天王“……”怪、怪爺爺?!
紫金花狐貂嫌棄地用尾巴掃了掃主人的手臂,似乎在說看你干的好事!
最終,持國天王魔禮壽,堂堂鎮守南天門的四大天王之一,在娃娃驚天動地的哭嚎和周圍仙人們無聲的譴責中,敗下陣來。他狼狽地收回神威,憋屈地看了一眼哭得打嗝的小娃娃,終究沒法對一個“疑似”知情但看起來“純真無辜”還哭成淚娃的小不點動用強制手段。
他咬咬牙,最終掏出一支通訊玉符,咬牙低語“……增長、廣目、多聞……速來雲夢大澤飛升台匯合!目標……目標可能有個孩子!情況……有點復雜!”
而在他轉身傳訊的剎那,哭得“傷心欲絕”的阿澈,從那髒兮兮的布老虎後面,偷偷睜開一只眼楮,瞥了一眼持國天王的背影,嘴角極其快速地、微不可查地彎了一下。
那眼神里,哪里還有半分懵懂和害怕,分明閃過一絲與他稚嫩外貌截然不符的狡黠和得意。
抱著他的布老虎(清虛球)似乎極其微弱地動了一下,仿佛在表達某種無聲的贊許……或者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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