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角玉璽送回御書房
>老皇帝撫摸著豁口,手抖如篩糠
>“朕的玉璽……朕的爪爪……”翻著白眼癱倒
>太醫跪滿殿︰“陛下驚厥!疑似腦卒!”
>蕭絕把玩碎玉角︰“皇兄,該換人了。”
缺了角的傳國玉璽,連同那塊米粒大小、沾著阿澈口水的碎玉角,被龍影衛首領用明黃錦緞仔仔細細包了里三層外三層,如同捧著十代單傳的獨苗,一路快馬加鞭、風馳電掣地送回了皇宮御書房。
御書房內,檀香裊裊。老皇帝蕭崇正倚在寬大的龍椅上,批閱著堆積如山的奏章。他年近六旬,兩鬢斑白,眉宇間積著化不開的疲憊和沉痾的暮氣。昨夜帝星耀世、天威煌煌,他雖在深宮,也心有所感,此刻精神反倒比平日萎靡了幾分。
龍影衛首領幾乎是撲跪在御案前,聲音帶著劫後余生的顫抖︰“陛下……玉璽……玉璽……”他雙手高高捧起那個被錦緞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包裹”,頭埋得極低,根本不敢看皇帝的臉色。
蕭崇皺了皺眉,放下朱筆,聲音帶著久居上位的威嚴︰“何事驚慌?玉璽不是送去玄清觀給阿澈……壓壓驚麼?取回來便是。”他顯然並未將“給小孩玩兩天”的荒唐指令當真,只當是蕭絕安撫雲渺的一種姿態。
龍影衛首領牙齒都在打顫︰“陛……陛下……請……請御覽……”他顫抖著雙手,一層一層,極其緩慢地、如同揭開一層層傷疤般,剝開了那些明黃的錦緞。
首先露出的,是那塊米粒大小的碎玉角。在御書房明亮的宮燈下,它溫潤依舊,只是斷口處嶄新的茬口顯得無比刺眼。
蕭崇渾濁的老眼隨意掃過,起初並未在意。但當他的目光觸及那斷口,再看向錦緞中心那方被小心翼翼捧出的……缺了一角的傳國玉璽時……
嗡!
老皇帝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瞬間竄上天靈蓋!腦子里像是被重錘狠狠砸了一下!眼前瞬間金星亂冒!
他猛地從龍椅上彈了起來,動作快得不像個病弱老人!枯瘦如柴的手指,帶著難以置信的劇烈顫抖,指向那方玉璽,喉嚨里發出“ ”的抽氣聲,如同破舊的風箱!
“爪……爪爪……”老皇帝的聲音變了調,尖利刺耳,眼楮死死盯著螭龍印鈕上那個無比刺眼、無比新鮮的豁口!那原本高高昂起、睥睨天下的龍爪尖,如今只剩下一個光禿禿、帶著毛刺的斷口!象征無上威嚴的“爪”沒了!
“朕的……玉璽……朕的……爪爪啊!!!”老皇帝發出一聲撕心裂肺、如同被剜去心頭肉的慘嚎!他踉蹌著撲到御案前,一把將那缺角的玉璽死死抱在懷里,枯槁的手指一遍遍摩挲著那個豁口,老淚縱橫!
“誰?!是誰?!是誰傷了朕的國器!朕要誅他九族!誅他十族!!”蕭崇狀若瘋癲,雙目赤紅,抱著玉璽如同抱著夭折的幼子,渾身都在篩糠般顫抖!那磅礡的龍氣似乎也因這殘缺而變得紊亂,沖擊著他本就衰敗的身體。
“陛……陛下……是……是澈小公子……”龍影衛首領伏在地上,聲音細若蚊吶,幾乎要哭出來。
“阿澈?!”蕭崇猛地抬頭,布滿血絲的眼楮瞪得溜圓,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謬的笑話!一個五歲奶娃?啃掉了傳國玉璽的螭龍爪?!
這怎麼可能?!羊脂白玉!國之重器!是豆腐做的嗎?!
然而,眼前那明晃晃的豁口,還有龍影衛首領那副如喪考妣的模樣,都在殘酷地告訴他——這,就是事實!
“噗——!”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頭!極度的震驚、荒謬、憤怒、心痛、還有那被啃掉的“爪”所象征的、冥冥中某種不祥的預感……如同無數根鋼針,狠狠扎進了老皇帝脆弱的心脈!
他眼前徹底一黑!抱著玉璽的手指猛地一松!
“陛——下——!!!”
伴隨著太監總管一聲淒厲變調的尖叫,老皇帝蕭崇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頭,直挺挺地向後倒去!那張象征著人間至尊的寬大龍椅,瞬間成了他癱倒的刑床!
“砰!”沉重的玉璽砸落在光潔的金磚地面上,發出沉悶的聲響,那個新鮮的豁口在燈光下格外刺眼。
“傳太醫!快傳太醫!!陛下驚厥了!!!”太監總管連滾爬爬地撲過去,扶住癱軟如泥、口眼歪斜、只有出氣沒有進氣的皇帝,聲音都劈了叉。
整個御書房瞬間亂成一鍋滾燙的粥!宮人們尖叫著奔出傳旨,龍影衛首領面無人色地跪在原地,看著地上那方缺角的玉璽,感覺天都要塌了!
不過片刻,數名頭發胡子花白、提著沉重藥箱的太醫,如同被火燒了屁股般,連滾爬爬地沖進了御書房。當他們看到龍床上那位口角流涎、眼歪嘴斜、四肢抽搐、氣若游絲的老皇帝,再看到被小太監哆哆嗦嗦捧在托盤里的、缺了角的傳國玉璽時……
噗通!噗通!噗通!
幾位老太醫腿一軟,直接跪倒了一片!冷汗瞬間浸透了他們的官袍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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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陛下……”為首的院判大人抖著手搭上蕭崇的脈搏,又翻開眼皮看了看瞳孔,臉色瞬間變得比地上的金磚還要慘白!
“脈象……浮大無根……弦緊如刀……氣血逆亂!邪風入竅!”院判的聲音帶著哭腔,“陛下……陛下這是急怒攻心,風邪入腦,驚厥昏迷!恐……恐有腦卒之危啊!!”
“腦卒?!”太監總管眼前一黑,差點也跟著暈過去!腦卒,就是中風!這要是救不回來,或者留下個偏癱口歪的後遺癥……這大胤的天,怕是要變了!
整個寢殿內一片死寂,只有老皇帝喉嚨里發出的“ ”聲和太醫們絕望壓抑的喘息。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絕望氣氛中,一道頎長挺拔的身影,不疾不徐地踱了進來。
一身玄色蟒袍,金線繡著暗沉的雲紋,襯得來人面容冷峻,氣勢迫人。正是攝政王,蕭絕。
他的目光先是在龍床上那癱軟抽搐、口歪眼斜的老皇帝身上停留了一瞬,眼神平靜無波,仿佛在看一件無關緊要的物品。然後,他的視線便落到了旁邊小太監捧著的托盤上——那方缺了角的傳國玉璽,以及……旁邊錦帕里包著的那塊小小的、沾著口水的碎玉角。
蕭絕的嘴角,幾不可查地……向上彎了一下。那弧度極淺,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滿意?
他徑直走到托盤前,無視跪了一地、瑟瑟發抖的太醫和宮人,伸出兩根骨節分明的手指,極其隨意地……拈起了那塊米粒大小的碎玉角。
碎玉角在他修長的指尖轉動,溫潤的光澤映著他深邃的眉眼。
“皇兄,”蕭絕的聲音低沉,如同上好的古琴撥動,在這死寂的寢殿里格外清晰,卻帶著一股令人心寒的涼意,“看來這傳國玉璽……分量太重,龍氣太盛。”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龍床上那具還在無意識抽搐的身體,語氣平淡得像在談論天氣︰
“你……怕是扛不動了。”
最後幾個字,輕飄飄落下,卻如同驚雷炸響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跪在地上的太醫和宮人們,身體抖得更厲害了,頭埋得更低,恨不得把自己縮進地縫里去!這是……這是要變天了?!
蕭絕不再看任何人,指尖捏著那塊小小的碎玉角,如同捏著一顆有趣的棋子,轉身,步履從容地走出了這充斥著藥味、絕望和權力更迭氣息的寢殿。
只留下身後一片更加死寂的冰寒,和龍床上那越來越微弱的“ ”聲。
玄清觀小院。
“呼……嚕……呼……”
清虛道長的鼾聲依舊均勻悠長,仿佛外界的天塌地陷都與他無關。樹下那條破麻袋,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石磨盤旁,阿澈和赫連燼排排坐,一人手里捧著半個香甜多汁的大隻果,啃得“ 嚓 嚓”響,小臉上滿是滿足,仿佛剛才啃玉璽角只是啃了一塊比較硬的糖豆。
雲渺則蹲在一邊,手里拿著那支差點成了催命符、如今又被她榨干了最後一點價值的百年老參。參的主體早已被她切片收好,此刻她正拿著那幾根最末端的、被她削過薄片的細小根須,指尖靈力微吐。
嗤嗤嗤!
幾縷極其精純、幾乎肉眼可見的乳白色參氣被她強行從根須中逼了出來,然後被她小心翼翼地引導著,注入旁邊小砂鍋里咕嘟咕嘟冒泡的安神藥湯里。
藥湯的香氣瞬間變得更加醇厚誘人,還帶著一股奇異的溫潤滋養之力。
“澈兒,燼兒,來喝湯了。”雲渺招呼兩個小家伙,給他們一人盛了小半碗溫熱的參湯。湯色清亮,散發著暖融融的氣息。
阿澈立刻放下啃了一半的隻果,捧著小碗,吹了吹,小口小口地喝著,小臉上滿是幸福︰“娘親……湯湯……甜甜的!暖暖的!”
赫連燼也學著他的樣子,小口啜飲著。溫熱的湯水下肚,驅散了最後一絲寒意,徽章的光暈徹底隱去,小臉上恢復了紅潤,空洞的眼楮里也多了點神采,安靜地依偎在雲渺身邊。
雲渺看著兩個小家伙喝得香甜,自己也端了一碗,慢悠悠地喝著。目光掃過樹下那條破麻袋,她指尖微彈,一縷極細的參氣如同靈蛇般,悄無聲息地鑽進了清虛的麻袋破洞里。
“呼……嚕……” 麻袋下的鼾聲似乎更沉了些,帶著點心滿意足的意味。
就在這時,清虛道長那只枯瘦的手,極其突兀地從破麻袋里伸了出來,懶洋洋地……朝著石磨盤的方向……虛空抓了抓。
一個模糊不清、帶著濃濃睡意和一絲嫌棄的嘟囔聲,如同夢囈般飄了出來︰
“吵……”
“什麼破玉髓……邊角料……靈氣稀薄……還不如……老參須……”
雲渺端著碗的手微微一頓,嘴角勾起一絲了然的笑意。破玉髓?邊角料?看來這傳國玉璽的根腳……在自家這位咸魚師傅眼里,也就那麼回事?還嫌棄上了?
她低頭,看著碗里清亮的參湯,又看看身邊兩個啃完隻果、捧著湯碗小口啜飲、一臉滿足的小家伙,再看看樹下那條重新進入深度“冬眠”的破麻袋。
院牆外,京城的風雲似乎正醞釀著雷霆。但這小小的破落道觀里,卻彌漫著一種奇異的、劫後余生的安寧和……一點點沒心沒肺的溫馨。
阿澈喝完湯,舔了舔嘴角,大眼楮亮晶晶地看向雲渺︰“娘親……澈澈的‘金磚磚’……那個爪爪……甜甜的!像……像糖豆!”
赫連燼也抬起頭,小臉上帶著一絲困惑,似乎在努力回憶那“金磚磚爪爪”的味道,然後極其輕微地點了點頭。
雲渺︰“…………”
她默默地把碗里的參湯一口喝完。
嗯,這加了“料”的湯……確實挺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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