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姜慕�並未如�u姝所願立刻開口,反而眼珠一轉,先瞥了一眼�u姝前行的方向,隨後猛地扭過頭去,故作神秘地笑道“嘿嘿,方才見你行色匆匆,想必是想去逛逛這的皇城吧?正好,就讓在下為姑娘帶路如何?順便做個護花使者。”
�u姝听聞此言,當即沒好氣兒地丟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雙手抱在胸前,賭氣般地回道“哼,本姑娘現在突然改變主意,不想逛了!”
姜慕�見狀,急忙伸手拉住�u姝那柔若無骨的小手,輕聲說道“好啦,別磨蹭了,快跟我走吧,難道我還能把你給賣掉不成?”
�u姝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回應道“哼!你自然是不會賣了我的,可看你這副模樣,明顯就是心懷不軌啊。”,說完,她用力掙了掙被握住的手,想要掙脫開來。
姜慕�卻絲毫沒有松手的意思,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之色,嘴里嘟囔著“哎呀,你先別急嘛,等會兒到了地方,我自會告訴你的呀。咱們還是趕緊走吧,這里人這麼多,要是讓人瞧見咱倆拉拉扯扯的,像什麼話呀。”,這番話從他口中說出,竟帶著幾分忸怩作態,听起來反倒有種別樣的曖昧氛圍。
�u姝心中暗自思忖,這家伙要講的事情想必不是什麼兒女私情。若真如此,以他的性子,反而定會大大方方、直截了當地說出口,那樣一來,自己倒也不好直接回絕。只是,自己與他之間究竟還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旁門左道之事值得交流呢?想到此處,�u姝不禁心生疑慮。
就這樣,兩人並肩而行,一路上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大多時候都是姜慕�滔滔不絕地向�u姝介紹著皇城兩側那些宏偉壯觀的宮殿建築,以及它們各自對應的名稱等等。而�u姝對于皇城的整體布局倒是略知一二,只不過對于許多具體的建築及其稱謂,並不能完全準確地對上號。因此,此刻她也只能耐著性子听姜慕�講述,權當增長見識了。
兩人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拐進了一個幽靜的小花園。踏入其中,一股清新淡雅的梅花花香便輕輕縈繞在鼻尖。
姜慕�興致勃勃地開口說道“這里叫園外園,你瞧啊,因為它正好處于御花園和靜心宮後花園之間。當年啊,皇祖原本是打算把它並入御花園的。那時候,宮里可熱鬧了,一群大臣們聚在一起商議此事,圖紙都改了好幾版。本來都計劃得好好的,可突然就有人站出來說,要是把這園外園並入御花園,御花園就不再方正了。你也知道,皇室最講究這些規矩和風水了,皇祖一听,覺得有道理,于是只能把它單獨弄出來,成了現在這副模樣。不過這里的花還挺不錯的呢,你看那邊那幾株梅花,花瓣星星點點,其它有幾樣比御花園的長得還要好看。而且啊,在花園的正中間還有一個古井……”
�u姝靜靜地听著姜慕�的介紹,眼神卻不由自主地朝著花園中間那口古井望去。她的心中泛起層層漣漪,因為她清楚地知道,這里其實就是她在夢界看見有密道的那個古井。現在想來,說不定這里能單列出來其實是有隱情的,也許這看似普通的古井背後,隱藏著皇室的一段秘辛,又或許與宮廷中的權力斗爭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她越想越覺得好奇,心里就像有一只小貓在輕輕地撓著,對這個地方愈發好奇起來。
姜慕�似乎察覺到了�u姝的走神,繼續說道“要說這園中園最讓人記住的並不是什麼景色,而是每年都有宮女投井自殺。你想想啊,每年都有那麼幾個鮮活的生命在這里消逝,多讓人唏噓。有人說這里比其它地方陰森,冤魂不散。到了晚上,風一吹,那風聲就跟鬼哭似的。”
說到這里,他反而饒有興致地看向�u姝,故意把眼楮睜得老大,做出一副恐怖的表情,調侃道“�u二丫頭,你怕不怕?”
他心里想著,女孩子大多膽小,說不定這一嚇唬,�u姝就會嚇得躲到自己身後呢。
�u姝輕輕白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帶著幾分俏皮與嗔怪,隨後蓮步輕移,轉身走到古井旁邊,一屁股便坐在了井沿上。她似乎完全沒有在意這古井周圍可能存在的污物會弄髒自己那身華麗精致的裙子,裙擺隨意地散落在井沿邊。
隨後她故意嬌聲嬌氣地說道“姜公子,人家好怕怕喲,您把人家哄到這個偏僻的地方來,難道是心懷不軌,想把人家推進這幽深的井里,殘忍地謀殺我嗎?”
話還沒說完呢,她自己就先忍不住了,銀鈴般的咯咯笑聲在這寂靜的夜里傳得老遠。
“哎呀,一點都不好玩。”,�u姝撅著粉嫩的小嘴,伸出小手輕輕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井沿,那動作就像在邀請一位親密的伙伴。“您就坐在這兒說吧,您瞧這地方多安靜呀,想來不會有什麼人過來打擾咱們的。”
姜慕�倒也沒有什麼公子哥的架子,他看著�u姝那隨性的模樣,嘴角微微上揚,學著她的樣子,穩穩地坐在了井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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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側過身,目光溫和地看著�u姝,語重心長地說道“你這丫頭呀,聰明確實是聰明,鬼點子一個接著一個。但是你要懂得藏拙才行,不然在這深似海的皇宮里,可怎麼生存下去呢?皇宮里的水,比這古井還要深得多呢。”
“為什麼要在宮里生存下去呀?”,�u姝歪著頭,一臉疑惑地反問道,那模樣就像一個對世界充滿好奇的孩子。
姜慕�微微側臉看向她,此時,朦朧的燭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那溫暖而柔和的光線灑在�u姝的臉上,讓她原本就純真無邪的面容更添了幾分夢幻的色彩。
看著她這般模樣,他心中不禁感慨,看來這丫頭是真的不知道其中的原委啊。于是,他緩緩開口說道“看來你是不知道原委了。在這皇宮之中,可不像外面的世界這麼簡單,處處都暗藏著玄機和危機。”
“什麼意思?您就把話說全嘛,別總是說一半留一半的。”,�u姝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了起來,她使勁眨巴著那雙水汪汪的大眼楮,滿含期待地看向姜慕�,那眼神仿佛在說“您快告訴我吧,我都等不及了。”
姜慕�臉上露出一些無奈的苦笑,那笑容仿佛是被生活的無奈所雕琢,顯得有些牽強。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皇宮的方向,那里是權力的中心,也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地方。此刻,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落寞,像是一只失去了方向的孤雁。
他微微嘆了口氣,緩緩說道:“我以後不可能成為太子了,你也沒有機會成為太子妃了。”
�u姝原本靈動的眼眸中瞬間閃過一絲疑惑,好奇心更甚,她那小巧的嘴巴微微嘟起,連忙追問,“什麼意思呀?人家可不喜歡猜謎。”,說話間,她還輕輕跺了跺腳,那嬌俏的模樣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姜慕�看著�u姝那可愛的模樣,心中涌起一股柔情,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想去揉她的頭發,想要像往常一樣安撫她的小性子。然而,他的手卻定在半空中,像是被無形的枷鎖束縛住了。他想到了自己如今的處境,想到了那即將改變的命運,手慢慢收回,動作顯得有些遲緩而又沉重。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皇上的身體好了。”
“什麼意思?皇上聖體康復了?什麼時候的事情?”,�u姝瞪大了眼楮,吃驚之下接連問了幾個問題。她的聲音雖然不大,但那語氣中的驚訝卻是掩飾不住的。
她知道皇上的身體狀況一直是朝廷上下關注的焦點,皇上龍體欠安的時候,各方勢力都在暗中涌動,姜慕�也憑借著一些優勢成為了有望登上太子之位的人選。可如今皇上身體康復,這無疑是一個巨大的變數。好在她還知道事情的重要性,沒有讓自己的聲音傳得太遠,以免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我也是才知道,具體怎麼回事不清楚,但是很快一些重要大臣都會知道。你現在明白為什麼我不會成為太子了吧。”,姜慕�眉頭微皺,語氣中帶著一絲苦澀。
他心里清楚,皇上身體康復,意味著原本的局勢將被徹底打破。那些原本支持他成為太子的勢力必然因此而改變態度,畢竟皇上才是這天下的主宰,他的意志無人能夠違背。而且,皇上康復之後,肯定會重新考量時事,自己的機會自然是渺茫了。
�u姝聰慧過人,自然是把當下的局勢看得清清楚楚。當今皇上正值壯年,精力充沛,龍威正盛。即便眼下膝下尚無皇子承歡,可這又算得了什麼呢?皇上大可以耐心地等上二十年。二十年的時間,足夠他擁有自己的親生骨肉,然後順理成章地將皇位傳下去。畢竟皇家血脈傳承,綿延不絕,從不缺備選之人。而姜慕�呢,到那個時候,已然是四十多歲的年紀了。在這風雲變幻、競爭激烈的皇家權力爭斗中,四十多歲的他,早已沒了年少時的銳氣與優勢,肯定是沒有什麼機會再去爭奪那至尊之位了。
姜慕�一臉惆悵地看著�u姝,�u姝看著他那副模樣,心中已然明了幾分。還沒等姜慕�開口傾訴,�u姝便率先說道“所以你就來找我安慰你?咱們之間好像沒有那麼熟吧。你我相識以來,雖說有些交情,但也沒到能互訴衷腸的地步。你可別再提之前說我嫁你的事情,你也知道那只是玩笑話罷了,當不得真的。”,�u姝說話時,眼神平靜,語氣中帶著一絲疏離。
她本就不是那種喜歡糾纏不清的女子,對于這種曖昧不明的話題,她向來是快刀斬亂麻。
听到�u姝如此直白的話,姜慕�卻是很坦然地笑了起來。那笑容中,沒有了往日的野心勃勃,多了幾分豁達與隨性。
他緩緩說道“我最初的時候,還是很希望能夠成為太子的。那時的我,滿腦子都是那至高無上的皇位,覺得只要坐上了那個位置,就能掌控天下,實現自己的抱負。可是經過這段時間的起起落落,我親眼目睹了朝堂之上的明爭暗斗,也感受到了權力斗爭的殘酷無情。現在的我,沒有那麼多想法了。當皇帝又累又操心,每天要處理堆積如山的政務,還要提防著各方勢力的陰謀詭計,實在不是什麼好差事。倒不如當一個紈褲子弟,每日游山玩水,飲酒作樂,逍遙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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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姝認真地看著他,目光在他的臉上停留了許久。她仔細觀察著姜慕�的神情,從他的眼神中,她看不出一絲虛假。她覺得他應該沒有說謊,可她心里卻十分疑惑,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要提起這件事情。
不過�u姝向來是個聰明的女子,她知道有些事情,別人不想說,自己若是強行追問,反而會顯得自己不懂事。
于是,她選擇了沉默,就當一個安靜的听眾,靜靜地听著姜慕�訴說。她微微靠在椅背上,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眼神專注地看著姜慕�,仿佛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他們兩人的對話。
姜慕�目光沉靜,緩緩開口,繼續說下去“我提這件事情,也不是為了說我怎麼樣。你看我如今這處境,其實也不算太好。但我只是想把話挑明了跟你講,現在你可以安心去選妃了。”,他的聲音不疾不徐,每一個字都像是經過了深思熟慮才說出口。
�u姝微微蹙眉,仔細品味著他話里那股隱隱的攛掇語氣。她那雙靈動的眼楮里閃過一絲狡黠,心中暗道敢說他肯定是故意的。瞧他剛剛說話,繞了那麼大個圈,先是說自己的事情,又是提及皇上,原來最終居然是為了說這件事情。她輕輕咬了咬嘴唇,似乎在思索著該如何回應。
她微微搖頭,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隨之輕輕晃動,神情堅定地說道“我對做妃子沒有興趣。”
那語氣斬釘截鐵,仿佛做妃子這件事對她來說是一件極其遙遠且毫無吸引力的事情。在她的心中,有著自己的一方天地,有著自己的夢想和追求,而不是被困在那深宮中,成為帝王的附屬品。
“我知道你對做妃子沒有興趣,但是你敢保證你父母知道後不會有心?你或者你姐姐?家里總要有個妃子才能讓家族長久下去。”,姜慕�看著她,目光中帶著一絲嚴肅,緩緩說道。他知道,在這個復雜的世道里,家族的興衰往往與宮廷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如果家里能出一個妃子,或許就能為家族帶來更多的機遇和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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