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姐姐這麼做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當著自己的面表明,那個自己心儀之他與她之間有著不為人知的親密關系。
不僅如此,姐姐這樣說也是在向自己暗示,如果這個人僅僅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凡人,那他肯定沒辦法操控像法器這般神秘而強大的物品。既然他能夠運用法器,那就足以證明他絕非等閑之輩,而是一名貨真價實的修煉者。
所以呢,從這個角度來看,此人絕對值得自己去投入身體和資源加以籠絡。然而,更讓瑾瑤感到不爽的是,姐姐話里話外所透露出的另一層深意——她分明還想著能跟他繼續保持私底下的往來。
她的心底閃過這短暫的畫面,然後看向古雅意和彩珠兩人,淡然詢問,“那他有法子屏蔽你們歡好聲音外傳的事情,你們總該很清楚吧。”
古雅意和彩珠再次一驚,本來她們以為這件事情就只有她們三人才知道,只是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的。
短暫的遲疑和交換眼神後,古雅意和彩珠幾乎同時搖頭,“我們不清楚。”
“你們這就不誠實了,這讓我們以後怎麼成為好姐妹?”,瑾瑤輕描淡寫的說道。
這句話里透露的意思很簡單,那就是兩人如果以後想和她做姐妹,共同服侍夫君,那麼就要乖乖听話。但從另外一方面看,這何嘗不是一種敲打,如果你們不听話,對我這做主母的陽奉陰違,那麼等待你們的就是被發賣。
這話彩珠听明白了,當即就跪了下去,本待磕頭表示臣服,但是卻被古雅意一把拉住。
古雅意也听明白了,這話里還有另外一層意思,那就是以後瑾瑤過門後會把自己姐妹從丫鬟抬為妾室,這也是自己姐妹本來的想法。她听懂後,也是想跪下表示感謝和臣服,但是就在這時,她腦海里滑過當年的往事。
那個時候,古雅意正值豆蔻年華,年僅十二三歲,天真爛漫、無憂無慮。而那時她的父親,尚只是朝堂之上一個小小的七品官員。
某一日,父親突然決定納妾。起初,母親對此雖心有不滿,但表面上仍與那位新來的妾室維持著相對和睦的關系。一家人看似風平浪靜地生活著,然而,這樣的平靜並沒有持續太久。
後來,只因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母親竟狠下心來將妾室賣入了煙花之地——青樓。令人意外的是,父親對這位妾室本就談不上有多深厚的感情,所以對于此事他並未過多言語,只是默默地將妾室的賣身契交給了母親。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多年後的一天,古雅意在一次機緣巧合之下再次遇到了那位曾經的妾室。
此時的妾室早已歷經滄桑,容顏憔悴。古雅意心中充滿好奇,忍不住向其詢問當年那件事的來龍去脈。
面對古雅意的追問,那妾室沉默良久,最終只輕輕地嘆了口氣,緩緩說道︰“身為小妾,我當時一心想要在夫君和正妻姐姐之間左右逢源,試圖同時討好他們二人。可我終究太過天真,這世間又哪有什麼兩全之法呢?當我努力迎合夫君時,便惹得姐姐心生厭惡;而當我轉而討好姐姐時,又會招來夫君的冷眼相待。如此這般,無論如何選擇都是錯,這便是導致我落得今日這般淒慘下場的根本緣由啊!”
說完,妾室眼中滿含淚水,轉身離去,只留下古雅意獨自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令古雅意難以忘懷、記憶猶新的便是昔日那位妾室所發出的慨嘆之語。當時,她對此並未太過在意,但如今回想起來,那番話又何嘗不是一種對自身命運的暗示呢?
至于這位正室姐姐究竟有著怎樣的脾氣秉性,古雅意其實並不知曉。然而對于公子的性情,她卻了解得一清二楚。公子是個頗為念舊之人,只要自己不曾做出忤逆他心意之事,那麼無論如何,他都會袒護于自己。要知道,自己可是由公子親自買下的貼身丫鬟,而且正是他將自己從一個懵懂無知的少女變成了如今這般成熟的婦人。
有鑒于此,與其費盡心思去與瑾瑤——那個即將成為當家主母的女子親近交好,倒不如始終保持著能讓公子寵愛並呵護自己的狀態。如此一來,或許才是確保自身地位穩固、安然無憂的上上之策。
想明白這點,她才沒有跪下表示衷心。也就是由于這一瞬間的思量,讓彩珠反而跪了下去。
古雅意見狀,毫不猶豫地伸出雙手緊緊拉住彩珠,想要將她從地上攙扶起來。然而,古雅意畢竟是養尊處優的千金大小姐,平日里嬌生慣養,從未干過體力活,手上哪有什麼力氣能夠扶起他人呢?
盡管如此,古雅意還是湊近彩珠的耳畔,輕聲低語道︰“咱們可是公子的人,犯不著向她低頭示弱。只要能得到公子的寵愛,那才是我們安身立命的根本所在啊!”
彩珠听後,目光先是落在瑾瑤身上停留片刻,接著又轉過頭看向古雅意,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猶豫和掙扎。最終,她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猛地用力甩開古雅意緊握著自己的手,毅然決然地跪在了地上。
就在這一剎那間,古雅意整個人都呆住了,完全沒有預料到彩珠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她怔怔地望著眼前跪地不起的彩珠,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古雅意緩緩抬起頭來,恰好與瑾瑤四目相對。只見瑾瑤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讓人難以捉摸她此刻心中真正所想。
古雅意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挺直了原本有些彎曲的脊背,神情堅定地說道︰“雅意此生此世,無論是心還是身體,都只屬于公子一人!”
話音剛落,瑾瑤突然鼓起掌來,並大聲贊嘆道︰“好一個忠心耿耿的貼身丫鬟啊!”
然而,這番話語傳到古雅意和彩珠耳中時,她們二人卻一時間無法分辨出瑾瑤所說究竟是真心稱贊還是暗含諷刺之意。
瑾瑤心里很清楚,她剛剛所說的那些話其實並沒有其他特別的含義,僅僅只是有感而發罷了。雖然原本計劃著能夠順利收服這兩個丫鬟的打算並未如願以償,但好在起碼在這原本親密無間的主僕二人之間成功地埋下了一顆釘子,如此一來,倒也算差強人意。
此時此刻,正是需要進一步增強這顆釘子所帶來影響的關鍵時刻。于是,瑾瑤完全無視了一旁的古雅意,轉而將目光投向了彩珠,並開口問道︰“既然你已經表明心意,願意與我結為姐妹,那麼對于我方才提出的疑問,不知你是否已有答案呢?”
只見彩珠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緊接著迅速回答道︰“回姐姐的話,那是一件類似于棋盤模樣的物品。只要公子將其放置于桌上,即便咱們在這房間內呼喊得聲嘶力竭、響徹雲霄,屋外之人也是斷然無法听到半點兒聲響的。只不過,這件神奇之物似乎有效範圍僅有一丈有余。而且,在其邊緣處仿佛存在著一層薄薄的隔膜,一旦進入這層隔膜,便能重新听到屋內的動靜;反之,如果處于隔膜之外,則無論如何都難以听聞。”
古雅意靜靜地站在一旁,目光緊緊地盯著彩珠那張喋喋不休的嘴,心中的怒火漸漸升騰起來。只見彩珠眉飛色舞地將公子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述著,仿佛那些都是她引以為傲的家珍一般。
終于,古雅意再也無法忍受下去了,她猛地張開嘴巴,聲音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憤怒︰“夠了!彩珠,你難道不知道輕重嗎?她還尚未過門成為公子的夫人呢!萬一這些事情不慎走漏了風聲,給公子帶來麻煩甚至危險,那可如何是好?”
听到這話,原本滔滔不絕的彩珠瞬間愣住了,臉上的笑容也僵在了那里。過了片刻,她像是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眼中閃過一抹深深的悔意。是啊,自己怎麼就如此口無遮攔呢?畢竟她可是公子的人啊,如果因為自己的一時疏忽而讓公子陷入困境,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想到這里,彩珠不禁打了個寒顫,額頭上也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瑾瑤仿若未聞兩人的反應,她的腦海中充斥著滿滿的震驚,猶如驚濤駭浪般洶涌澎湃。按照彩珠所言,那棋盤樣的東西豈止是法器,分明是陣盤,乃法器中更難以駕馭之物。
倘若說最次等的法器尚有被神魂強大的普通人運用的可能,那麼陣盤則絕無可能被普通人所掌控,因為要想驅使它,必須輸入法力,不論是純粹的真元,亦或是神力,皆需修煉者達到紅階方可具備。換句話說,王芷本身就是一位紅階修煉者。
短暫的震驚過後,瑾瑤心中又生出些許慶幸,幸而自己生于世家大族,方才有機會接觸修煉者和法器等些許皮毛,甚至有幸目睹真正的實物,這才得以從彩珠透露的只言片語中洞悉他的本來面目。如若不然,恐怕只能如眼前這二人一般,至今仍不知他竟然是神仙中人。
不過,正所謂傻人有傻福,這二人能得他寵幸,也算是她們的造化。
陣盤加之他用詭譎之法誘出皇上腹中的蟲子,瑾瑤幾乎可以斷言,他定是入門的修煉者,且應出自修煉世家。
在此刻,她對他的情感已不僅僅是喜歡,更增添了幾分篤定,讓她愈發堅信自己應當牢牢抓住他,抱緊他的大腿,如此方能使耶律家族的根基更為穩固,不再受朝堂風雲變幻的影響,得以長久存續。
在經過深思熟慮之後,瑾瑤終于下定了決心。只見她緩緩地轉過頭來,目光依次落在了古雅意和彩珠身上。此時此刻,她心中已經有了清晰的想法︰既然自己決定要與那位風度翩翩的公子相好,並成為他的夫人,那麼就必須要與他身邊的這兩位貼身丫鬟建立良好的關系才行,不能再像剛才那樣單純的收服。只有這樣,日後在府中的生活才能夠更加順遂如意。
想到這里,瑾瑤不禁微微一笑,然後放下身段輕聲說道︰“古姐姐、彩妹妹,從今往後咱們可就是一家人啦!我知道你們一直以來都是他最貼心的人,所以以後還得多多仰仗二位呢!”,說著,她輕輕地拉起了古雅意和彩珠的手,把彩珠從地上拉起來,眼中流露出真誠而親切的光芒。
接著,瑾瑤又繼續說道︰“其實呀,我不僅希望能得到你們的支持和幫助,更想跟你們成為無話不談的好姐妹呢!咱們一起分享喜怒哀樂,共同度過每一個美好的時光。相信只要我們齊心協力,一定能夠讓公子感到無比幸福快樂的!”,說完這些話,瑾瑤的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仿佛已經看到了未來那和諧美滿的場景。
這些話語听起來跟最初她對兩人所說的如出一轍,但此刻從她口中說出時,明顯能夠感受到其中蘊含著真摯之情。
這種突如其來的轉變令古雅意和彩珠驚詫不已,她們面面相覷,完全摸不著頭腦,不明白為何短短片刻之間,這位即將成為夫人的瑾瑤態度竟會發生如此巨大的變化。
瑾瑤仿佛洞悉了二人內心的疑惑,于是緩緩開口解釋道︰“你們可知道,之前彩珠說的那個形似棋盤的物件並非普通之物,而是一個神秘的陣盤……。所以,你們所侍奉的公子實際上乃是超凡脫俗的神仙人物!”
听到這里,古雅意和彩珠瞪大了眼楮,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情,她們想不到公子原來是民間傳說的修煉者,而是一腳已經踏入仙路。
接著,瑾瑤一臉誠懇地繼續說道︰“所以雅意和彩珠,我們必須團結一致才行。只有這樣,才能讓咱們的夫君時刻掛念著我們,心系這個家。”
古雅意和彩珠這才明白瑾瑤轉變的原委,于是三人柔軟的小手相互握在一起。似乎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在這個封建國家里,妻妾之間真的能那麼和諧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