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公子,這荷包莫非有什麼特異之處不成?”,�u姝見他凝視許久,終是按捺不住,開口問道。
梅少堅如夢初醒,趕忙干笑兩聲,“我見�u妹妹身旁的丫鬟皆如那靈動的精靈,一時沉醉于這荷包圖案的意境之中,還望妹妹海涵。”
�u姝將荷包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始終未能尋得特異之處,反倒瞧出春花刺繡的生疏。既然想不明白,那便不想了吧,興許梅公子對此有所研究呢。
“梅公子的夸贊,�u姝就代她們謝過了,日後定當轉告她們。不過,瓊玉怎的還未歸來,莫不是被人拐跑了吧。”,她說著,便向四周張望起來,滿心期盼能尋到丫鬟的身影。
梅少堅出言寬慰道“�u妹妹不必憂心,依我之見,瓊玉那丫頭甚是機靈,斷不會走丟的。”
�u姝略作思索,覺得梅少堅所言甚是,那丫頭在丫鬟當中絕對是個瘋丫頭,機靈得如同那猴兒一般,于是便吃吃地笑了起來。
就在兩人談笑風生之際,瓊玉卻真的遭遇了意外。
且說方才瓊玉見自家小姐將荷包遞給梅公子,心中當即明了,她想必是對梅公子動了心思。畢竟,梅公子年少俊朗,風度翩翩,談吐間更顯儒雅之氣,如此翩翩佳公子,又有哪個懷春少女會不喜歡呢?自家小姐雖平日里仿若那清冷的仙子,可終究也是少女情懷,對梅公子心生愛慕,也是再正常不過之事。她這般分析著。
于是,她便有意拖延買東西的時間,妄圖為二人創造更多相處的契機,自己則躲在拐角處,偷偷窺視,以防自家小姐受了欺負。
恰在此時,她驀然瞥見身後上山的方向,出現了姜慕�那氣喘吁吁的身影。顯然,這位準太子殿下的體力著實欠佳,才爬上一小段距離,便已如此狼狽不堪。
不過她須臾間便憶起,自家小姐乃是他相中之人,更是未來的準太子妃,可偏偏小姐正與梅公子濃情蜜意,這般場景,是決計不能讓準太子目睹的。她此刻絞盡腦汁,苦思冥想要如何應對這般局面。
在她的心中,兩人相較之下,自然是準太子姜慕�更具前途,且他對小姐也是情有獨鐘。梅公子固然也很出色,但相較而言,其前途卻略遜一籌。不過她和小姐似乎都對梅公子更為傾心,這一點上,女人和男人並無二致,皆為好色之徒。
猶豫不決的惡果便是她被姜慕�撞了個正著,他當即高呼道︰“瓊玉,�u二丫頭呢?你莫非也將她追丟了不成。”他自己體力不濟,未能追上那女子,便以為他人亦是如此。
瓊玉聞得此言,霎時便尋得了托詞,趕忙朝他奔去,“公子才至啊,婢子適才還見小姐在此,轉瞬間便不見了她的身影。”
正在此時,一道人影橫在了她面前,“小娘子,小娘子……”,他一邊叫嚷著,一邊如餓虎撲食般向她撲來。
瓊玉被他這副模樣嚇得魂飛魄散,一時間呆若木雞,全然不知躲閃,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如餓狼般撲向自己,口中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
“混賬東西。”,姜慕�怒喝一聲,如猛虎下山般撲了過來,然而須臾之間,便被幾個家丁攔住了去路,“休得過去。”
此時,附近的眾人皆噤若寒蟬,靜靜地看著這出惡少調戲良家少女的鬧劇。
很快,便有人認出了惡少的身份,開始交頭接耳起來,“這不是沈衙內嗎?”
“敢問沈衙內是何許人也?”
“沈衙內你都不知曉,他便是兵部尚書沈子昂的長子,听聞他父親都對他束手無策,拿他毫無辦法。”
“作孽啊……”
……
沈大少對自己造成的影響甚是滿意,他輕佻地用折扇挑起瓊玉那如羊脂白玉般的下巴,然後將鼻尖湊了上去,宛如在輕嗅一朵嬌艷欲滴的鮮花,盡情吮吸著那誘人的芬芳。
“好香啊,小娘子用的可是我們沈家鋪子里的香粉?小生可猜對了?”,沈衙內在她耳畔輕聲呢喃道。
別看平日里的瓊玉是個大膽的女孩子,可那也得是在熟人面前,尤其是有人撐腰的時候。然而此刻,唯一能給她撐腰的姜慕�都被家丁遠遠地攔住了,又怎能幫得上忙?她現在嚇得幾近失禁,又听到他如此輕薄的話語,頓時面若晚霞,嬌羞得如熟透的隻果,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就像一只被餓狼盯上的小兔,完全不知所措。
沈衙內見此情形,當即如餓虎撲食般伸手向她抱去。對他而言,當街摟抱女孩子簡直就是信手拈來之事。
瓊玉膽小得如同受驚的小鹿,竟然沒有絲毫躲閃,輕而易舉地就被他擁入懷中,瑟瑟發抖。
姜慕�這時也認出了沈衙內,隔著沈府家丁扯著嗓子大聲呼喊著,“沈陽,你這小子休要胡來,我……”
可惜,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家丁如鐵錘般的拳頭狠狠地懟在了嘴上,當即捂著嘴,再也發不出聲音。
他此時最後悔的便是沒有帶上自己的書童,否則以書童的身手,這幾個家丁恐怕只有滿地找牙的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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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瓊玉遭受欺凌之際,�u姝正和梅少堅暢談文學,探討詩歌中的俠骨柔情。
沈衙內當街欺負小姑娘的事情如疾風般迅速傳播開來,畢竟當時瓊玉就在不遠處的轉角後面偷窺,雙方距離不過區區二三十米。
�u姝率先嗅到了異常的氣息,“梅兄,那邊似乎有些異樣。”
“你那丫鬟不就是往那邊去的嗎?難不成她遭遇了什麼不測吧,這麼久都沒回來。”,梅少堅眉頭緊蹙,仿佛能夾死一只蒼蠅。
�u姝側耳傾听,無奈山上人聲鼎沸,嘈雜得猶如鬧市,實在難以听清,只好站起身來,順著人群圍攏的方向走了過去。
“真的是瓊玉,她被調戲了。”,梅少堅突然失聲喊道。
伴隨著話聲,梅少堅大喊“讓開”,然後如同一頭凶猛的雄獅,用力撥開人群,向著下面猛撲進去。
�u姝恰如一只靈動的小鹿,緊跟其後。
听到有人要見義勇為,圍觀群眾如同潮水般立刻讓開一段距離,仿佛他是瘟疫一般。
這一讓,也讓沈衙內的打手如同餓狼發現了獵物,立刻如蝗蟲般圍了過來。
梅少堅當初不惜花費重金買劍,自身實力自然不容小覷,遇到這些沈府的家丁,他如砍瓜切菜般輕易地幾拳就打倒一堆,然後如離弦之箭直奔沈衙內而去。
“蟊賊沈陽,受死。”,他的拳頭如同一顆出膛的炮彈,隨著話聲直奔沈衙內。
沈衙內還沒有從家丁被打倒的事情中回過神來,鼻子上就如遭重錘,鮮血如泉涌般長流,然後如雕塑般陷入蒙圈之中。
梅少堅又是幾下拳腳,把沈衙內打得如狗啃泥,滿地找牙,這一舉動讓圍觀群眾如痴如醉,一陣叫好,由此可見沈衙內是多麼的令人厭惡。
這時瓊玉也終于有了依靠,連忙抱著自家小姐,如同受傷的小鳥般嗚嗚嗚的直哭。
“你,你誰呀,知道,我,是誰嗎?”,如同常見話本里的反派,沈衙內也說出了那句經典的台詞,“知道我爹是誰嗎?居然敢打我。”
“你這孩子,這麼大了,居然不知道你爹是誰,真是荒唐。”,梅少堅逗弄起他來,仿佛在逗一只頑皮的猴子。
這話把大家都逗得前仰後合,一陣哄堂大笑。
沈衙內也明白自己被他鑽了空子,于是直接說道“我爹是兵部尚書沈子昂,你這麼欺負我,我父親會把你抓起來……”,他現在也只剩下嘴巴上的功夫。
梅少堅嘴角掛著一抹輕蔑的笑容,冷笑道︰“哼∼,眾人皆知沈衙內大錯不犯,小錯不斷,爹管不了,娘管不了,夫子更是束手無策,難道說的就是你這號人物?”
沈衙內傲然點頭,應道︰“正是在下沈陽。”,話畢,他得意洋洋地環顧四周,滿心期待能看到眾人驚恐的神色,然而結果卻令他大失所望,沒有了爪牙的他,幾乎無人畏懼。
“我還知曉,沈尚書有言,誰若能助他管教其子,他不僅不會過問,還會賜予一筆豐厚的教育費,不多,五十兩一次而已,倘若每日都能揍你一頓,一年下來,便可購置一棟帶有大園子的府邸。”,梅少堅慢條斯理地說道。
沈陽深知對方既然知曉自己的底細,還膽敢動手打自己,必定來頭不小,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只得重重地哼了一聲,然後從地上狼狽地爬起來,轉身便要離去。
�u姝此時卻不願讓他輕易脫身,她嬌喝一聲︰“梅兄,將他打倒,本小姐尚未踹他呢。”
梅少堅聞言,如奉綸音,飛起一腳,將沈衙內踢得四仰八叉。接著,他彬彬有禮地向�u姝做了個請的手勢,宛如一位風度翩翩的紳士,“�u妹妹,請。”
�u姝輕盈地走上前兩步,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瓶,輕輕抖動,向著沈衙內的臉上灑下粉末。
人對于未知的事物總是充滿恐懼,沈衙內亦不例外,他深知許多藥物皆是粉末狀,況且此刻對方是在報復自己,又怎會給自己用補藥呢?
他的內心被恐懼所填滿,如驚弓之鳥般不停掙扎,妄圖擺脫藥粉的沾染,然而在梅少堅的掌控下,一切皆是徒勞,藥粉依舊源源不斷地被吸入鼻中。
�u姝的臉上綻放出如小狐狸般狡黠的笑容,嬌聲說道︰“沈衙內是吧,你竟敢當街調戲本小姐的丫鬟,今日就略施薄懲,廢你一肢,這叫做禮尚往來,無需言謝。”
此話一出,沈衙內頓感不妙,但藥粉已經吸入,也只能瞪著�u姝,但很快被她一腳踩在嘴上。
沒有了家丁的阻撓,走近的姜慕�正好看到這一幕,腦海里突然想起�u姝曾經給他寫的信。
他記憶還算清晰,那封信里是這麼寫的,“慕�哥哥,本小姐又從婆婆那里偷學到一招,配制了一種藥粉,可以讓想欺負我的男人再也沒有作惡的工具,從此以後再也不能欺負女孩子,不知道哥哥怕不怕?”
後來他詢問過太醫,知道的確有很多藥物可以做到這點,這讓他當時就想著以後千萬不要惹這丫頭生氣,不然麻煩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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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看來,�u姝這丫頭果然是沒有失憶的,只是不知道精靈古怪的她這次又想弄什麼ど蛾子。
瓊玉也听到了小姐的話,但她卻是一萬個不信,因為這藥瓶明明就是自己的,裝的是治療流鼻涕的藥物。
看到貼身丫鬟的表情,�u姝會心的一笑,她當然沒有刻意制作這種藥物,這只是掩飾自己帶的二階蠱蟲咬了他的說法而已。
瓊玉現在也明白了,配合的向自家小姐控訴他的罪狀。
“好了,有這藥物至少可以讓他消停一段時間,也算是幫了沈尚書的忙,此事就到此為止吧。”,姜慕�不想事情鬧大,于是打了個圓場,然後對著梅少堅拱手為禮,“這位兄台貴姓?我怎麼沒有在宛京城見過你?”
“梅少堅。”,梅少堅說著還禮,然後對著�u姝說道“�u妹妹,我們一起登高遠望,然後在山頂茶樓休息一番。”
姜慕�一听名字就知道他是誰,不過對方長期在外,所以他也只是聞名罷了,不過听到他居然邀請�u姝同游,卻沒有邀請自己,他連忙說道“梅兄這就不知道了吧,今天這個樣子,等大家上去肯定是沒有位置的,我已經約了最好的觀景台,�u二丫頭就是我邀請的嘉賓,你不能把她也拐走了,所以我邀請你一起同游,還請梅兄賞臉。”
這話可謂說得精妙絕倫、滴水不漏,不但讓梅少堅完全找不到任何由頭去單獨邀約�u姝一同出游,而且還盛情地邀請他也加入其中。梅少堅稍稍思忖了一會兒,隨後灑脫地聳了聳肩,朗聲道︰“既然如此,那小弟便恭敬不如從命,叨擾慕�兄了!”,言罷,只見他手臂一展,作勢就要牽起�u姝的玉手一同前行。
�u姝哪能料到他竟會來這麼一手?剎那間,她如受驚的小鹿一般不知所措,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腦海里一片空白,全然不知該如何應對眼前的狀況。
就在�u姝發愣的這一眨眼工夫,姜慕�卻眼疾手快,搶先一步伸出大手緊緊握住了她那柔若無骨的小手,同時嘴角上揚,露出一抹壞笑,輕聲說道︰“�u二丫頭還是跟我一塊兒走吧。”,說這句話的時候,他還不忘朝著梅少堅得意洋洋地挑動了一下眉毛,仿佛在炫耀自己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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