嗩吶匠的陰陽兩界

第31章 四維碎片戰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魔力思想 本章︰第31章 四維碎片戰

    陳青禾墜入四維碎片迷宮的瞬間,最先感受到的是時間的重量。

    不是流逝,也不是停滯,而是無數條時間線像纏繞的藤蔓般勒在他的四肢百骸。他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童年——七歲那年在村口老槐樹下,第一次接過祖父遞來的嗩吶,黃銅哨片在陽光下泛著暖光;也能“觸摸”到三百年後的自己——在歸墟海底的維度混合帶,鬢角染霜的他正教鮫人吹奏《百鳥朝鳳》,尾音里混著氣泡破裂的輕響。這些本應屬于過去與未來的記憶,此刻卻像潮水般涌入他的意識,每一個畫面都帶著真實的觸感與溫度,仿佛下一秒就要將他的自我意識徹底淹沒。

    “別被碎片同化!”弦族長老的聲音從腕間炸開,藍色光帶在四維亂流中劇烈閃爍,“這是織網者的陷阱!用無數平行時空的碎片構成迷宮,讓你在自我認知的混亂中消散!”

    陳青禾猛地咬碎舌尖,劇痛讓他找回一絲清明。他強迫自己閉上眼,將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嗩吶上。嗩吶桿上的星鐵紋路正在四維力場中扭曲變形,那些類似電路板的紋路竟與周圍漂浮的碎片產生了共振,發出細微的嗡鳴。

    當他再次睜開眼時,終于看清了這座迷宮的全貌。

    這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迷宮,而是由無數半透明的“碎片”構成的混沌空間。每個碎片都是一個獨立的時空切片——有的映出他成為機甲駕駛員的平行世界,金屬義肢握著改裝過的電子嗩吶,在星際戰場上炸開絢爛的音波;有的顯露出他化作幽冥判官的模樣,玄色官袍上繡著嗩吶形狀的判官筆,忘川河畔的亡魂在他的旋律中安息;甚至有一個碎片里,他從未接觸過嗩吶,只是青丘山下一個普通的農夫,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指尖結著厚厚的老繭。

    這些碎片在虛空中緩慢旋轉,彼此踫撞又彈開,構成了沒有上下左右、沒有東南西北的詭異空間。而在碎片與碎片的縫隙中,漂浮著無數道模糊的身影——全都是他自己。

    “看來織網者給我們準備了一場‘自我對決’。”陳青禾握緊嗩吶,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他能感覺到那些“自己”的目光正透過碎片投向他,有的帶著敵意,有的充滿迷茫,有的則燃燒著與他相似的決絕。

    第一個走出碎片的“陳青禾”,穿著賽博朋克風格的機械戰甲,左臂是閃爍著藍光的合金義肢,手中握著一把由星鐵與電路板融合而成的“賽博嗩吶”。這個來自機械夸父維度的自己,左眼瓖嵌著紅色的光學鏡片,鏡片中不斷閃過數據流,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放棄吧,三維原生體。”機械陳青禾的聲音混著電流的雜音,“在四維迷宮里,你的血肉之軀撐不過三個時辰。只有接受機械改造,才能在碎片亂流中存活。”

    話音未落,他已將賽博嗩吶湊到唇邊。與陳青禾熟悉的嗩吶聲不同,機械版的《將軍令》帶著刺耳的電子噪音,旋律中迸發的不是音刃,而是一道道紫色的激光束。激光束在虛空中折射出詭異的軌跡,瞬間就織成一張覆蓋百米的光網,朝著陳青禾罩來。

    “你忘了嗩吶的本味!”陳青禾不退反進,吹奏起最原始的《將軍令》。沒有花哨的技巧,只有祖父教給他的最質樸的旋律,每個音符都像淬了火的青銅戈矛,在虛空中劃出金色的軌跡。當電子激光與青銅戈矛踫撞的剎那,四維空間竟泛起水波般的漣漪,激光束被戈矛撞得粉碎,化作漫天光點。

    機械陳青禾的光學鏡片猛地收縮“不可能!數據模型顯示原生旋律無法對抗電子音波!”

    “因為你丟了‘氣’。”陳青禾的嗩吶聲陡然拔高,“嗩吶不是機器,是要用心氣吹的!”

    他向前疾沖,旋律中突然加入《抬花轎》的歡快節奏。這是他在概率維度領悟的“確定性旋律”,此刻在四維空間里,這股穩定的節奏竟像錨鏈般纏住了機械陳青禾的動作。那些原本流暢運轉的機械關節,在固定節奏的沖擊下開始出現卡頓,合金義肢上的藍光忽明忽暗。

    “錯誤!錯誤!節奏頻率沖突!”機械陳青禾發出刺耳的警報聲,賽博嗩吶的激光束開始紊亂。陳青禾抓住這個破綻,《將軍令》的音刃凝聚成一柄巨斧,狠狠劈在對方的賽博嗩吶上。伴隨著一聲刺耳的金屬斷裂聲,那把未來武器竟被劈成兩半。

    機械陳青禾踉蹌後退,光學鏡片中的數據流徹底紊亂。他看著自己的殘肢,突然發出一聲模糊的嘆息“原來……我忘了怎麼用‘心’吹奏……”話音未落,他的身影開始變得透明,最終化作一道數據流融入附近的碎片中。

    陳青禾剛喘了口氣,右側的碎片群突然炸開。一個身披玄色官袍的“陳青禾”踏著黑霧現身,手中的判官筆化作嗩吶形狀,吹出來的卻不是旋律,而是無數亡魂的哀嚎。這個幽冥版的自己,眼眶深陷,面色蒼白,吹管時嘴角會溢出黑色的霧氣,那些霧氣落地後竟化作掙扎的鬼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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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在這里吧,和我一起做幽冥的調音師。”幽冥陳青禾的聲音帶著忘川河的陰冷,“織網者的絕對秩序,至少能讓亡魂得到永恆的安寧。”

    他吹奏的是《喪歌》,但旋律被扭曲成令人心悸的哀鳴。那些從嗩吶中涌出的鬼影在空中組成巨大的鎖鏈,朝著陳青禾纏繞過來。陳青禾能感覺到,這些鎖鏈不僅能束縛肉體,更能拉扯靈魂,仿佛要將他的意識拖入永無止境的輪回。

    “你錯把停滯當安寧!”陳青禾吹奏起《喜樂》,但這次的旋律里沒有絲毫歡騰,反而融入了《二泉映月》的哀婉。兩種看似矛盾的情感在四維空間里交織,形成一股奇妙的力量——那些被《喪歌》引來的鬼影,在這股力量中漸漸平靜下來,甚至開始隨著旋律輕輕搖擺,像是在遺忘痛苦的記憶。

    幽冥陳青禾的臉色第一次出現波動“你在干什麼?用虛假的慰藉麻痹它們?”

    “不是虛假,是和解。”陳青禾的聲音里帶著悲憫,“痛苦與歡樂本就是一體兩面,就像生與死、過去與未來。你把自己困在永恆的哀傷里,和織網者追求絕對的秩序,又有什麼區別?”

    他加大吹奏的力度,《喜樂》的明快與《二泉映月》的悲涼在虛空中踫撞出金色的火花。那些火花落在幽冥陳青禾身上,讓他玄色的官袍泛起白煙。當最後一個音符落下時,幽冥陳青禾手中的判官筆嗩吶突然崩裂,黑霧從他體內涌出,在空中凝聚成忘川河的虛影。

    “原來……我只是害怕遺忘……”幽冥陳青禾望著虛影,眼神漸漸柔和。他最後看了陳青禾一眼,身影化作點點星光,融入了最近的一塊碎片。

    但麻煩才剛剛開始。

    隨著前兩個“自己”的消散,更多的碎片開始震顫。陳青禾看到了無數個平行時空的可能性——有在空白頁維度與遺忘獸為伴的孤僻版自己,吹著無人能懂的沉默旋律;有成為弦族奴隸的屈辱版自己,嗩吶成了傳遞維度振動的工具;甚至有一個與織網者合作的背叛版自己,正用《維度序曲》的變奏幫助立方體分解山海世界的規則。

    至少上百個“陳青禾”從碎片中走出,每個人手中都握著嗩吶,每個人吹奏的旋律都帶著不同的人生軌跡。有的音波如冰封千里,有的旋律似烈火燎原,有的音符化作鎖鏈,有的節奏能扭曲空間。這些本應屬于同一人的力量,此刻卻從四面八方朝他襲來,構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攻擊網。

    陳青禾被無數道音波同時擊中,身體像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撞在一塊巨大的碎片上。碎片表面映出他七歲時的模樣——那個拿著嗩吶不知所措的孩子,正怯生生地望著祖父。劇烈的疼痛讓他喉頭一甜,鮮血濺在嗩吶的黃銅哨片上,與童年記憶里的陽光重疊在一起。

    “撐不住了……”陳青禾的意識開始模糊,周圍的碎片旋轉得越來越快,每個碎片里的“自己”都在朝他嘶吼,試圖將他的自我意識拖入各自的時空線。他能感覺到自己的人格正在瓦解,一會兒覺得自己是機械戰士,一會兒又化作幽冥判官,無數種記憶與情感在他的腦海里廝殺。

    腕間的弦族光帶已經黯淡到幾乎看不見,弦族長老的聲音微弱如蚊蚋“找到……本我……只有最初的那個音符……”

    最初的音符?

    陳青禾的意識在混亂中抓住了這根稻草。他拼命回想——不是祖父教的第一支曲子,不是第一次登台的演奏,而是更早的時候,第一次對嗩吶產生心動的瞬間。

    記憶的碎片突然清晰起來。

    還是七歲那年,村口的老槐樹下,祖父正在給鄉鄰吹奏《百鳥朝鳳》。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落在祖父的嗩吶上,黃銅的反光晃得他睜不開眼。當最後一個高音刺破雲霄時,他看到有幾只麻雀真的落在了祖父的肩頭,跟著旋律輕輕跳躍。那一刻,他突然覺得這根銅管子里藏著整個世界,一種難以言喻的沖動從心底涌起——他想握住那根嗩吶,想吹出能引來飛鳥的旋律。

    就是那個瞬間!

    沒有具體的旋律,沒有固定的節奏,只是一個純粹的、帶著好奇與向往的音符。像初春解凍的第一滴泉水,像黎明刺破黑暗的第一縷微光,簡單,卻蘊含著無限的可能。

    陳青禾用盡最後的力氣,將嗩吶湊到唇邊。他沒有吹奏任何已知的曲子,只是憑著本能,將那個埋藏在記憶最深處的“初心之音”吹了出來。

    嗡——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只有一道清澈的、近乎透明的音波從嗩吶中涌出。這道音波在混亂的四維空間里沒有受到任何阻礙,像溫柔的水流般穿過無數攻擊網,落在每個“陳青禾”的身上。

    奇跡發生了。

    那個與織網者合作的背叛版自己,動作突然僵住。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仿佛第一次意識到上面沾滿了維度污染的痕跡,眼中閃過痛苦與悔恨。

    那個成為弦族奴隸的屈辱版自己,麻木的臉上第一次露出表情。他撫摸著嗩吶上的傷痕,想起了最初想要吹奏的渴望,淚水突然從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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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與遺忘獸為伴的孤僻版自己,空洞的眼神里重新燃起光芒。他望著陳青禾,仿佛看到了從未放棄與世界連接的自己,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

    所有的“陳青禾”都停下了攻擊。他們看著彼此,看著中央那個吹奏著初心之音的“本源”,眼中的敵意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跨越時空的共鳴。

    因為那個音符,是所有平行時空的他們共同的。無論後來走上怎樣的路,經歷多少痛苦與掙扎,那個七歲時對嗩吶產生的純粹向往,始終埋藏在意識的最深處。

    “原來……我們都沒忘……”一個聲音響起,分不清是哪個“陳青禾”說的。

    “只是……迷路了……”另一個聲音回應。

    上百個“陳青禾”緩緩走向中央,他們手中的嗩吶開始自發地響起。沒有指揮,沒有樂譜,但每個人吹奏的旋律都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機械陳青禾的電子音不再刺耳,化作精準的節拍;幽冥陳青禾的《喪歌》褪去陰冷,添了幾分釋然;背叛版的自己用《維度序曲》的變奏彌補過錯,孤僻版的沉默被歡快的《抬花轎》取代。

    陳青禾看著這一幕,眼眶發熱。他加入了這場跨越時空的合奏,將初心之音融入其中。當所有旋律匯聚的剎那,《鎮魂歌》的終極變奏在四維迷宮中響起。

    這不再是單純的防御旋律,而是包含了痛苦與歡樂、絕望與希望、過去與未來的復雜樂章。音波在空中化作巨大的螺旋,將所有的四維碎片都卷入其中。那些碎片不再踫撞沖突,而是開始按照某種奇妙的規律旋轉,構成了一個不斷生長的星軌圖案。

    “這是……所有可能性的共鳴……”弦族長老的聲音帶著顫抖,“你們在用自我意識重構四維空間!”

    陳青禾能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正在與所有“自己”融合。他既體驗著機械義肢的冰冷,也感受著幽冥官袍的沉重;既記得背叛的痛苦,也明白孤僻的孤獨。但這些不同的經歷沒有再次造成混亂,反而像不同的樂器,共同奏響了更宏大的旋律。

    當《鎮魂歌》的終極變奏達到高潮時,所有的“陳青禾”都化作了光粒子,融入了中央的星軌圖案。陳青禾的身體也變得透明,他能“看”到自己的輪廓正在與星軌融合,成為這個四維結構的一部分。

    但他沒有消失。

    在所有光粒子的中心,一個新的意識正在形成——既保留著他作為三維原生體的本我,又包容了所有平行時空的記憶與經歷。他抬起手,手中的嗩吶已經進化成全新的形態,星鐵與龍骨完美交融,既帶著機械的精密,又蘊含著生命的溫度。

    四維碎片迷宮在他的意識中變得清晰可辨。他能“看到”織網者隱藏在碎片深處的意識節點,也能“感知”到通往迷宮出口的路徑。那些原本混亂的時間線,此刻像琴弦般在他眼前排列整齊,等待著被奏響新的旋律。

    “織網者,你錯了。”陳青禾的聲音在四維空間中回蕩,帶著無數個“自己”的共鳴,“你以為不同的可能性會讓我崩潰,但你忘了,無論走向哪條路,我始終是那個想吹好嗩吶的陳青禾。”

    他舉起進化後的嗩吶,對著迷宮深處吹奏起剛剛誕生的旋律。這不是《維度序曲》,也不是《山海賦》,而是屬于所有“陳青禾”的《本我之歌》。

    音波所及之處,四維碎片開始重組,那些原本困住他的迷宮牆壁,化作了通往外界的橋梁。陳青禾知道,這場四維碎片戰沒有失敗者,所有平行時空的自己,都以另一種方式活在了他的意識里,成為了他對抗織網者的力量。

    當他踏出四維迷宮的剎那,手中的嗩吶發出一聲清越的鳴響,仿佛在宣告無數個我,終將合為一個“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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