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開目
在青銅暗門的深處,混沌的霧氣像有生命一般翻騰涌動著。突然,霧氣像是被某種力量操控著,迅速凝聚成一只巨大無比的眼楮,遮天蔽日,令人毛骨悚然。
這只巨眼的瞳孔呈現出暗金色,深邃而神秘,仿佛能洞察一切。在瞳孔的中央,西王母那潔白如玉的手緩緩浮現出來。她的手指縴細修長,指尖流轉著一道道幽藍色的符文,這些符文散發著強大的力量,足以割裂時空。
就在這時,青禾肋骨間的青銅鑰匙突然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仿佛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原本纏繞在鑰匙上的甲骨文鎖鏈也發出了垂死的哀鳴聲,隨著鎖鏈的崩裂,清脆的斷裂聲響徹整個歸墟深處,宛如遠古神只的挽歌。
西王母的玉手毫無血色,蒼白得如同死人一般。然而,就在她的掌心,卻浮現出了《山海經》中早已失傳的《大荒北經》全文。那些蝌蚪狀的文字散發著冷冽的光芒,每一個字都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奧秘和力量。
當人們的目光落在經文的末尾時,“燭龍瞑目,永夜當歸!”這八個字如同重錘一般狠狠地砸進了眾人的心里,讓人不禁為之震撼。
姬無妄的白發在瞬間變得枯黃如草,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他手中的焦尾琴上的龍鱗徽記也在這一刻炸裂成無數金粉,四散飄飛。他踉蹌著向後退去,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色,口中喃喃道︰“師尊……您連我也算計?”
西王母的玉手如同羊脂白玉一般,晶瑩剔透,然而就在她輕輕一捏之下,那把焦尾琴竟然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轟然炸裂開來!
剎那間,無數的星砂如天女散花般四散飄落,這些星砂每一粒都閃耀著微弱的光芒,仿佛是無數顆晶瑩的淚珠,在夜空中緩緩墜落。
而更令人震驚的是,每一粒星砂之中,竟然都映照出了青禾的前世殘影!
在那些殘影中,人們看到了牧野戰場上,身披獸皮的吹骨人,正用白骨號角喚醒著無數的亡魂;黃河畔,鎖魂匠們將惡鬼們一一封印進青銅棺槨之中;然而,最刺眼的,卻是那瑤池深處的一幕——一具被釘在冰棺中的玉偶,面容竟然與青禾如出一轍!
“你本就是我雕琢的傀儡啊……”西王母的聲音如同從九幽地獄傳來一般,冰冷而無情,其中還裹挾著冰川般的寒意,讓人不寒而栗。
話音未落,只見她的玉手屈指一彈,一道寒光如閃電般直直地射向青禾的眉心!
“逆鱗該歸位了……”
玉骨涅盤高光場景)
青禾那原本堅固無比的青銅骨架,在玉手所散發出的強大威壓面前,竟然如同紙糊一般,瞬間轟然炸裂開來!
然而,令人驚奇的是,那些四散飛濺的金屬碎片並沒有如人們預料的那樣墜落到地面,而是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托舉著一般,靜靜地懸浮在半空之中。
這些金屬碎片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在空中緩緩地移動著,它們彼此之間似乎有著某種內在的聯系,最終竟然如同拼圖一般,精準地拼接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古老而神秘的圖案——《河圖》星陣!
而在這星陣的正中央,也就是陣眼的位置,一團瑩白如玉的骨身正緩緩地從破碎的青銅骨架中升起。這骨身通體潔白,宛如羊脂白玉一般,散發著淡淡的瑩光。
這正是經過星砂淬煉千年的燭龍真骨!每一根骨骼都如同精雕細琢的藝術品,其上流轉著星河般的光芒,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奧秘和力量。
就在這時,那原本沉默的玉骨突然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咆哮,這聲音既似龍吟,又似金石之音,震耳欲聾,甚至連歸墟那混沌的霧氣都被這股強大的聲波震得劇烈顫抖起來!
“你錯了。”那玉骨緩緩地張開嘴,發出了一句清晰而有力的話語,“我不是陳青禾,我是三千因果的逆鱗!”
赤金色的甲骨文如同火山噴發一般,從玉骨中噴涌而出,帶著無盡的威能,化作一根根粗壯的鎖鏈,如靈蛇般迅速纏繞住西王母那潔白如玉的手腕。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混沌巨眼第一次泛起了怒意。它那巨大的眼瞳中,原本平靜的光芒像是被激怒的野獸一般,開始瘋狂暴漲,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燃燒殆盡。
墨臨淵見狀,心知機會難得,他毫不猶豫地甩出手中的判官筆。這支判官筆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如同閃電一般疾馳而去,筆尖精準地刺入了西王母的玉手腕脈之中。
剎那間,一股強大的力量順著判官筆涌入西王母的體內,而那筆尖則如同貪婪的吸血鬼一般,盡情地吮吸著她的神血。
墨臨淵手握判官筆,筆鋒如劍,以神血為墨,在虛空中急速書寫。每一個字都如同燃燒的火焰,閃耀著赤金色的光芒,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跡。
隨著最後一個字落下,《往生賦》的最後一章終于完成︰“神骸為引,因果焚天!”
就在這時,忘川河水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牽引,突然開始逆流而上。河水如同一股洶涌的洪流,咆哮著沖向天空,化作一道通天的瀑布,狠狠地沖刷著西王母的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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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滴河水都像是一面鏡子,清晰地映出了西王母篡改歷史的罪證——牧野之戰的血書上,原本應該寫著“西王母”的名字,此刻卻被她用某種手段抹去,換成了另一個人的名字。
判官絕筆
墨臨淵的虛影在神血中劇烈燃燒,熊熊火焰將他的身影吞噬,仿佛要將他的存在徹底抹去。隨著火焰的燃燒,昆侖玉鏡也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力量,最終徹底粉碎,化作無數晶瑩的碎片散落一地。
在這驚心動魄的一幕中,墨臨淵用盡最後一絲力量,將自己殘存的靈魄注入了那支判官筆。筆桿上原本細微的裂痕,在靈魄的滋養下,突然綻放出耀眼的光芒。光芒之中,一幅神秘的瑤池密道圖漸漸浮現出來。
“青禾……”墨臨淵的聲音在虛空中回蕩,雖然微弱,但卻充滿了無盡的決絕和決心,“去……斬……真正的因果鏈……”
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一股強大的力量突然從背後襲來。西王母的玉手如同閃電一般,猛然攥緊了墨臨淵的靈魄。只听得一聲清脆的破裂聲,墨臨淵的靈魄就如同琉璃一般,瞬間迸裂成無數碎片,四散飛濺。
青禾驚愕地看著這一幕,她的目光被那些飛濺的碎片所吸引。在那一瞬間,她仿佛透過這些碎片,看到了三千年前的瑤池蟠桃宴。
在那場盛宴上,西王母盛裝出席,美麗而高貴。然而,在她的眼中,卻隱藏著一絲無法言說的痛苦和決絕。而墨臨淵的本體——那支玉簪,正靜靜地躺在西王母的手中。
突然間,西王母的手猛地一用力,玉簪應聲折斷。斷裂的玉簪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然後墜落塵埃。而隨著玉簪的斷裂,西王母的心中似乎也有什麼東西徹底斷裂了。
青禾瞪大了眼楮,她終于明白了,原來這一切的因果,都源于西王母對女魃的情愫。為了斬斷這份情感,西王母不惜親手折斷了墨臨淵的本體,也斬斷了他們之間的因果聯系。
「師兄,接住這個!」燕十三的聲音突然傳來,伴隨著一聲巨響,十八首相柳如同炮彈一般沖破了音陣的束縛。
這十八首相柳是燕十三的獨門絕技,每一頭都蘊含著巨大的力量和詭異的變化。然而,在這驚心動魄的時刻,最中間的蟒首卻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只見那蟒首的雙眼閃過一絲人性的淚光,仿佛它也感受到了燕十三的決絕和無奈。緊接著,蟒首張開血盆大口,吐出了半枚陰陽骰。
這半枚骰子在空中急速旋轉,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力量,直直地朝著青禾玉骨飛去。青禾玉骨見狀,想要躲閃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骰子嵌入自己的胸口。
就在骰子嵌入青禾玉骨胸口的瞬間,一股強大的力量猛然爆發出來。這股力量不僅讓青禾玉骨的身體猛地一顫,更是讓一直緊握著他的西王母的玉手驟然僵住。
西王母驚愕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她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那半枚陰陽骰。當她看清骰子上的字時,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原來,骰子的「怨」面上,赫然刻著她當年立下的弒神誓言!
琴劫終章
在星砂風暴的正中心,焦尾琴的殘骸如同被一股神秘力量吸引著一般,開始緩緩地重新組合起來。那斷裂的琴弦,竟然是由相柳的毒牙所重鑄而成,泛著詭異的幽綠色光芒;而琴身則被墨臨淵的判官筆碎片所包裹,流轉著金紅色的光芒,仿佛在訴說著它曾經的輝煌。
當第一聲琴音響起的時候,那竟然是失傳已久的《安魂引》全本!這琴音如泣如訴,婉轉悠揚,仿佛能穿透人的靈魂,讓人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而在這琴音的伴奏下,青禾的玉骨也開始隨著節奏起舞。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如同行雲流水一般自然,卻又暗合著天道的軌跡,讓人不禁感嘆這舞蹈的美妙與神奇。
與此同時,那甲骨文化作的赤龍也緊緊纏住了西王母的玉手,伴隨著陣陣龍吟聲,《山海經》的真本竟然從虛空之中墜落而下。青禾見狀,毫不猶豫地伸出自己的骨指,蘸著神血,在經書的空白處刻下了一行字︰“戊戌年,陳青禾斬西王母一指于歸墟。”
隨著這行字的刻下,西王母的玉手突然發出一聲巨響,轟然炸裂開來。那斷裂的指骨如同流星一般,化作了九枚青銅嗩吶的零件,墜入了混沌的霧氣之中。
霧氣漸漸散去,在那一瞬間,青禾終于看清了門後的景象——三百個青銅嗩吶組成了一棵通天巨樹,直插雲霄。而在樹梢之上,陳老拐那風干的尸身正隨風搖晃著,他的手中還緊緊攥著半張泛黃的紙鳶圖紙,仿佛在訴說著他未了的心願。
歸墟深處,一片混沌,青禾靜靜地站在那里,手中緊握著新生的焦尾琴。這把琴仿佛有著生命一般,散發出淡淡的光芒,與周圍的混沌霧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青禾的目光穿過霧氣,落在了不遠處的青銅嗩吶巨樹上。這棵樹巨大而古老,它的枝干如同銅鑄一般,堅硬而沉重。樹上的嗩吶口朝天,仿佛在吹奏著一首無聲的曲子。
在樹的下方,陳老拐的尸身靜靜地躺著。他的身體已經變得干癟,仿佛被時間抽走了所有的生命力。然而,他的尸身卻在風中微微搖晃,仿佛在訴說著某個跨越千年的秘密。
青禾凝視著這一切,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緒。他不知道這棵樹和陳老拐之間究竟有怎樣的聯系,也不知道這個秘密究竟是什麼。
突然,一陣風吹過,陳老拐的尸身似乎動了一下。青禾心中一驚,他定楮看去,卻發現那只是風吹過的錯覺。然而,就在這時,他听到了一陣若有若無的冷笑。
這冷笑仿佛來自于混沌霧氣的深處,又仿佛來自于西王母那已經破碎的玉手。青禾的心中涌起一股寒意,他知道,這場因果之戰,或許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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