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域雙月那如墨般漆黑的陰影緩緩地爬上沙丘,仿佛是一個沉默的巨獸在沙漠中潛行時,宣竹突然毫無征兆地抬起腳,輕輕地踢了一下灰燼的鞋尖。
這一動作顯得有些突兀,灰燼不禁有些詫異,他轉頭看向宣竹,只見他的目光正落在遠方那片被陰影籠罩的沙丘上,似乎若有所思。
過了一會兒,宣竹才緩緩收回視線,轉頭看向灰燼,輕聲說道︰“說真的,你還記得剛穿越那天嗎?”
他的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到這片寂靜的沙漠,但在這空曠的環境中,卻又清晰可聞。
灰燼往火里添了塊靈木,火星濺在他泛著霜色的發梢︰“能忘嗎?你把‘引火入體’練成‘引火焚褲’,害我被黎曉誤以為在搞什麼雙修邪術。”
兩人相視而笑,聲音里帶著劫後余生的釋然。宣竹撥弄著篝火,火屬性能量將沙粒熔成琉璃珠般的小球︰“有時候真覺得像做夢...前一秒還在實驗室熬論文,下一秒就扛著靈劍砍妖魔鬼怪。”
灰燼望著自己掌心的冰紋,那是穿越後自帶的金手指——本以為是開掛的靈根,卻成了被各方覬覦的鑰匙︰“你說,咱們爸媽在原來的世界會不會以為咱們猝死在工位上?”
“說不定正在給咱們開追思會。”宣竹突然嚴肅起來,“不過...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偏偏是咱們穿越到修仙世界?而且還帶著現代記憶?”
火光照亮灰燼眼底的冰紋,他忽然想起每次使用雙生訣時,腦海中閃過的數據流碎片︰“或許...這世界是某個程序的模擬場?我們的穿越,是系統的‘錯誤加載’?”
“靠,那系統可真夠坑的。”宣竹彈飛琉璃珠,珠子在沙地上畫出幻月宗的太極魚圖,“別人穿越都是龍傲天,咱們卻要應付病嬌、幽冥宗的骨幡大陣,還有...”他忽然壓低聲音,“黎曉的冰蓮玉佩。”
灰燼沉默片刻,從乾坤袋里摸出半塊碎玉——那是黎曉在東域傳來的最後訊息。玉片邊緣還沾著血漬,在火光下泛著暗紅︰“她可能已經知道了...我們不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
“所以呢?”宣竹挑眉,“就算是數據npc又怎樣?桑桑喊我‘宣竹哥哥’時,包扎傷口時,那些溫度,那些心跳,難道是假的?”
篝火突然爆響,灰燼手中的碎玉發出微光。他望著宣竹眼中跳動的火焰,忽然想起實驗室里那個總把“代碼是死的,人是活的”掛在嘴邊的搭檔。此刻對方火屬性能量與他腕間的共生紋路共鳴,竟比任何代碼都要真實。
“你說得對。”他將碎玉收入袖中,冰稜在指尖凝成小小的火蓮形態,“管他什麼系統、模擬、原住民——我只知道,要帶你們活著回去。無論是回幻月宗,還是...”
““還是回地球啃漢堡?”宣竹嘴角掛著一抹戲謔的笑,隨手將一塊烤好的靈兔肉扔給了灰燼,“先說好啊,我要加雙倍芝士哦——在這鬼地方啃了三個月的烤蜥蜴,我嘴里都快淡出鳥來了!”
灰燼接住兔肉,嘟囔道︰“去去去,還不如去吃披薩呢。”
“哈哈哈,那倒不如兩個一起吃,就像咱們前世幾個兄弟聚會一樣,可別忘了,還是你請客哦!”宣竹大笑著說。
“好好好,不過得先看看我們能不能回去,如果可以……”灰燼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我有點不想回去了。”
“為什麼啊?”宣竹一臉疑惑地問。
灰燼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說道︰“修仙世界固然充滿了危機和挑戰,但這里的美景卻是現世所沒有的。你看那蕭焱,不也是穿越的嗎?”
宣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也是,那就到時候再看情況吧。”
灰燼咬下一口兔肉,忽然嘗到了一絲極淡的咸味。他有些詫異,這靈兔肉本應是無味的,怎麼會有咸味呢?他疑惑地抬起頭,望向月食中的雙月。
只見其中一輪月亮正緩緩露出一道血紅色的月牙,那顏色如鮮血一般刺眼,仿佛在訴說著什麼。灰燼凝視著那輪血紅色的月牙,心中涌起一種奇怪的感覺,這景象竟與他在實驗室窗外看到的夕陽如此相似。
“等解決了幽冥宗...”他輕聲道,“咱們去瀾海族的珊瑚市集買醉吧。听說南域的‘醉生夢死’酒,能讓人夢見故鄉。”
宣竹沒有接話,只是往火里又添了塊靈木。兩人的影子被火光拉得老長,在沙地上交疊成劍與盾的形狀——那是獨屬于他們的,跨越兩個世界的默契。
遠處傳來汐瑤的海螺號角,宣竹拍拍灰燼肩膀站起身,火屬性能量在他發梢躍動如年少時的代碼光標︰“走了,穿越者一號。等打完這場架,我帶你去偷汐瑤的靈酒窖——就像前世咱倆偷偷喝酒一樣。”
灰燼起身時,冰紋胎記忽然發出微光。他望著月食下的南域荒漠,忽然覺得那些數據流碎片不再冰冷——因為在這方世界,他早已擁有了比代碼更珍貴的東西。
比如,此刻並肩而立的摯友,以及風中飄來的,黎曉傳音玉簡里未說完的那句︰“我在冰鏡湖等你...無論你來自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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