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
張小鹿看看林野，再看看王姨，終于意識到什麼。
她轉向林野時眼淚已經流下來︰“不管你要什麼...跟我說，我都答應，求你放過王姨！”
林野听到張小鹿這樣求情，才閉上眼楮。
王姨突然像被松開鉗制趴在地上大口喘氣。
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林野的聲音恢復了平靜。
“我啥都不要，向張師傅道歉，現在。”
在張小鹿攙扶下。
王姨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對著張師傅深深鞠躬。
“對...對不起...”
她聲音沙啞，再不見方才的囂張。
張小鹿也跟著鞠躬。
“張師傅，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無證駕駛...”
張師傅憨厚地擺擺手。
“沒事沒事，就擦破點皮。”他額頭的傷口已經結痂，卻還是擔憂地看向林野。
“林總，咱們趕高鐵要緊...還是別在這耽擱了。”
林野嘆了口氣︰“張師傅你太善良了。”
他轉向張小鹿。
“建議你換個經紀人，這種人早晚害了你。”
張小鹿怔了怔。
看著王姨狼狽的樣子，又看看張師傅樸實的笑容。
突然紅了眼眶。
她想起自己剛出道時也是這般淳樸模樣。
這時交警也到了現場，簡單錄了筆錄，因為張師傅並未指認，雙方和解，交警也沒多停留，很快離開了。
當警車的尾燈消失在拐角處，隨著林野的出租車也消失在十字路口。
王姨立刻像泄了氣的皮球重新膨脹起來。
“什麼東西！”
她朝著林野離開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
“裝什麼大尾巴狼！早晚讓他死！”
“夠了！”
張小鹿突然打斷她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發顫。
“明明是我們的錯，為什麼要這樣？”
王姨涂著厚重粉底的臉僵住了。
她轉頭看向張小鹿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小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很清楚。”
張小鹿深吸一口氣。
“如果我們一開始就道歉，根本不會鬧成這樣。”
“道歉？”
王姨尖細的嗓音提高了八度。
“你知道一個當紅明星向普通人道歉意味著什麼嗎？
第二天娛樂頭條就會寫"張小鹿肇事向出租車司機道歉"！
你的代言費至少要跌三成！”
張小鹿盯著王姨那張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突然覺得無比陌生。
“王姨你知道圈里人背地里叫你什麼嗎？”
“什麼？”王姨警覺地眯起眼楮。
“"老妖婆"。”張小鹿平靜地說出這三個字。
看著王姨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胡說八道！”
王姨的尖叫聲引來保鏢側目。
“那是嫉妒！那些人嫉妒我能把你捧成一線明星！”
張小鹿沒有再說話轉身鑽進車里。
車窗隔絕了外界的喧囂，卻隔絕不了她內心的波瀾。
回程的車上。
張小鹿突然開口。
“王姨我想接嶺東衛視那個"我是歌唱家"走進農村的邀請。”
“什麼？”
王姨正在補妝的手一抖，口紅在臉上劃出一道刺眼的紅痕。
“你瘋了嗎？那種鄉下地方連像樣的舞台都沒有！”
“觀眾都是些...”
“鄉巴佬？對不對？”
張小鹿冷冷地接過話頭。
“我爺爺和爸爸都是農民。”
“我也是農民的女兒。”
王姨的表情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小鹿你現在是國際巨星，怎麼能自降身份。”
“國際巨星就不是人了？”
張小鹿的聲音陡然提高。
“王姨我記得你也是農村出來的。”
“為什麼現在這麼看不起農民？”
王姨的臉漲得通紅。
“我這都是為了你好！那種低端活動會拉低你的身價！”
“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心血才把你包裝成現在這樣？”
“高貴、優雅、不食人間煙火...”
“那是虛假的我！”張小鹿猛地拍了下座椅，“這次我一定要去！”
王姨的眼楮眯成一條危險的細線。
“我是你的經紀人，更是把你帶大的長輩，你必須听我的安排。”
“如果我說不呢？”張小鹿直視王姨的眼楮。
這是她出道以來第一次如此強硬。
“那你就別想踏出公司一步！”
王姨的聲音尖銳刺耳，車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張小鹿突然笑了。
那笑容讓王姨感到一陣不安。
“那我們就解除合約吧。”
張小鹿的聲音輕得像羽毛卻重若千鈞。
“我會讓律師準備解約文件，我寧願賠償違約金。”
王姨的臉色瞬間慘白。
“你...你不能這樣！”
“沒有我哪有你的今天？”
“我很感激你。”張小鹿的聲音柔和下來。
“但現在我想做自己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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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姨的嘴唇顫抖著，最終擠出一句。
“就...就這一次。”
車子駛入車流中。
張小鹿望著窗外來回的轎車，第一次感到如此清醒。
現在換成保鏢開車了，後視鏡里，王姨陰沉的臉和她的倒影重疊在一起。
中間那道裂痕再也無法彌合。
……
夕陽的余暉灑在京城周宅的青磚黛瓦上。
周慕雲的黑色轎車緩緩駛入庭院，管家明叔早已候在門前。
他見到車燈便快步迎上前去。
“大小姐回來了！”
“明叔父親在家嗎？”周慕雲踩著細高跟邁下車。
一身剪裁得體的藏青色西裝襯得她干練又優雅。
“老爺正在書房，今晚本來約了一個晚宴活動。”
“幫我推掉。”
周慕雲打斷道，從後備箱取出一個精致的檀木箱。
“就說我回來了，要陪父親吃飯。”
書房里周國明正在批閱文件，听到敲門聲頭也不抬。
“進來。”
“爸∼”
周慕雲故意拖長音調，聲音甜得能滴出蜜來。
周國明手中的鋼筆一頓，抬頭看見女兒站在門口。
臉上嚴肅的表情瞬間松動卻又立刻板起臉。
“喲，這不是我們周大小姐嗎？”
“過年都不著家的人，今天怎麼有空回來？”
“我錯了嘛∼”
周慕雲小跑過去，像小時候一樣拽著父親的袖子搖晃。
“這不是給您賠罪來了？”
周國明哼了一聲，目光卻忍不住在女兒臉上流連。
“少來這套，說吧，這次回來又打什麼主意？”
周慕雲松開手正色道︰“兩件事，一是爭取國宴用酒訂單，二是推動永盛祥冰釀進軍世界市場。”
“我就知道！”
周國明拍案而起眼中卻閃著精光。
“你那個冰釀...”
“明叔！”周慕雲突然揚聲，“把我帶來的箱子拿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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