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甦啊。”
陸承鈞突然換了稱呼聲音也變得溫和。
“記得你主抓的新能源路燈項目嗎？”
他指著窗外整齊排列的智能路燈。
“節能率提升40。”
“去年國院通報表揚，王副總理親筆批示要在全國推廣。”
老將軍轉頭直視甦建元的眼楮︰“這次打算調你去發改委歷練，其實還是因為你真的懂經濟。
“不是看在我這張老臉上。”
車輪碾過新修的省道。
兩旁的太陽能電池板像衛兵般整齊排列。
甦建元望向窗外。
突然發現自己的倒影在車窗上顯得格外清晰!
他有個心結，那就是總有人私底下說自己能提上去，都是因為陸將軍。
和他自己的能力無關。
車隊駛入林家村時。
眼前的景象讓陸承鈞驚訝地搖下車窗。
嶄新的柏油路兩旁是整齊的聯排別墅。
家家戶戶門前停著轎車。
幾個老人正在智能健身器材上鍛煉。
對呼嘯而過的車隊連頭都沒抬。
“這……”
陸承鈞揉了揉眼楮。
“我去別的農村下鄉，老鄉們可是追著車隊跑，怎麼這里好像啥也看不見一樣？”
甦建元臉上浮現出自豪的笑容。
“去年林野所在的這個青龍村，全村人均收入八萬七。”
“今年預計突破十萬，早就在林野的帶領下脫貧致富了。”
他指向遠處連片的智能溫室。
“現在為了增產濰坊香梨和特種隻果，全村土地都流轉給林野搞特色種植。”
“最年長的許大爺現在都會用手機控制灌溉系統。”
車里一邊嘮著，他們也快到了。
車隊在一棟嶄新的二層小樓前停下。
林建國小跑著迎上來。
沾著泥土的手直接拍在甦建元肩上。
“親家公！上回送的香梨苗都掛果了，你倒躲清閑！”
“我把掌上明珠都賠給你家了！”甦建元笑著躲開，轉身正要介紹，卻見陸承鈞已經主動握住林建國粗糙的大手。
“老哥，我是建元的老戰友！”
高鳳琴從屋里小跑出來。
一眼看見人群里凍得臉色發白的葉知鳶。
她二話不說扯下自己的羊絨圍巾裹住女院士。
“閨女，進屋喝碗姜湯！”
說著又掏出個手工縫制的暖手寶塞過去。
“自己做的，蕎麥殼和艾草，比電的暖和！”
客廳里。
林建國正翻箱倒櫃地找茶葉。
陸承鈞按住他的手。
“老哥，白開水就行！”
將軍環顧四周。
牆上“科技示範戶”的錦旗旁邊掛著林野的大學畢業照。
茶幾上擺著的不是普通果盤，而是一個正在運轉的智能農業控制終端。
當林建國端出自家腌的香椿芽、曬的柿餅時，陸承鈞突然紅了眼眶。
老將軍拿起塊柿餅狠狠咬下聲音有些哽咽︰“二十年前我去陝北考察，老鄉把留著過年的臘肉都煮了……現在好了，老百姓能挺直腰桿待客了！”
林家的新房里。
陸承鈞正坐在熱炕頭上搓著手。
屋里暖氣很足。
但他還是習慣性地往炕中間挪了挪。
“老哥，上來坐。”
陸承鈞拍了拍身邊的空位。
林建國憨厚地笑了笑卻沒有立即上炕。
他指著窗外幾棟略顯陳舊的房子說。
“首長您看那邊，雖然俺家現在過得不錯。”
“可村里還有幾戶日子緊巴巴的。”
“老張家媳婦得了病，連孩子的學費都……”
高鳳琴端著剛炸好的油糕走進來，听到這話趕緊打斷。
“老頭子，你咋盡說這些。”
“首長好不容易來一趟說點高興的。”
她轉頭對陸承鈞笑道。
“我讓隔壁王嬸、李嫂都來幫忙了，咱們今天包酸菜餡餃子。”
陸承鈞往窗外看去。
院子里五六個婦女正在忙活。
有的在剁餡。
有的在和面。
還有的在燒火。
她們有說有笑。
熱氣騰騰的場面讓老將軍眼楮一亮。
“這才叫熱鬧！”
陸承鈞感慨道。
“比城里那些高檔飯店強多了。”
甦建元坐在一旁听到這話若有所思。
他想起了上周參加的那個慈善晚宴。
那些衣著光鮮的富豪們為了一個座位爭得面紅耳赤的場景。
陸承鈞從兜里掏出一包中華煙抽出一根遞給林建國。
“來，老哥抽根煙。”
林建國雙手接過，卻小心翼翼地揣進了上衣口袋。
他從褲兜里掏出一個磨得發亮的銅煙袋。
“俺抽這個就行，好煙得留著招待客人。”
“啥？”
陸承鈞瞪大眼楮。
“老哥你這是……”
林建國不好意思地笑笑。
“習慣了，以前窮的時候，一包煙得抽半個月。”
陸承鈞二話不說直接把整條中華煙拍在炕桌上。
“這個給你！”
說著就搶過林建國的旱煙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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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出打火機點上。
他深吸一口頓時被嗆得直咳嗽。
“咳咳……夠勁兒！”
陸承鈞抹著眼淚說︰“這煙才有味道！”
林建國急了。
“首長，這可使不得……”
“別首長首長的叫，老陸就行。”
陸承鈞擺擺手。
“听說林野那小子現在掙大錢了？”
提到兒子，林建國的表情立刻嚴肅起來。
“那錢不是我們家的。”
“野娃子說了。”
“要帶著全村人一起富起來。”
他指著窗外遠處的大棚︰“您看那邊，都是他帶著鄉親們搞的特種水果種植。”
“去年最困難的老張家光分紅就拿了四萬多。”
陸承鈞听得連連點頭。
“好！這才是真本事！”
就在這時。
院外傳來婦女們歡快的笑聲和剁餡的咚咚聲。
與屋里的聊天形成鮮明對比。
……
另一邊，林野和甦顏並肩走在回家的鄉間小路上。
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甦顏突然停下腳步，拉住林野的手。
“老公，你為什麼一直拒絕和科研團隊合作？”
“那些材料對國家很重要啊。”
甦顏仰著臉問道。
林野揉了揉她的頭發。
“有些事情我現在還不能說。”
“這些技術關系到我最大的秘密。”
“那我們可以想辦法啊。”
甦顏眼楮一亮。
“既不暴露你的秘密又能幫助科研團隊。”
“比如把材料做成半成品？”
林野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
“就你機靈。”
“不過這事得從長計議……”
正說著，林野突然眯起眼楮。
他發現家門口停著好多輛陌生的黑色轎車。
幾個穿西裝的男人在附近轉悠，一看就是便衣。
“有客人？”
林野皺起眉頭。
“看這架勢來頭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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