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林家甦建元環顧四周感慨道︰“上次來還是老房子。”
“現在煥然一新。”
“真是變化大啊。”
林野給他倒了杯茶自信地說道︰“甦叔叔。”
“這只是開始。”
“以後村里人的生活都會越來越好。”
甦建元看著他意味深長地問。
“哦？你打算怎麼做？”
林野微微一笑眼神堅定。
“我有計劃而且一定會實現。”
……
夏日的午後，林家院子里飄著淡淡的麥香。
甦建元坐在藤椅上手里捧著一杯清茶。
目光卻若有所思地落在不遠處堆積如山的發芽小麥上。
林野正指揮工人將麥子分類裝袋，動作利落神情專注。
“小林啊”。
甦建元放下茶杯，語氣隨意卻帶著試探。
“你這次收購這麼多發芽的小麥。”
“恐怕不只是為了幫鄉親們吧？”
林野聞言拍了拍手上的麥屑，走過來坐下笑道。
“甦叔叔果然慧眼如炬。”
甦建元微微眯眼。
“說說看。”
“你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林野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從口袋里取出一小袋麥芽攤在掌心。
“您看這些麥芽。”
“雖然是被雨水催發的。”
“但糖分積澱比人工催芽的更均勻也更濃郁。”
甦建元接過麥芽捏了捏，又湊近聞了聞，眉頭微挑。
“你是想……”
“釀酒？”
林野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贊賞。
“沒錯。”
“發芽的小麥是釀制特殊風味酒的絕佳原料。”
“尤其是這種自然催發的麥芽，釀出來的酒口感醇厚，回甘悠長，市面上少有。”
甦建元沉吟片刻既驚喜又猶豫。
“這倒是個好思路。”
“可單靠你一家企業能消化多少？”
“全省今年因雨水發芽的小麥少說也有幾十萬噸。”
“農民總不能全指望你吧？”
林野笑了笑。
“所以我原本打算先小規模試驗等技術成熟了再推廣。”
甦建元目光一凝忽然坐直了身子。
“小林，既然你有這個技術不如公開出來。”
“省里可以給你專利保護。”
“利潤分成也絕不會虧待你。”
林野搖頭︰“甦叔叔，不是我不願意。”
“而是這技術有個關鍵限制——酒曲。”
“酒曲？”甦建元追問。
“什麼酒曲這麼特殊？”
林野頓了頓心里暗嘆一聲。
他總不能直接說這酒曲需要用到長白山天池湖底的“冰心麥芽蓮”。
而那種植物只生長在玄溟火山閣附近的極寒水域。
采摘難度極大根本無法量產。
他輕咳一聲迅速轉移話題。
“其實發芽的小麥不止能釀酒，還能磨成特種面粉。”
甦建元一愣︰“芽麥粉？”
“之前濟北的國企試過。”
“口感差還得摻大量好面粉稀釋，成本太高。”
林野自信一笑。
“那是他們工藝不對。”
他拿起一根麥穗。
指尖輕輕捻開麥粒。
“發芽的小麥澱粉黴活性高。”
“直接磨粉確實口感差。”
“但如果用420度高溫蒸煮3小時，晾干後再按4.25.8的比例和陳糧混合磨粉。”
“成品會比普通面粉更筋道，還自帶天然甜香。”
甦建元眉頭緊鎖顯然不太相信。
“你確定？”
“當然。”林野語氣篤定︰“我可以先做一批樣品給您嘗嘗。”
甦建元盯著他看了幾秒忽然笑了。
“你小子倒是敢想敢做。”
他頓了頓又意味深長道。
“不過既然你有這樣的技術不如直接和省里的國企合作？”
“技術入股，銷售分成。”
“絕不會讓你吃虧。”
林野還沒回答一旁的甦顏突然走過來，伸手掐了想回話的林野胳膊一下嗔怪道。
“爸！”
“您怎麼一見面就談生意？”
“林野剛回來，您也不讓他歇會兒！”
甦建元哈哈大笑指著女兒對林野道。
“看看。”
“這丫頭還沒嫁過去呢。”
“就開始護著你了。”
林野揉了揉被掐的地方無奈笑道。
“甦顏你下手可真狠。”
甦顏輕哼一聲卻忍不住嘴角微揚。
林野剛把芽麥處理方案的詳細工藝要點說完。
甦建元已經合上筆記本起身就要往外走。
“甦叔叔。”
“您這就要走？”
林野笑著攔住他。
“好歹喝杯茶再動身啊。”
“喝什麼茶！”甦建元擺擺手眼楮亮得驚人。
“這麼好的方案。”
“晚一分鐘都是浪費！”
高鳳琴端著剛切好的西瓜從廚房出來見狀連忙挽留。
“親家，這大熱天的。好歹歇會兒再走啊！”
“不了不了！改天再來。”甦建元已經大步流星往外走，一邊走一邊掏出手機。
“喂張署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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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備車。”
“我們去民天面粉廠！”
林野看著甦建元風風火火的背影忍不住搖頭笑道。
“咱們這位省長大人性子比年輕人還急。”
一旁的甦顏撇撇嘴小聲嘀咕。
“又這樣！”
“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跑......”
她眯起眼楮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
“看我下次怎麼收拾他！”
正在上車的甦建元突然打了個寒顫，莫名其妙地回頭望了望林家小院。
張署長關切地問︰“省長車上空調太涼了？”
“沒事。”
甦建元皺眉。
“就是突然覺得......”
“那丫頭肯定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
兩小時後。
濟北民天面粉廠大門前。
總經理郭季挺著啤酒肚，滿頭大汗地指揮著。
“橫幅再拉高一點！”
“對！就那個"熱烈歡迎甦省長蒞臨指導"的！”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轉頭對辦公室主任吼道︰“人都到齊沒有？”
“中層以上一個都不能少！”
“還有讓工人都去禮堂等著。”
“省長來了要訓話！”
辦公室主任小跑著過來。
“郭總工。”
“人都在生產線上，要不要......”
“停！都給我停下來！”郭季急得直跺腳︰“省長來了還生產什麼？趕緊的都去禮堂！”
就在這時一輛豐田蘭德酷路澤緩緩駛入廠區。
郭季眼楮一亮立刻整理好西裝領帶，帶著一眾高管快步迎了上去。
車門打開。
甦建元邁步而出，迎面就看到廠區空地上站滿了穿著統一工裝的員工。
一條大紅橫幅高高懸掛。
他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郭季！”
甦建元一聲怒喝，嚇得郭季一個激靈︰“你這是在干什麼？！”
“省、省長......”郭季結結巴巴地說︰“我們這是......熱烈歡迎您......”
“胡鬧！”甦建元氣得臉色鐵青。
“工人都停工了？”
“生產線都停了？”
“就為了搞這套形式主義？”
他指著郭季的鼻子罵道︰“你這個總經理當得可真行！”
“不務正業狗屁不是，就知道搞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郭季的臉一陣紅一陣白，額頭上的汗珠大顆大顆往下掉。
“立刻！”
“馬上！”
“讓工人回到崗位上去！”
甦建元厲聲道︰“今天不是視察，是談事兒來了!”
“即便視察，我要看的也是正常生產狀態，不是這種作秀場面！”
郭季連連點頭哈腰，轉身對辦公室主任吼道。
“沒听見省長的話嗎？”
“快！”
“快讓工人回去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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