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你沒事吧?”
甦顏嚇了一跳。
甦夫人沒有回答。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口中的梨肉上。
那是一種她從未體驗過的味覺沖擊。
清甜中帶著一絲微妙的酸。
果汁在舌尖爆開的瞬間。
仿佛有無數微小的煙花在味蕾上綻放。
“這...這是什麼?”
甦夫人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不敢置信地盯著手中的梨子。
林野和甦顏相視一笑。
甦顏得意地說。
“怎麼樣?”
“沒騙你吧?”
甦夫人顧不上回答,又咬了一大口。
果汁順著她的嘴角流下。
令林野驚訝的是。
這位一向注重形象的貴婦人,竟然伸出舌頭像孩子般舔掉了滴落的果汁。
“媽!”
甦顏驚呼︰“注意形象!”
甦夫人充耳不聞。
三下五除二就把整個梨子吃完了。
更令人意外的是。
吃完後她的眼眶竟然濕潤了。
“阿姨?您還好嗎?”
林野關切地問。
甦夫人用手帕擦了擦眼角。
“沒事。”
“就是...太美味了。”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水果。”
甦顏突然大笑起來。
“媽!”
“你剛才還說我呢!”
“你自己不也是吃得哭鼻子!”
甦夫人這才想起女兒第一次嘗這梨子時的反應,頓時尷尬不已。
“我哪有你那麼夸張...”
“明明就有!”甦顏不依不饒。
“林野你評評理。”
“是不是我媽剛才...”
林野連忙舉起雙手。
“我什麼都沒看見!”
甦顏瞪了他一眼。
“沒出息!”
“這就慫了?”
轉頭對母親說︰“不許笑話他!”
甦夫人看著女兒護短的樣子,忍俊不禁。
“好好好。”
“你的小男友說什麼都是對的。”
三人笑作一團。
氣氛溫馨而融洽。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肯定是爸回來了!”
甦顏跳起來跑去開門。
果然一身正裝的甦建元風塵僕僕地走進來。
看到女兒立刻張開雙臂。
“寶貝女兒!”
“想死爸爸了!”
甦顏卻後退一步,嫌棄地皺眉。
“爸!”
“你身上全是煙酒味!”
“又應酬了?”
甦建元尷尬地放下手臂,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就喝了一點點...”
他注意到客廳里的林野,立刻轉移話題。
“小林你來了!”
林野上前一步,恭敬地伸出手。
“叔叔好。”
甦建元用力握住他的手,上下打量。
“好小子!”
“把我家刁蠻公主收拾得服服帖帖。”
“有本事!”
“爸!”甦顏氣得擰了一下父親的胳膊。
“你說誰刁蠻呢?”
“哎喲!”甦建元夸張地痛呼,轉頭向林野抱怨。
“看看。”
“這就是管教無方的下場啊!”
林野忍俊不禁。
這位封疆大吏在女兒面前竟像個受氣包,完全沒有省長的威嚴。
甦夫人走過來打圓場。
“行了行了。”
“別鬧了。”
“建元快去換衣服。”
“然後嘗嘗小林帶來的梨子。”
甦建元點點頭,又看了林野一眼。
“無事不登三寶殿。”
“你小子今天來不只是送梨子這麼簡單吧?”
林野被直接拆穿心思,有些尷尬地笑笑。
甦顏立刻護短。
“爸!”
“你怎麼說話呢!”
“林野好心好意...”
“好好好,我錯了。”甦建元舉手投降。
“等我換完衣服咱們慢慢聊。”
甦建元上樓後,甦夫人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
“小野別介意。”
“他這人就這樣。”
“直來直去的。”
林野搖搖頭。
“不會。”
“反而覺得親切。”
不一會兒,甦建元換了家居服下來。
甦夫人已經切好了梨子,迫不及待地遞給丈夫。
“快嘗嘗。”
“絕對顛覆你的認知!”
甦建元接過盤子,皺了皺眉。
“你知道我向來不喜歡吃梨的。”
“就一口!”甦夫人堅持道。
“要是覺得不好吃。”
“我以後再也不逼你吃水果了。”
甦建元狐疑地看了看盤中金黃色的梨片。
又看了看妻子和女兒期待的眼神。
最後將目光落在林野身上。
年輕人鎮定自若的表情似乎暗示著什麼。
“好吧。”
“就一口。”
甦建元勉為其難地捏起一片梨子。
正要送入口中,突然手機響起。
甦建元順勢放下手中的梨子,拿起電話拐進了二樓書房。
“先讓他忙吧,我把梨子送他書房里。”甦夫人說完,將那盤梨片送到甦建元的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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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的放在了書桌上,然後退出了書房。
……
接電話的時候,甦建元就聞到了一股神秘的味道。
掛斷電話,發現味道來自于那片梨。
甦建元的指尖剛觸及果盤里那顆青翠欲滴的梨子。
書房里的燈光就像被某種神秘力量吸引。
在梨皮表面流轉出翡翠般的光澤。
他皺了皺眉,這已經是今晚第三次不受控制地把手伸向果盤。
“老甦。”
“你什麼時候對梨子這麼感興趣了?”
甦夫人端著茶壺走進書房,看到丈夫鬼鬼祟祟的動作,忍不住笑出聲。
“晚飯時你可是把顏顏男朋友帶來的那筐梨貶得一文不值。”
“我那是...”
甦建元尷尬地縮回手,卻忍不住又瞥了眼果盤。
那顆梨子安靜地躺在水晶盤里。
表皮上細密的金色紋路在燈光下若隱若現。
像是有生命般微微顫動。
林野適時地出現在書房門口。
手里捧著個精致的木盒。
“甦伯伯。”
“這是最新培育的基因梨。”
“想請您...”
“又是梨?”甦建元板起臉打斷他,省長的威嚴不自覺地流露出來。
“小林啊。”
“我知道你想討好未來岳父。”
“但拿這種滿大街都是的水果...”
話音未落,甦夫人已經切開一顆梨。
剎那間,清冽的果香如爆炸般充盈整個書房。
甦建元的鼻腔里灌滿了一種從未體驗過的清新氣息。
像是把整個春天的山林都濃縮在這一顆果實里。
他的喉結不受控制地滾動了一下。
“嘗嘗?”
林野將切好的梨瓣遞到甦建元面前。
“果肉在燈光下呈現出半透明的質感。”
“晶瑩的汁水順著銀質水果刀的邊緣緩緩滴落。”
甦建元矜持地接過,卻在梨肉接觸舌尖的瞬間,瞪圓了眼楮。
難以形容的滋味如海嘯般席卷過他的味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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