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槍宗後峰,斷江崖畔。
章羽歌負手立于怒濤之前,身形如槍,筆直刺向蒼穹。
腳下江水奔涌似雷,在嶙峋岩壁間撞出千堆雪浪,轟鳴聲震得崖壁簌簌落石。
忽見他手腕一翻,一桿玄鐵長槍憑空現于掌中。
槍尖輕顫間,一道寒芒破空而出——
"轟!"
江面應聲炸裂,十余里怒濤竟被槍風生生劈開。
水幕沖天而起,兩岸砂石卻紋絲未動。這般剛柔並濟的槍意,已然臻至化境。
"宗主,天淵顧幫主到訪。"侍衛躬身稟報。
章羽歌正欲回應,忽听侍衛急道"二小姐練天雷槍遭反噬,已送藥閣!"
話音未落,崖邊已不見人影,只剩幾片落葉在原地打著旋兒。
……
藥閣偏殿內,張延年指尖靈力吞吐,額前沁出細密汗珠。
床榻上的少女面如金紙,氣若游絲,可偏偏心脈處似有玄機。
本該被狂暴靈力撕碎的經脈,竟被某種力量牢牢護住。
"怪哉"老藥師心中暗驚。
天雷槍反噬者,向來撐不過半刻鐘。
可二小姐體內雖亂如沸粥,心脈卻穩如磐石。
隨著靈力疏導,少女慘白的臉頰竟漸漸透出血色。
突然,張延年指尖觸到三枚冰涼銀針,針尾猶自顫動不休。
"這是?!"
寒光乍現的銀針被起出剎那,滿室嘩然。
眾人尚未回神,老藥師已探至少女丹田,果然又起出六枚銀針。
九針交映,竟在少女體內布成玄妙陣勢。
"妙!絕妙!"張延年突然擊掌大贊,"以針為陣,鎖靈護脈。若非如此,莫說救治,便是大羅金仙也難續命!"
此時床榻上傳來微弱氣息,章羽歌繃緊的身形終于稍松,鄭重抱拳"張老妙手回春。"
“宗主謬贊,全賴二小姐福緣深厚。”張延年拱手謙遜道,隨即眉頭微皺,“只是不知,是何人在二小姐心脈與丹田施下銀針?”
眾人面面相覷,皆是一臉茫然。
方才情勢危急,竟無人留意此事。
“是他!”孟子健猛然驚醒,急聲道,“定是門口那小子!他曾在師妹心脈處輕拍數下,當時我只道他是在搗亂……”
“不錯,唯有他近過二小姐的身!”
“好大的膽子,竟敢對小師妹下手!”眾弟子怒目圓睜,憤然喝道。
“說清楚!”章羽歌目光一沉,冷聲喝問。
孟子健不敢隱瞞,將事情原委一一道來,末了咬牙道“宗主稍候,弟子這就去將他擒來問罪!”
他剛要動身,卻被張延年一把拽住。
“胡鬧!”張延年厲聲呵斥,“那可是二小姐的救命恩人!”
“此話怎講?”章羽歌神色一凝。
張延年肅然道“二小姐走火入魔,靈力暴走,若非有人以銀針封住心脈與丹田,護住要害,恐怕早已心脈盡碎,回天乏術。”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欽佩,“若子健所言不虛,那位公子醫術之高,遠在老夫之上!”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那看似輕浮的舉動,竟是救命之術?
章羽歌亦是心頭一震,暗罵自己糊涂。
天雷槍反噬凶險萬分,若那人真存心加害,又何必多此一舉?
“你們……”他目光如刀,緩緩掃過眾弟子,“不僅辱罵恩人,還動了手?”
孟子健等人頓覺脊背發寒,冷汗涔涔。
“宗主恕罪!”孟子健面如土色,“弟子一時情急,誤以為他……”
章羽歌冷哼一聲,終究未再責備,只沉聲道“隨我去向顧幫主賠罪!”
“好生照看二小姐。”張延年叮囑了藥閣弟子幾句,便隨眾人匆匆離去。
听聞顧淵尚在名槍殿,一行人當即疾步前往。
顧淵與錢藏鋒剛踏出名槍殿,迎面便見章羽歌步履匆匆而來。
"顧幫主大駕光臨,章某有失遠迎,實在慚愧!"章羽歌快步上前,抱拳致意。
顧淵含笑回禮"章宗主言重了,是顧某冒昧叨擾。"
"顧幫主救我小女性命,此恩此德,章某沒齒難忘!"章羽歌說著便要行大禮。
顧淵連忙扶住"章宗主不必如此。醫者本分,豈能見死不救?況且令愛能轉危為安,全賴貴宗醫師妙手回春。"
一旁的張延年聞言上前,拱手道"在下藥閣張延年。若非顧幫主及時施針,縱有靈丹妙藥也難回天。這般起死回生之術,令人嘆服。"
"張藥師過獎了,僥幸而已。"顧淵謙遜道。
章羽歌忽而轉身,對孟子健等人厲聲喝道"還不快向顧幫主賠罪!"
幾人垂首上前,齊聲道"方才多有冒犯,請顧幫主責罰。"
"年輕人行事難免沖動,日後多加謹慎便是。"顧淵溫言道。
錢藏鋒此時如夢初醒,想起顧淵隨手施為竟救了二小姐性命,連忙稟報"宗主,顧幫主已將九龍槍修復如初!"
眾人聞言紛紛望向槍架,只見九龍槍寒光凜冽,不由齊齊倒吸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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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羽歌疾步上前,執槍運勁,槍身頓時發出清越龍吟。
感受到槍內靈力流轉無礙,他難掩震驚"竟真能重現神槍風采!"
"些許微末技藝,不值一提。"顧淵問道,"不知可還合用?"
章羽歌輕彈槍鋒,鄭重道"此槍鋒芒更勝從前!顧幫主神通廣大,了卻章某畢生夙願,絕槍宗上下定當厚報!"
"章宗主滿意便好。"顧淵展顏一笑。
"顧幫主,請移步會客廳詳談。"章羽歌側身相邀。
一行人來到會客廳,章羽歌取出一株金雷竹贈顧淵,一為答謝,二祝兩家合作如竹節節攀升。
顧淵眼中精光一閃,目光落在那株通體金黃、隱有雷紋流轉的靈竹上。
金雷竹乃九階珍品,即便在修真界也極為罕見。
他不動聲色地將其收入九轉乾坤鼎中,含笑道"章宗主厚賜,顧某卻之不恭。"
章羽歌見顧淵收下,神色稍松,忍不住問道"顧幫主醫術通玄,不知師承何處?"
"家師閑雲野鶴,已不在此方世界。"顧淵輕描淡寫地答道。
章羽歌聞言心神劇震,能離開此界的,至少是聖境巔峰強者!
難怪顧淵年紀輕輕便有如此造詣。
他猶豫片刻,終是開口道"實不相瞞,家父臥病多年,不知顧幫主可否"
"自當效勞。"顧淵爽快應下。
章羽歌大喜,當即命人取來宗門藥材庫存清單。
顧淵翻閱間暗自心驚,絕槍宗底蘊之深厚遠超想象,單是七階以上靈藥就有三十七種。
好在臨行前柳擎天為他備足了黃金,否則真要捉襟見肘。
交易完畢,章羽歌親自引路,帶顧淵來到後峰一處僻靜院落。
推開臥室門,一股藥香夾雜著腐朽氣息撲面而來。
榻上躺著一位形銷骨立的老者,正是絕槍宗前任宗主章瀾。
顧淵坐到榻邊,二指搭上老者腕脈。
靈力如絲探入,發現老者五髒六腑皆呈麻痹狀態,正在緩慢壞死。
神魂雖在,卻如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是毒。"顧淵沉聲道。他震開老者衣衫,九枚銀針精準刺入周身大穴。
隨著靈力運轉十個周天,針尾滲出淡綠色腥臭液體。
顧淵小心收集毒液,稍一感知便心頭一跳。
此毒霸道至極,竟能侵蝕聖境強者!
他取出一枚天罡鎮邪丹,以靈力化開後送入老者口中。
白煙從老者七竅冒出,被章羽歌一揮袖送出窗外。
待白煙散盡,章瀾面上竟浮現一絲血色,呼吸也平穩了些。
"顧幫主,家父可還有救?"章羽歌聲音發顫。
顧淵搖頭"毒已深入骨髓,丹藥只能暫緩擴散。"他晃了晃毒液瓶,"不妨送去毒宗看看。"
章羽歌苦笑"毒宗也束手無策。"
顧淵沉思片刻"若知中毒之地,毒物周圍必有相克之物。待我步入超凡,或可一探。此外,碧血蟠桃、天罰果、鳳凰精血皆可鎮壓此毒。"
"碧血蟠桃"章羽歌眼中恨意翻涌,"當年藥王谷私吞此物,致家父沉睡至今!"
他深吸一口氣,"顧幫主若能前往瘴澤之地,絕槍宗願請聖境強者隨行護持。不論成敗,陰陽寶塔任君修煉,另有重謝!"
陰陽寶塔在北靈界赫赫有名,塔分陰陽兩界。
陰塔能吞噬靈力,即便是超凡、聖境強者被困其中,實力也會被壓制到淬靈境;
而陽塔則靈氣濃郁,修煉一日堪比外界十日,是無數修士夢寐以求的修煉聖地。
萬年來,不知有多少勢力覬覦絕槍宗的這座寶塔,但所有來犯者,最終都成了寶塔的養料。
章羽歌見顧淵沉吟,以為他有所顧慮,連忙道"顧幫主放心,陰陽寶塔雖凶險,但陽塔絕對安全,絕不會對您有任何影響。"
顧淵回過神來,笑道"章宗主誤會了,我只是在想,章老宗主身為聖境強者,竟也會在瘴澤之地遭難,看來那地方確實凶險。"
章羽歌嘆息一聲"父親當年從瘴澤歸來後,只留下一句"莫再踏入",便陷入昏迷。這些年,我們曾派數名破妄、超凡前往探查,但無一人生還。"
顧淵點點頭"既如此,我先回天淵處理些瑣事,待準備妥當,再來絕槍宗,一同前往瘴澤。"
章羽歌感激不已"顧幫主大恩,絕槍宗銘記于心!"
顧淵詢問了瘴澤之地的具體方位後,便帶著陶玉嬋和古月源離開絕槍宗,乘霸雷王鵬返回天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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