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雲仙君冷哼一聲︰“本座一言九鼎。你們若真有本事，本座自會放行。若是不成……哼！”他拂塵一甩，轉身便要離去。
“仙君請留步！”我急忙出聲。
他頓住身形，眉宇間帶著不耐︰“還有何事？莫非想討價還價？”
雷動甕聲甕氣嘀咕︰“這家伙，油鹽不進，比茅坑里的石頭還硬。”
“仙君說的那荒山，我等如何前往？此地貧瘠，靈氣稀薄，我等初來乍到，連方向都辨不明。”我盡量讓語氣平和。
天雲仙君嘴角撇過一絲譏諷︰“哦？連這點小事也需本座指引？看來下界修士，果然不堪大用。”
穆昭然秀眉微蹙︰“仙君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我等不過是想問個清楚。”
“清楚？”天雲仙君冷笑，“那邊，自行前去。若連路都找不到，那淨化靈眼之事，也不必提。”他隨意指向一個方向，那里霧靄沉沉，不見山形。
柳煙兒輕聲道︰“李師兄，他這分明是故意刁難我等。”
“他似乎樂于見我等出丑。”林曦清冷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意。
紫紅依舊沉默，但握劍的手又緊幾分。
我凝視天雲仙君所指方向︰“多謝仙君指點。我等這便前去。”
天雲仙君似有些意外我會如此輕易應下，只是“哼”一聲，化作一道青光，消失在天際。
“呸！什麼玩意兒！狗眼看人低的老東西！”雷動朝著他消失的方向啐一口。
“雷大哥，慎言。此地畢竟是他的地盤。”穆昭然擔憂道。
我環顧四周，這所謂的飛升池，除我們腳下這片干涸之地，周圍盡是灰蒙蒙的亂石，不見半點生機。
“諸位，看來這上界的第一份‘禮遇’，我等已經收到。”我自嘲一笑。
林曦道︰“他所指方向，煞氣隱隱，想必那荒山便在那處。”
“那我們即刻動身？”柳煙兒問。
“走吧，早些完成他的‘考驗’，也好早些脫離此地。”我率先邁步。
按照天雲仙君所指，我們一行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前行。此地重力似乎也與下界不同，每一步都感覺沉重許多。
約莫半個時辰後，一座通體漆黑的荒山終于出現在我們眼前。山體光禿禿，寸草不生，一股股濃郁的煞氣從山中彌漫而出，令人心悸。
“這便是那座荒山？煞氣果然驚人。”穆昭然小臉有些發白。
雷動揮舞一下雷鳴錘︰“奶奶的，這鬼地方，看著就不是什麼好去處。”
紫紅眉頭緊鎖︰“這些煞氣……似乎與尋常煞氣不同，帶著一股腐朽死寂之意。”
我仔細感知︰“不錯，這些煞氣侵蝕性極強，大家運功護體，小心戒備。”
山上隱約可見一些晃動的人影，似乎也是修士。
當我們靠近山腳，幾道不善的視線便投射過來。
“喲，又來幾個送死的下界爬蟲？”一個尖嘴猴腮的青衣修士，斜倚在一塊黑石旁，怪聲怪氣道。
他身邊還有三四人，皆是仙袍打扮，但衣衫或多或少有些破損，神色也頗為狼狽，看向我們的眼神卻充滿戲謔與排斥。
雷動脾氣火爆，當即就要發作︰“你說誰是爬蟲？”
我按住他的肩膀，對那青衣修士道︰“這位道友，我等初來貴地，不知此地有何規矩？”
“規矩？”青衣修士嗤笑，“規矩就是強者為尊！你們這些新來的，想淨化靈眼？先問問我們答不答應！”
另一位身材魁梧，滿臉橫肉的修士上前一步，手中提著一柄開山斧，煞氣騰騰︰“這山上的靈眼，可不是你們想踫就能踫的。”
“天雲仙君言明，三日內淨化一處靈眼即可。”林曦冷聲道。
“天雲仙君？”尖嘴猴腮的修士怪笑起來，“他老人家自然那麼說，可沒說不許我們給你們這些新人‘指點指點’！”
我心頭一沉，看來這天雲仙君不僅刁難，還默許甚至鼓勵這種老弟子欺壓新弟子的行為。
“你們想如何？”我問，心中已做好動手的準備。
“簡單！”尖嘴猴腮修士伸出三根手指，“每人交出三塊下品仙元石，或者一件看得上眼的法寶，我等便不為難你們。”
“仙元石？”穆昭然疑惑，“那是什麼？”
尖嘴猴腮修士一愣，隨即爆發出更大的嘲笑︰“哈哈哈！連仙元石都不知道？果然是下界來的土鱉！仙元石乃上界修士修煉、交易的根本，你們竟一無所知？”
我這才明白，這上界的修煉資源與下界已完全不同。我們儲物戒中的靈石，在此地恐怕一文不值。
“我等初來，身上並無仙元石。”我如實相告。
“沒有？”滿臉橫肉的修士把開山斧往地上一頓，震起一片煙塵，“那就拿法寶來抵！不然，休想踏入此山一步！”
紫紅冷聲道︰“若我們不給呢？”
“不給？”尖嘴猴腮修士眼中凶光一閃，“那就打到你們給！或者，把你們打殘了扔下山去，讓你們永遠完不成任務，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等死！”
雷動怒火中燒︰“欺人太甚！真當老子怕你們不成！”雷鳴錘上電光閃爍。
“雷大哥，莫沖動。”柳煙兒急忙勸道。
我看著這幾個明顯是“地頭蛇”的修士，他們修為大約都在仙人初期，比我等高出一個大境界，且人數佔優，又有地利。
“看來，這上界，比我想象中還要殘酷幾分。”我心中暗道。
“如何？想好了沒有？”尖嘴猴腮修士不耐煩催促，“我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我深吸一口氣︰“仙元石，我等確實沒有。法寶，也不會輕易交出。”
“那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滿臉橫肉的修士獰笑一聲，舉起開山斧，“兄弟們，給這些下界新人松松筋骨！”
“看來這仙界，還真是讓我等初受挫折。”我對林曦苦笑一聲。
林曦清眸凝重︰“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避無可避，唯有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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