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吳師正說那方掌櫃之事，新一輪甄選，已然開始。
“乙字六號擂台，速來！”執事高聲呼喝。
我足尖輕點，身形飄落擂台。
對面，一位身形高瘦，手持一對判官筆的青年，早已等候。
他雙眼陰鷙，透著一股子算計︰“散修李玄霄？哼，你的好運，今日到頭。”
吳師在我識海中點評︰“這小子，天機閣的弟子，最擅長趨吉避凶，那張嘴，也忒刁鑽。”
“天機閣？”我淡聲開口，“你們不是專精卜算推演，何時也愛上這擂台上的打打殺殺？”
那青年聞言，面色一沉，冷哼道︰“井底之蛙！我天機閣手段，豈是你這區區散修能夠揣度！”
他手中判官筆一抖，空氣中竟憑空浮現數道虛幻符文，絲絲縷縷，朝我纏繞而來。
“吳師，此人手段，倒有幾分門道。”我暗中傳念。
“不過是些雕蟲小技，擾你心神罷了。速戰速決，別讓某些躲在暗處的家伙看扁你。”吳師催促。
此刻，演武場最高處的觀禮台上，一處視野絕佳的雅間之內。
一位身著銀袍，頗具仙風道骨的老者，正悠然品著靈茶。
他身旁，一名中年執事躬身侍立，態度恭敬。
“凌首席，擂台下方那人，便是李玄霄。”中年執事壓低聲音，指向我的方向。
銀袍老者，正是此次萬宗盛會首席執事，凌風。他輕呷一口茶水，不置可否地“嗯”一聲。
中年執事繼續稟報︰“此子先前幾場，接連擊敗霸刀門的趙厲，還有九幽殿的墨影，其表現確實有些出人意料。”
凌風放下茶杯，聲音平緩︰“趙厲，不過匹夫之勇，不足為慮。墨影手段陰邪，卻也算不得頂尖。這李玄霄，根基究竟如何？”
“回稟首席，此子修為乃金丹初期，但其體內靈力之精純，神魂之凝固，遠非尋常同階修士可比。”
“哦？”凌風眉梢微不可查地一動，似有幾分訝異。
擂台之上，我身形微晃，已輕松避開那幾道虛幻符文的糾纏。
“小子，天機閣這幫專事卜算的神棍，最是煩人，他們那些層出不窮的小伎倆，防不勝防。”吳師在我識海中嘀咕。
“弟子也覺得，與其跟他在這些虛招上糾纏，不如一力降十會，來得爽快。”我心念一定。
我體內九陽真火悄然運轉，丹田之中，真元鼓蕩。驚鴻劍似有所感，發出一聲清越劍鳴。
那名天機閣青年見符文失效，面色微變，有些難以置信︰“你…你竟不受我‘迷魂符陣’影響？”
“這等雕蟲小技，也敢妄稱陣法？”我唇角勾起一抹弧度，語帶嗤笑。
他眼中閃過一絲狠戾之色，怒道︰“狂妄小輩！看我‘天機索命筆’！”
話音未落，他雙筆交錯，帶起道道殘影，筆尖閃爍著森森寒光，疾風驟雨般點向我周身各大要穴。
觀禮台上的凌風，此刻伸手指著擂台下方的我，對身旁的中年執事道︰“你看他那身法。”
中年執事凝神細看，片刻後道︰“似是《九霄風雲步》？不對，似乎比尋常《九霄風雲步》更為精妙，隱隱帶著一絲虛空挪移的韻味。”
“不錯。”凌風微微頷首，表示贊同，“這小子，藏得夠深。先前對戰霸刀門趙厲時，可未曾顯露這等精妙身法。”
中年執事猜測︰“莫非是近些時日，他修為又有所精進？”
“或許吧。還有他身上那股奇異火焰，也非凡品，竟能克制九幽殿墨影的九幽煞氣。”凌風若有所思，目光深邃。
吳師在我識海中提醒︰“小子，那高台上，有個老家伙，修為深不可測，一直在盯著你看。”
我心頭微動，神識卻不敢輕易探查，以免引動不必要的麻煩與誤會。
“是何方人物？”我暗中詢問。
“八九不離十，是這盛會的主辦方高層。你這幾場打下來，也該引起某些大人物的注意。”吳師分析。
我不再分心，劍勢一展，《九霄劍訣》之“破曉”再次施展。
一道璀璨至極的劍光，如同撕裂黑夜的初升旭日，帶著無可匹敵的威勢，直刺那漫天筆影而去。
“叮叮當當！”
一連串急促的金鐵交鳴聲響起，火星四濺，激蕩的勁氣向四周擴散。
天機閣那青年被我凌厲的劍光逼得連連後退，臉上布滿駭然之色，氣息也有些散亂。
“這散修，劍法也如此凌厲霸道！”觀禮台上的中年執事忍不住出聲贊嘆。
凌風卻只是微微搖頭︰“劍招尚算凌厲，但其中蘊含的劍意，還欠缺幾分圓融自如的火候。不過，以他這般年紀，能有此等成就，已屬難能可貴。”
中年執事試探著問︰“首席的意思，此子潛力巨大？”
“何止巨大。”凌風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精光，“若無太大意外，此屆萬宗盛會，他當能走得很遠。”
“他手中那柄佩劍，似乎也不是凡品。”中年執事又觀察到新的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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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靈性十足，與他自身氣息頗為契合。看來，這小子機緣不淺。”凌風緩緩開口，語氣意味深長。
中年執事卻有幾分擔憂︰“只是，他散修出身，背後並無大宗門扶持，想要在這天驕林立的盛會之中脫穎而出，怕是極難之事。”
凌風聞言，淡然一笑︰“世事無絕對。真正的璞玉，即便一時蒙塵，也終究會綻放出屬于它的光華。”
擂台之上，我已然佔據絕對上風。
那天機閣青年額頭見汗，雙臂酸麻，手中判官筆揮舞得也有些散亂無章。
“你…你究竟是何人？散修之中，斷然沒有你這等厲害人物！”他喘著粗氣，嘶聲問道。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輸。”我劍勢再催，氣勢更盛。
“噗！”
劍尖輕點，在他肩頭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他身形踉蹌後退，手中那對判官筆“當啷”一聲，脫手落地。
“承讓。”我收劍歸鞘，神色平靜。
台下，又是一陣低低的驚呼與議論之聲。
吳師在我識海中暢快笑道︰“小子，打得不錯！這天機閣的小子，今日回去，估計要好好算算，他出門是不是沒看黃歷，竟撞上你這煞星。”
我傳念道︰“吳師，高台那位前輩，對我似乎並無惡意。”
“那是自然，他若真想對你不利，你小子此刻早化作飛灰。他那是在……審視你。”吳師語氣篤定。
觀禮台上，凌風對身旁的中年執事吩咐︰“傳我命令，將此子過往所有對戰影像，以及與之相關的各類情報，盡快整理一份給我。”
“是，首席！”中年執事躬身應諾，不敢有絲毫怠慢。
凌風又補充道︰“還有，派人留意一下，此子在城中，都與何人有過接觸，特別是那些……背景不尋常的勢力。”
中年執事心頭一凜︰“首席是擔心……”
“防患于未然。”凌風語氣平靜，卻帶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威嚴，“這等天縱奇才，若能為我正道所用，自是一樁幸事。可若是誤入歧途，那便是個天大的麻煩。”
我走下擂台，依舊能感覺到那道審視的意念，若有若無地停留在我身上。
“吳師，這位盛會執事，這般觀察，究竟是何用意？”我心中傳念，帶著幾分不解。
吳師沉吟片刻，緩緩道︰“小子，福禍相依，本是常理。你展露的天賦越強，受到的關注便會越多。這既是機遇，也是一場嚴峻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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