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師的聲音在我識海中回蕩，帶著幾分難得的欣慰︰“好小子，有氣魄！老夫就喜歡你這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沖勁！”
我心頭一熱，邁出玄元宗山門的腳步，愈發堅定。
“吳師，您老就別給我戴高帽。這前路漫漫，小子心中，其實也沒多少底氣。”
吳師嗤笑一聲︰“沒底氣？你小子揣著一堆極品靈石，懷里揣著紫金玄令，還有老夫這等絕世高人從旁指點，你還敢說沒底氣？再裝，信不信老夫直接罷工，讓你自個兒去闖那龍潭虎穴！”
“弟子不敢，弟子不敢。”我連忙陪笑，“吳師您老人家神通廣大，弟子倚仗您的地方還多著呢。”
“哼，算你識相。”吳師語氣稍緩，“不過，你小子也別得意忘形。莫淵那老狗雖已伏誅，但他經營百年，黨羽遍布南域，保不齊就有那麼幾個不開眼的余孽，想要找你麻煩，取你小命，換些賞錢。”
我神色一凝︰“吳師提醒的是，此事不得不防。那些宵小之輩，若敢跳出來，我定讓他們有來無回。”
“有這股狠勁就好。”吳師道，“修仙界，就是個弱肉強食的叢林。你不狠，別人就對你狠。”
山門在我身後漸漸化為一個小點，玄元宗的靈秀山川，也被拋在身後。
腳下的路，不再是宗門內熟悉的青石板，而是崎嶇不平的泥土小徑。
空氣中的靈氣，似乎也與宗門內有所不同，少幾分純淨，多幾分駁雜。
“吳師，這外界的靈氣，似乎不如宗門濃郁。”
“廢話！玄元宗好歹佔著一條不錯的靈脈，宗門大陣又能聚攏靈氣。這荒郊野外，能有多少好貨色？”
我點點頭，取出宗主賜予的儲物袋，神識探入。
百萬極品靈石靜靜躺著，散發著誘人的光澤。
還有林長老贈送的丹藥符 ，以及那枚紫金玄令。
“小子，這些家當，省著點花。尤其是那些丹藥，關鍵時刻能救命。”
“弟子明白。那紫金玄令，真能調動玄元宗在外的力量？”
吳師道︰“玄元宗好歹也是南域大派，各地分舵、產業還是有一些。這紫金玄令，代表宗主親臨，尋常分舵執事，不敢不從。不過，人心隔肚皮，真到危急關頭，能指望多少，就看你運氣。”
我將紫金玄令貼身收好︰“有總比沒有強。”
吳師又道︰“你那築基後期的修為，雖已穩固，但離結丹還遠著。此番游歷，除了增長見聞，更要尋找結丹的契機。莫要懈怠修行。”
“弟子謹記。九重鎮魂塔內時光流速不同，弟子會抓緊一切時間修煉。”
“嗯，鎮魂塔是個好寶貝，老夫當年若有此物……”吳師聲音中帶一絲悵然，隨即打住，“不提也罷。你小子，現在感覺如何？離開玄元宗這安樂窩，有沒有一點點後悔？”
我眺望遠方連綿的山脈，感受著吹拂面頰的自由之風。
“後悔？談不上。只是有些感慨，前路未知，挑戰重重。”
“挑戰？嘿，小子，修仙之路，哪天沒有挑戰？你以為在宗門內就安穩？莫淵那檔子事，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默然。吳師所言不虛。
“所以啊，小子，放寬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有九陽真火護體，身懷《九霄煉神訣》，還有老夫這等智囊，怕個鳥？”
“吳師說的是，弟子有些杞人憂天。”
“知道就好。你小子現在的目標，一是提升實力，早日沖擊金丹；二是尋找機緣，充實你那九重鎮魂塔，順便也給老夫的殘魂補補。”
“弟子定當竭盡所能，助吳師早日恢復。”
吳師輕哼一聲︰“算你小子有良心。不過，老夫恢復之事，急也急不來。你自身的修行才是根本。”
他話鋒一轉︰“對了，你那‘化’字真意，參悟得如何？”
“尚在門檻徘徊，只覺其博大精深，難以捉摸。”
“‘化’字真意，直指大道本源。你能得古塵那老家伙點撥，已是天大造化。慢慢來，不急。此番游歷，多看多想，或許于山水之間，于生死搏殺之際，便能有所頓悟。”
“弟子受教。”
我們一路前行，日升月落，轉眼數日過去。
沿途也曾遇見過一些獨行的修仙者，或是一些小型的修士坊市。
大多行色匆匆，神情警惕。
這修仙界的真實面貌，比宗門之內，顯得更加殘酷與直接。
“吳師，這外界修士，似乎都帶著一股煞氣。”
“哼，能在外面混的，哪個手上沒沾過血？不是殺人，就是被殺。你以為都像玄元宗那些溫室里的花朵？”
我心中凜然，對這修仙界的殘酷，又多一層認知。
“小子，別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以後你會發現，比這更齷齪，更血腥的事情，多著呢。”
“弟子會小心的。”
“小心是必須的。但也不能畏首畏尾。機緣往往與風險並存。該出手時，莫要猶豫。”
我深吸一口氣，將心中的雜念摒除。
既然選擇這條路，便要勇往直前。
“吳師，我們這是往哪個方向去？”
“漫無目的，走到哪算哪。先找個大點的城鎮落腳，打探些消息。你小子也該見識見識，這修仙界的繁華與險惡，究竟是何模樣。”
我點點頭，心中隱隱有些期待。
玄元宗的生活，雖然安穩，卻也少幾分波瀾壯闊。
真正的修行，或許才剛剛開始。
“吳師，您老說，我此行最大的收獲，會是什麼？”
吳師嘿嘿一笑︰“最大的收獲？或許是抱得美人歸，或許是撿到逆天法寶，也或許…是被人追殺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我額頭冒出幾條黑線︰“吳師，您就不能盼我點好？”
“好壞皆是修行。小子，記住老夫的話，無論遇到何種境況，守住本心，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我鄭重點頭︰“弟子明白。”
吳師的聲音帶著一絲悠遠︰“你小子這趟‘途中想法’倒是不少。不過，光想沒用，還得去做。前方似乎有座城池的輪廓，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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