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飛師兄面色慘白，聲音帶著顫抖︰“玄霄師弟，我們…我們當真能逃出生天？那些追兵，如狼似虎！”
穆昭然銀牙緊咬，杏眼圓睜︰“沈師兄休說喪氣之言！玄霄師弟智勇雙全，定能帶我等殺出重圍！”
我厲聲道︰“噤聲！保存元氣，听我號令！前方山勢復雜，或有一線生機，隨我來！”
吳師在我識海中沉聲道︰“小子，這股子不要命的狠勁，老夫倒是欣賞。不過，莫淵那老匹夫，睚眥必報，此事絕不會善罷甘休。”
我暗中回應︰“弟子知曉，今日所受之辱，他日定叫他千倍萬倍償還！眼下，保住性命方為上策。”
沈飛師兄壓低聲音，帶著幾分驚懼︰“玄霄師弟，那些窮凶極惡的追兵，會不會…會不會很快追上來？”
穆昭然喘息道︰“這里…這里似乎是一處廢棄的山神廟，好生隱蔽。暫時，應該安全。”
沈飛師兄倚靠著斑駁的石壁，大口喘氣︰“洞口狹窄，僅容一人通過，確是易守難攻。諸位師弟師妹，快快進來，稍作歇息。”
我環視這破敗洞窟，沉聲道︰“不可掉以輕心。沈師兄，你與穆師姐輪流警戒洞口。此地雖隱蔽，未必能瞞過那些狗鼻子。”
少頃，沈飛師兄聲音嘶啞，帶著無盡悲愴︰“點…點清楚人數…我玄元宗一行二十人，如今…如今只剩…只剩七人…嗚…長老他…還有王師弟、李師妹他們…”他說到最後，已是泣不成聲。
穆昭然亦是淚流滿面，哽咽道︰“嗚嗚…都是莫淵那老賊！都是那些喪盡天良的邪修！此仇不報，我穆昭然誓不為人！”
一名斷臂的師弟靠在石壁，臉色如同金紙，氣息奄奄︰“咳咳…我這條手臂…怕是…怕是廢掉！但…但我若能僥幸活命，定要親手…親手剮那莫淵老狗！”
我厲聲喝斷他們的悲泣︰“都給我安靜！哭有用嗎？眼淚能換回同門性命嗎？仇，要用敵人的血來償還！”
吳師在我識海中嘆息︰“小子，這便是修仙之路的殘酷。弱肉強食，物競天擇，從來沒有半分憐憫可言。”
我轉向穆昭然︰“穆師姐，你先為張師弟他們處理傷口，這有幾枚療傷丹藥。沈師兄，你守住洞口，切莫分神。”
我又看向一旁臉色蒼白的趙啟︰“趙啟，你傷勢如何？”
趙啟掙扎著想要坐直，虛弱卻堅定道︰“玄霄師兄，我…我尚能支撐！皮外傷，不礙事！還能再戰幾個回合！”
穆昭然從我手中接過丹藥，聲音沙啞地對一名重傷弟子道︰“劉師弟，忍著些，這丹藥雖非極品，卻能暫時為你止血續命。”
沈飛師兄抹去臉上血污，望向我，眼中充滿迷茫︰“玄霄師弟，我們接下來…該當如何？宗門那邊…我們如何交代？”
我深吸一口氣，眼中寒芒閃爍︰“莫淵，他不僅與邪修‘黑煞盟’沆瀣一氣，背後定然還有‘幽影樓’的影子！這些賬，一筆一筆，都要跟他們清算干淨！”
沈飛師兄聞言，倒抽一口冷氣︰“幽影樓？那可是南域殺手榜上赫赫有名的索命組織！莫淵老賊，好歹毒的心腸！”
穆昭然接口道︰“不止莫淵！那些黑衣死士，個個訓練有素，悍不畏死，絕非尋常勢力所能培養。他們背後，定然牽扯更深的陰謀！”
我頷首︰“穆師姐所言極是。此事盤根錯節，絕非莫淵一人之力所能策劃。他背後，定然有更大的主謀在操縱！”
吳師在我識海中分析︰“小子，幽影樓行事，向來斬草除根，不留活口。你們能從他們手中逃脫，已是僥幸中的僥幸。他們絕不會如此輕易便放棄追殺。”
我語氣堅定︰“弟子知曉。所以，我們必須盡快提升實力！只有擁有碾壓一切的實力，才能自保，才能為死去的同門復仇！”
沈飛師兄急切問道︰“玄霄師弟，你…你可有何良策？”
我沉聲道︰“此地並非久留之所。待諸位傷勢稍緩，我等便需設法潛回宗門，將黑風嶺遭遇的一切，原原本本稟報宗主。但在那之前，我要變得更強！強到讓所有膽敢與我玄元宗為敵之人，聞風喪膽！”
我暗中與吳師溝通︰“吳師，九重鎮魂塔的玄妙，還有古塵前輩點撥的‘化’字真意，弟子感覺，其中尚有巨大潛力可供挖掘。此次血戰，弟子對‘化’字真意，又多幾分體悟。”
吳師的聲音帶著幾分欣慰︰“那是自然。塔片不過是九重鎮魂塔恢復的開端，‘化’字真意更是通往大道之門的鑰匙。你小子，悟性不差，需得靜心參悟，方能融會貫通。”
我緩緩起身，走到洞口，望著外面漆黑如墨的夜空，以及那輪被烏雲遮蔽的殘月。
一股難以言喻的悲憤與殺意，在我胸中激蕩。
我猛然轉身，面對幸存的同門，一字一句，聲若金石︰“我李玄霄，在此對天立誓！”
“今日黑風嶺同門慘死之仇，玄元宗喋血之恨，我李玄霄若不能百倍奉還，教所有幕後黑手，無論是莫淵老賊，還是黑煞盟妖人，亦或幽影樓殺手，以及那更深處隱藏的毒蛇，盡數形神俱滅，挫骨揚灰！”
“若違此誓，便教我李玄霄天誅地滅，神魂永墜無間，萬劫不復！”
洞中一片死寂，唯有粗重的喘息與壓抑的啜泣。
沈飛師兄虎目含淚，聲音嘶啞︰“玄霄師弟…”
穆昭然亦是淚眼婆娑，卻語氣鏗鏘︰“我等，願與玄霄師弟共赴此誓，不死不休！”
我望向他們，眼中燃燒著熊熊烈焰︰“這滿腔仇恨，便是我們活下去，變得更強的唯一動力！這血海深仇，必須刻骨銘心，永世不忘！”
沈飛師兄重重捶打著石壁，指節鮮血淋灕︰“玄霄師弟說得對！這誓言，這仇恨，我沈飛永世不忘！定要讓那些狗賊，血債血償，不得好死！”
穆昭然拭去淚水，眼神堅定︰“只是，眼下我等傷勢沉重，敵暗我明，那些賊人定然還在四處搜尋。玄霄師弟，我們下一步，究竟該如何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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