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著葉霜兒遠去的背影，心中暗道︰“冰封之寒麼……”這青雲論劍，當真是每位天驕都有其獨到之處。
“下一個是誰？下一個是誰？”趙啟伸長了脖子，從葉霜兒帶來的寒意中緩過神來，又開始咋呼，“還有沒有更邪乎的？一塊兒端上來，讓小爺我開開眼！”
沈飛師兄卻神色一肅，朝著另一處擂台揚了揚下巴︰“安靜些，趙啟。看那邊，神劍門的秦月影，要登台了。”
“秦月影？”趙啟聞言，聲音不由自主低了三分，“就是那個……情報里說的，練劍練到六親不認的劍瘋子？”
穆昭然輕聲道︰“秦師姐的劍道，據說已臻化境，純粹無比。”
吳師在我識海中“哼”了一聲︰“瘋子？若能將一道走到極致，瘋又何妨？這秦月影，怕是比那冰娃娃更難對付。”
“更難對付？”我心頭一動，“她的劍，有何特異之處？”
吳師沉吟︰“她的劍……沒有特異之處，便是最大的特異。純粹，極致的純粹。”
此言一出，我與沈飛師兄皆是神情一凝。
擂台之上，秦月影一襲素白勁裝，手持一柄樣式古樸的長劍，靜靜立著。她容貌清麗，卻無甚表情，仿佛周遭一切喧囂皆與她無關。
她的對手，是一名來自“霸刀山莊”的弟子，手持一柄厚重大刀，氣勢洶洶。
“神劍門，秦月影。”她的聲音，如同她的劍一般，簡單，沒有絲毫波瀾。
“霸刀山莊，趙雄！請秦師姐賜教！”那弟子高喝一聲，聲若洪鐘。
觀戰席上，有人低語︰“這秦月影，據說入門至今，只練一劍。”
“一劍？這怎麼可能？萬一被人看破，豈非死路一條？”
“嘿，你懂什麼，一劍通，則萬劍通！”
擂台上，趙雄率先發難，大刀揮舞，帶起一片刀光，勢大力沉地劈向秦月影。
秦月影依舊靜立，直到刀鋒臨近三尺，她才動了。
沒有身法閃避，沒有靈光護體。
她只是簡簡單單地，抬手，出劍。
“嗆！”
一聲輕鳴。
古劍與厚重大刀相擊。
那趙雄只覺一股沛然莫御的鋒銳之氣，沿著刀身直透手臂，虎口瞬間崩裂，鮮血淋灕。
“啊！”他痛呼一聲，厚重大刀拿捏不住，脫手飛出，“ 當”一聲落在擂台之下。
秦月影的劍，卻已輕巧地停在了他的咽喉前一寸。
劍尖微顫，寒意逼人。
趙雄面色慘白，額頭冷汗涔涔而下，連大氣都不敢出。
“承讓。”秦月影收劍，依舊是那副古井無波的神情。
整個過程，兔起鶻落，快得讓人幾乎反應不過來。
“這……這就完了？”趙啟張大了嘴巴，能塞進一個雞蛋，“俺的個娘 ！這劍也太快，太利索了吧！”
孫淼也是一臉呆滯︰“方才……發生了什麼？我只看到一道白光閃過。”
穆昭然贊嘆︰“好純粹的劍意！她的每一分力量，都凝聚在劍尖之上，沒有絲毫浪費。”
沈飛師兄雙拳緊握，眼中戰意勃發︰“一劍！只用了一劍！這份對劍道的理解，這份對力量的掌控，當真可怕！”
我凝神細思，秦月影那一劍，看似簡單，實則蘊含對時機、角度、力道最精準的把握。沒有多余的動作，沒有花哨的招式，只有最純粹的刺、劈、點、撩。
吳師在我識海中道︰“看見了麼，小子？這便是‘劍心通明’。她的世界里，只有劍。她的所有心神，都融入劍中。”
“劍心通明……”我喃喃自語。情報中提及過這個詞，但親眼所見，才知其恐怖。
“她的劍，為何能如此輕易破開對方的防御？”我不解。那趙雄的刀勢，亦非尋常。
吳師解釋︰“因為她的劍，足夠快，足夠準，足夠利。當這三者達到極致，任何防御，都形同虛設。她不出劍則已，一出劍，便是必殺之局。”
“她的劍上，似乎沒有附著太多真元波動？”我回想方才那一幕。
“不錯。”吳師道，“尋常修士對敵，多以渾厚真元催動法寶或術法。而她，是將自身精氣神，完全融入劍招之中。劍即是她，她即是劍。一草一木，皆可為劍。”
趙啟咂舌︰“乖乖隆地洞！這比蕭辰那廝用星光砸人，葉霜兒用寒氣凍人，還要直接啊！”
沈飛師兄沉聲道︰“她的劍，已經超越了‘術’的層面，近乎于‘道’了。每一劍，都暗合劍道至理。”
穆昭然點頭︰“秦師姐的對手，從一開始，便落入她的節奏。她的劍勢，無形中便已壓制對方。”
接下來的幾場比試，秦月影皆是一劍制敵。
她的對手，無論使用何種兵刃，何種功法，在她那純粹到極致的劍面前，都顯得如此不堪一擊。
沒有吶喊，沒有喝彩，只有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她那近乎冷酷的劍道所震懾。
“這秦月影，當真是個怪物！”孫淼心有余悸。
“她……她出劍的時候，好像連呼吸都停止了。”趙啟小聲嘀咕。
吳師︰“她的劍，已然成為她身體的一部分，如臂使指，心隨意動。這種境界，萬中無一。”
我深吸一口氣︰“她的劍，看似簡單，實則已將劍道之‘簡’發揮到極致。返璞歸真，大巧不工。”
“不錯，小子，你能看到這一層，悟性尚可。”吳師贊道，“這秦月影，若無意外，此次論劍，必是前三之選。”
“前三……”我心中暗忖，蕭辰、葉霜兒、秦月影，再加上那深不可測的林曦仙子，這青雲論劍，果然是天驕的舞台。
終于，秦月影結束她的所有初賽，依舊是一襲素衣，一柄古劍，默默走下擂台。
她的眼神，始終平靜，仿佛擊敗這些對手，對她而言，不過是揮了揮手，拂去肩頭的一點微塵。
沈飛師兄的目光，一直追隨著秦月影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人群中。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眼神中燃燒著熊熊烈焰︰“好一個秦月影！好一個純粹劍心！”
我看向沈飛師兄︰“師兄似乎對她的劍道，頗有感觸？”
沈飛師兄重重點頭，聲音帶著一絲激動︰“她的劍，讓我看到了另一種可能！一種摒棄所有繁雜，只求極致鋒芒的道路！這……才是我輩劍修，當追求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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