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凝視著沈浩周身暴漲的氣勢，听著吳師的警示，心中戰意升騰︰“壓箱底的招數麼？且讓我瞧瞧，天劍峰首席，究竟有何驚天動地之能！”
沈浩雙眸寒光一閃︰“《凝光劍訣》第六式，殘陽泣血！”
他手中青鋒劍身之上，竟泛起一抹妖異的赤紅，劍勢陡然變得悲愴而酷烈，仿佛一輪即將沉淪的殘陽，要將最後的余暉化作泣血一擊，焚盡萬物！
“好家伙，這劍意，帶著一股玉石俱焚的狠勁！”吳師的聲音透著凝重。
劍氣如血色匹練，撕裂空氣，直撲我面門。
我足尖一點，身形如柳絮般飄退。
“嗤啦！”
一縷衣袖被劍氣絞碎，化為飛灰。
“躲？我看你能躲到幾時！”沈浩的聲音如同寒冬臘月里的冰碴子，“莫非你李玄霄，就只會這般上躥下跳，如喪家之犬？”
我穩住身形，嘿然一笑︰“沈師兄劍招精奇，小弟自然要多觀摩觀摩，免得錯過了什麼絕世風采。”
“哼，油嘴滑舌！”沈浩劍勢再變，“第七式，星隕無聲！”
青紅交織的劍光，剎那間化作漫天細碎星點，看似悄無聲息，卻蘊藏著極致的穿透與毀滅之力，封鎖了我周身所有方位。
吳師急促道︰“小子，他這劍訣名堂不少，每一式都暗藏玄機！這星隕無聲，看似分散，實則每一道劍氣都鎖定你的氣機，避無可避！”
我心頭一沉︰“吳師，此招如何破解？”
吳師道︰“破解？硬接下來，你這小身板怕是要被打成篩子。他這《凝光劍訣》，品階不低，每一式都牽動天地元氣，威力非凡。你需尋其章法，而非硬踫！”
高台上，莫淵長老那張老臉笑成了一朵菊花︰“林長老，如何？我這徒兒的《凝光劍訣》，可還入得法眼？”
林道仁長老眉頭緊鎖，並未搭話，只是緊盯著演武台上的我。
掌門楚明遠依舊神色平靜，只是指節無意識地輕輕敲擊著扶手。
演武台四周的弟子們，早已是鴉雀無聲，只余下粗重的喘息。
“這……這還是築基期的爭斗麼？我怎麼感覺像是金丹前輩在拆台？”
“李玄霄這次，怕是真的要栽了！”
沈浩的劍，越來越快，越來越沉。
每一劍都帶著一股碾壓一切的氣魄。
我將《九霄風雲步》催動到極致，身形在劍光中穿梭，險象環生。
“小子，你體內的《九霄煉神訣》運轉如何？”吳師的聲音透著一絲憂慮。
我咬牙回應︰“靈力消耗極大，但尚能支撐！”
丹田之內，九霄煉神訣所化的氣旋瘋狂轉動，絲絲縷縷的靈氣被煉化，補充著我的消耗。
“不夠！遠遠不夠！”吳師斷喝，“他這是要以勢壓人，以力破巧！你若只是一味閃避，遲早靈力耗盡，任其宰割！”
沈浩似乎也察覺到了我的窘境，攻勢愈發狂暴︰“李玄霄，拿出你的真本事！莫要讓本首席覺得，你之前的勝利，不過是僥幸！”
“僥幸？”我冷哼一聲，體內靈氣奔涌如潮，“沈師兄，你這劍法雖烈，卻也並非無懈可擊！”
“哦？口氣不小！”沈浩劍鋒一轉，劍氣如龍，咆哮而至，“那便讓本首席瞧瞧，你是如何擊破我這天羅地網！”
“吳師，他的劍勢看似連綿不絕，但每一次轉換，似乎都有那麼一絲微不可察的滯澀！”我一邊閃避，一邊將《魂光鑒影術》運轉到前所未有的境地。
周遭的一切，在我的感知中都變得緩慢下來。
沈浩的每一個動作，每一縷劍氣的流轉，甚至他體內靈力的涌動，都漸漸清晰。
“孺子可教！”吳師贊許道，“《魂光鑒影術》配合《九霄煉神訣》，便是要你洞察秋毫！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找到那一絲滯澀，便是你的機會！”
我深吸一口氣，不再單純追求速度，而是開始在閃避中，細致入微地觀察沈浩的每一個破綻。
他的劍招依舊霸道，但我的身形卻愈發從容。
“咦？”沈浩輕咦一聲，攻勢稍緩。
他察覺到了我的變化。
“李玄霄，你在做什麼？”沈浩皺眉。
我微微一笑︰“自然是在學習沈師兄的絕妙劍法。”
“學我劍法？不自量力！”沈浩怒喝，劍招再變，威力更勝先前。
“小子，他被你激怒了！怒則易亂，但也要小心他狗急跳牆！”吳師提醒。
我全神貫注，將《魂光鑒影術》的感知力提升到巔峰。
此刻，沈浩在我眼中，不再是一個單純的對手，而是一部運轉的精密機器。
他的靈力如何流轉，劍招如何餃接，何處是虛，何處是實，都一一映照在我心湖。
“吳師，我好像……觸摸到了一些門徑。”我有些不確定地傳念。
“門徑？說來听听！”
“他的《凝光劍訣》，追求極致的凝練與爆發，但正因如此，每一招每一式之間的轉換，都需要一個極短暫的蓄力與調整。這個瞬間，便是他防御最為薄弱，也是劍勢最為不穩的時刻！”
“哈哈哈！好小子！悟性不錯！”吳師放聲大笑，“這便是《魂光鑒影術》的妙用！看破虛妄，直指本源！他沈浩的底牌，在你面前，已然開始暴露！”
沈浩久攻不下，心中愈發焦躁，額頭已見汗珠。
“李玄霄，你這滑泥鰍！有種與我正面一戰！”沈浩咆哮。
我游刃有余地避開他一道凌厲劍氣，笑道︰“沈師兄莫急，好戲還在後頭。你的底牌，似乎也快要見光了。”
“狂妄！”沈浩怒極，手中長劍嗡鳴，“《凝光劍訣》第八式，九曜連珠！”
剎那間，九道凝練至極的劍罡，如同九顆曜日，連成一線，帶著洞穿一切的威勢，向我爆射而來！
這一擊，比之前的任何一招都要迅猛，都要霸道！
台下眾人齊齊驚呼，連林道仁長老也微微變色。
莫淵長老則撫掌大笑︰“哈哈哈，玄霄小兒，看你這次如何躲！”
我雙目神光湛然，不退反進︰“沈師兄，你的底牌，我差不多看透了！這苦戰膠著，也該分個勝負了！”
沈浩面色一變︰“你說什麼？你看透了我的底牌？”
我淡然道︰“不錯，這膠著的戰局，也該由我來打破了。你的劍，雖利，卻失了靈動。你的勢，雖猛，卻多了幾分刻意。底牌漸露，破綻亦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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